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草原的佈局
而且趙炳有預感最多三年他就會重新統一天下，到那時候空缺的官職，可就是全天下了。
現在也是時候安排了。
所以之前牛金星的建議，選一些聯姻家族用來穩定各地，這是可以短時間使用但絕對不能長時間使用。
或者說現在過渡階段能這麼用但是也要做好人才培養。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門，趙炳將牛金星喊了過來。
牛金星接到傳召，很快便踏入書房，見趙炳揉著額頭，案上還攤著各地府縣的官員名錄，便知主公在為內部治理煩憂，躬身問道：“主公召屬下前來，可是為官職空缺或地方穩定之事？”
趙炳抬眸點頭，將名錄推到他面前：“如今陝西、河南、山西三省二十一個府，大半官職空著，前朝舊吏可用卻不可信，世家子弟雖熟地方卻難避私念。你之前提的聯姻之法，我仔細想了，可做過渡，但得換個做法。”
牛金星眼中閃過期待，連忙追問：“主公可有新思路？”
“你原想讓我娶四五個世家女子，穩固核心家族，格局小了。”趙炳指尖點過名錄上的府縣名稱，“二十一個府，每個府選兩到三個根基深、口碑好的家族，咱們一次性聯姻六十三個家族。他們送女來嫁，我納為妻或妾，再讓他們的子弟補入空缺官職——既借了世家的力穩定地方，又能把他們綁在咱們的船上，比單用舊吏或硬派咱們的人，穩妥得多。”
這話一出，牛金星驚得瞳孔微縮，手中的朝笏都晃了晃——他原以為主公最多應下四五家聯姻，沒料到竟要一口氣聯六十三個家族！可轉念一想，他又立刻躬身道：“主公英明！如此一來，三省世家盡歸麾下，地方治理再無阻力！而且六十三個家族送女，再加上隨嫁的藤妾，少說也有數百人，主公膝下尚無子嗣，多納妻妾，也能早日誕下繼承人，穩固軍心民心！”
趙炳聞言，嘴角勾了勾：“你倒會順著說。不過繼承人之事，確實要緊。但更要緊的是，這些聯姻家族得明白，他們的榮華富貴系在秦軍身上，若敢有異心，不僅女兒在府中無地位，家族也得跟著遭殃。”
“主公放心，屬下定會交代清楚規矩，讓各家族知曉輕重。”牛金星連忙應下，又補充道，“選女之事，屬下會親自督辦，優先選知書達理、身體康健的，確保能為主公綿延後嗣。”
趙炳擺了擺手，話鋒一轉：“聯姻之事你去辦，另外還有一件事——跟著我打拼的兄弟們，趙啟、蘇文儒、陸山他們，還有親兵司、騎兵司的骨幹，跟著我打了一年多仗，如今定都洛陽，該給他們也張羅娶親了。”
他想起當初在武都山時，兄弟們啃著乾糧說“等將來安穩了，也娶個媳婦過日子”的模樣，語氣軟了幾分：“你統計一下，軍中百戶以上、尚未婚配的將領，還有建設軍團、火器司的得力官員，列出名單。世家聯姻時，讓他們也選些合適的女子；若是不願與世家結親，就從洛陽的百姓中選，咱們出錢出物，給他們辦婚事——跟著我出生入死，不能讓他們連個家都沒有。”
牛金星心中一暖，躬身道：“主公體恤下屬，將士們定會更加忠心！屬下這就去統計名單，保證讓兄弟們都能娶上媳婦，安安穩穩過日子。”
趙炳點頭，看著牛金星轉身離去的背影，又將目光落回案上的名錄。外部用軍火制衡草原，內部用聯姻穩世家、用婚事安將士，再加上之前定下的墾田、造火器、減賦稅，洛陽的根基，正一點點扎進中原的土壤裡。
他拿起一支筆，在名錄上“河南府”“西安府”“太原府”的位置畫了圈——這三個是三省的核心府縣，聯姻家族得精挑細選，至於其他府縣，只要家世清白、願真心歸附，便可納入麾下。
窗外的雪還在下，書房裡的暖爐卻燒得更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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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寒風捲著雪粒，像刀子一樣刮在人臉上。
察罕諾爾部落的營地縮在一處背風的山谷裡，帳篷破舊得漏著風，幾個面黃肌瘦的牧民正圍著一堆快熄滅的篝火，手裡攥著摻了草籽的乾肉，眼神裡滿是絕望。
——代善的八旗兵剛洗劫了他們的冬牧場，搶走了半數的牛羊，連能作戰的青壯都折損了三成。
“再這麼下去，咱們撐不過這個冬天了。”一個老牧民嘆著氣，聲音裡滿是無力，“女真兵有火銃，咱們的彎刀砍不過啊……”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部落的哨兵立刻舉起彎刀，警惕地望向山口，卻見一隊騎兵衝破風雪而來——為首的是他們熟悉的身影，是半年前跟著秦軍去中原的胡人騎兵！
“是巴圖！他們回來了！”哨兵驚撥出聲，山谷裡的牧民瞬間湧了出來，朝著騎兵的方向跑去。
巴圖勒住馬，翻身跳下，身上還穿著秦軍的粗布軍裝，腰間別著嶄新的火銃，手裡握著鑲了鐵的馬刀。
他快步走到老牧民面前，從馬鞍上解下一個布袋，倒出裡面的炒麵和臘肉：“阿爸，咱們回來了！還帶了好東西！”
跟著回來的胡人騎兵們紛紛翻身下馬，從馬背上卸下物資——成袋的糧食、嶄新的棉衣、用油布包好的火銃和彈藥，還有治療凍傷的藥膏。牧民們圍上來，摸著光滑的火銃，看著白花花的炒麵，眼裡漸漸有了光。
“這……這都是秦軍給的？”老牧民顫抖著問。
“是秦王趙炳大人給的！”巴圖挺起胸膛，聲音洪亮，“咱們在中原沒受苦，秦軍待咱們像兄弟，還教咱們用這火銃！這次回來，就是幫部落打女真的！”
