第95章 睚眥(6更完畢,求月票)
血脈。
面前的張如海,再一次提到了這個詞。
張如海的表現已經很是明顯了,這什麼血脈,分明就是這些人辨別身份的一個方式。
能展露出這所謂血脈,自然是打過登天針的,都已經打過了登天針,對於他們來說,自然就是自己人了。
可如果展露不出血脈的話……
雖然這張如海嘴上說得好聽,是要幫他看看有什麼問題。
但如果他亮不出血脈的話,那隻搭在他肩頭的大手,怕不是下一秒就要掐碎他的脖子。
“要動手嗎?”
杜五一第一時間開始計算起,雙方的戰力對比。
在剛才還沒出櫃檯的時候,杜五一就已經看到了對方身上的基礎屬性,這個叫張如海的漢子雖然沒有師兄那般高大,但這一身數字,比起師兄來,竟也是差不了幾分。
不過眼下的杜五一自己,卻也已經快要追上師兄們的腳步。
所以,眼下他們兩個,其實半斤八兩。
雖然眼下張如海的手,攬在他的肩膀之上,算是佔據了一個先手位置,但此刻的他,卻也已經欺入了張如海的懷中,隨手就能撕開對方的胸腹。
如果真要現在動手,甚至是他佔優勢。
但是,動手之後,反而麻煩。
殺了張如海,不止意味著他潛伏身份會被破壞,甚至還會打草驚蛇,導致那“林先生”一路遠遁。
他本就連那仇人的面都沒見過,眼下若是給對方跑了,那就更是大海撈針。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張如海卻再次開口了。
“血脈呢?就是你身上那些異化的地方,給我看看。”
“我……不知道。”
杜五一隻是凝望著面前的虛空,怔怔出神。
這也讓張如海愈發地皺眉了。
“什麼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
杜五一沉默不語。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選什麼血脈。
在他的視線中,那大片的文字已經填滿了他的視野,一個又一個的血脈看得他眼花繚亂。
這些都是他的,擊殺獎勵。
和之前打死劉四九的時候,拿到的赤沙掌一樣,這些作為擊殺獎勵的血脈,眼下也正靜靜躺在他的基礎屬性下面。
只要他將意識沉浸進去,這些血脈就會像之前的赤沙掌一樣,顯化在他的身上。
但如果置之不理的話,這些東西,卻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
“所以說……選哪個呢?”
杜五一謹慎地挑選著。
功法可以隨便練,畢竟不管練什麼功法,他也終究只是兩條胳膊兩條腿,但如果血脈選錯了的話……
那很可能,就不只是兩條胳膊兩條腿了。
長舌頭,牛犄角,又或者說一身的鱗片,亦或者長在背上的大龜殼,如果選錯了血脈,搞不好會弄出很多他不想看到的東西。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杜五一卻在那一大片的血脈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睚眥血脈(微弱)】
這是來自於那崔統領的擊殺獎勵,原本他還以為,那崔統領死於自爆,應該不會算成他殺的,但事後他卻發現,這擊殺居然還是算到了他的頭上。
“就這個了!”
杜五一做出了決定。
畢竟他記得,那崔統領雖然雙臂已經跟劍刃融合,但除此之外的部分,看起來至少還像個正常人。
這樣想著,杜五一將意識沉入了這個詞條之中。
只是這一次,杜五一的感受,卻和之前習練赤沙掌的時候完全不同。
湧入他腦海之中的不是什麼畫面和資訊,而是一聲響徹天際的咆哮。
緊接著,便是一抹映入眼簾的鋒銳寒光。
那道寒光來得如此之快,杜五一甚至來不及舉臂格擋,不,甚至舉臂格擋都沒有用,那道鋒銳的寒光一定會斬斷他的雙臂!
但是,總要做點什麼。
坐以待斃不是杜五一的性格,他總要去做點什麼。
於是,就在那一道寒光即將劈開他的頭顱時,杜五一猛地張開嘴。
“喀嚓——”
他的牙齒死死地咬住了寒光,他幾乎聽得到自己的骨骼正在悲鳴,但他還是死死地控制住了刀刃,讓其再難寸進。
血順著杜五一的嘴角淌了下來。
這一刻,杜五一竟意外地聽清了,那咆哮聲的含義。
“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響徹天際的咆哮聲,漸漸遠去。
而杜五一,也逐漸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看自己的手,好在他的手上既沒有長鱗片,也沒有長出什麼奇怪的毛。
不止是手上,腿上也是,甚至渾身上下,杜五一都沒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麼異常出現。
但就在杜五一這邊,以最快的速度,在幾息之內,檢查了自己的渾身上下之後。
他卻突然發現,原本還在攬著他肩膀的張如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到了五步開外。
“你小子……”
張如海眉頭緊皺。
“怎麼是睚眥?”
“我是……睚眥?”
聽到張如海這麼說,杜五一心頭頓時一鬆。
雖然杜五一不知道,自己身上明明沒什麼異象,這張如海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但對方既然已經說出了他的血脈,那他這就是過關了。
“老崔的血脈也是睚眥。”
上下打量著杜五一,張如海摸起了下巴。
“倒也難怪,老崔是為了給他家老爺的公子報仇,你是為了給恩主報仇,都是有仇必報的性子,難怪都是睚眥血脈……只是你的血脈好像比他的還濃一點?。”
說到這裡,張如海卻指了指杜五一的嘴。
“趕緊把你嘴裡那玩意收起來,我可不想被這玩意碰到,上次老崔把這東西吐出來的時候,直接劈了兩間房。”
“我嘴裡有東西?”
也就是這個時候,杜五一才意識到不對勁。
異化沒有發生在他的身上,而是出現在他的臉上。
意識中感受到的那一抹寒光,此刻竟仍舊被他銜在口中。
銳利的寒光似刀,似劍,只是靜靜地躺在那裡。
但其上所散發的寒意,卻彷彿要劈碎周圍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