這時，趙啟帶著五千秦軍騎兵緩緩駛入山谷，玄色的鎧甲在風雪中泛著冷光，身後的“秦”字大旗獵獵作響。
人群中，一個身著青色皮袍、眼神銳利的年輕漢子快步迎了上來，正是察罕諾爾部落的少族長額璘臣。他走到趙啟面前，躬身行禮：“多謝趙將軍送回我的族人，還帶來這麼多救命物資。”
趙啟翻身下馬，扶起額璘臣，目光掃過周圍圍觀的牧民，才壓低聲音道：“額璘臣少族長，我家主公讓我帶句話——女真想獨吞草原，是咱們共同的敵人，但合作，只跟‘能說了算’的人談。”
他揮手示意士兵抬來十個木箱，開啟後，二百支火銃和五箱彈藥在雪光下泛著冷光：“這是第一批物資，後續還有更多火器和糧食。但我家主公也說了，察罕諾爾部落現在的局面，怕是沒法安心對抗女真——聽說老首領更偏愛小兒子，你的少族長之位，未必穩當吧？”
這話正戳中額璘臣的心事，他攥緊了拳頭，眼底閃過一絲不甘：“趙將軍明鑑，父親確實偏心，這些日子因為丟了冬牧場，更是常說要讓弟弟掌事……”
“那便拿到能掌事的權力。”趙啟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巴圖帶回的這些騎兵，都是跟著秦軍練過的，手裡還有火銃；再加上這批物資，你要拿下首領之位，易如反掌。我家主公要的，是一個能跟咱們聯手、能穩住部落的盟友——這個人，只能是你。”
額璘臣猛地抬頭，眼中閃過決絕。他看著木箱裡的火銃，又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咬牙道：“趙將軍放心！我若能當上首領，察罕諾爾部落必與秦軍同心，跟女真死磕到底！絕不讓他們再踏進一步！”
趙啟點頭，取出盟約遞過去：“簽了它，這批物資就是你的。後續對接的人，會在十日後來找新首領。”
額璘臣毫不猶豫地簽下名字，按上指印。巴圖在一旁看得激動，當即帶著幾個騎兵舉起火銃，朝著天空放了三槍——槍聲震得風雪都似停了一瞬，也震得周圍的牧民紛紛側目。
“好！”額璘臣攥著盟約，聲音都在發顫，“有秦軍相助，我看誰敢攔我！”
趙啟不再多言，翻身上馬：“祝少族長……早日成為首領。”說罷，帶著秦軍騎兵漸漸消失在風雪中。
秦軍剛走，額璘臣便立刻召集巴圖等騎兵，又點了自己的心腹青壯，握著盟約和火銃，直奔老首領的氈房。
氈房裡，老首領正跟小兒子商議著要將剩餘的牛羊分給小兒子掌管，見額璘臣帶著手持火銃計程車兵闖進來，頓時變了臉色：“你要做什麼？”
“父親，”額璘臣舉起盟約，語氣冰冷，“如今部落危在旦夕，只有我能靠著秦軍的支援保住大家。從今日起，察罕諾爾部落的首領，是我。”
他身後的騎兵舉起火銃，槍口對準了氈房裡的人。老首領看著那些黑黝黝的槍口，又看著兒子決絕的眼神，終是頹然坐下。小兒子還想反抗，卻被巴圖一把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當天夜裡，察罕諾爾部落便傳出訊息：老首領因病退位，由額璘臣接任首領之位。
新首領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將秦軍送來的糧食分發給牧民，將火銃分發給青壯，又派人快馬加鞭聯絡周邊的小部落。
——他要藉著秦軍的勢，聯合所有不願臣服女真的力量，在草原上豎起反抗的大旗。
風雪依舊，可察罕諾爾部落的山谷裡，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絕望。牧民們圍著篝火，談論著新首領和秦軍的火器，眼裡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而額璘臣站在氈房外，望著女真所在的東方，握緊了手中的火銃——他知道，一場新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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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外的洛河沿岸，凍土被翻起層層新泥，建設軍團計程車兵們正揮著鋤頭開墾荒田。
原本隸屬新兵司的五十多萬人，如今被拆分成數千個百戶所，分散在洛陽附近的各個縣域，有的挖水渠，有的墾農田，連作息都按統一的鼓聲安排——日出上工，日落收隊，再沒了往日軍營裡的鬆散。
張疤臉握著鋤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原是新兵司裡有名的刺頭，靠著欺壓手下、剋扣糧餉，以前在軍中雖不算大官，卻也能頓頓有肉、偶爾還能喝上兩壺酒。
可現在，他成了百戶所的百戶，手下就九十九個人，還得跟著一起下地幹活，別說大魚大肉，連粗糧都得按人頭分，半點剋扣不得。
收工的鼓聲響起，張疤臉把鋤頭往地上一摔，罵罵咧咧地回了臨時搭建的草棚。
幾個相熟的刺頭——原新兵司的小旗官李三、王二，早已在棚裡等著，見他進來，立刻圍了上去。
“疤哥，這日子沒法過了！”李三先開了口，揉著痠痛的腰，“以前咱們在新兵司，雖說要打仗，可好歹能從手下那兒撈點好處，頓頓有肉。現在倒好，天天跟泥疙瘩打交道，還得自己動手，我這手都磨起泡了！”
王二也跟著附和：“可不是嘛！我那百戶所裡，有幾個老弱病殘，幹活慢得像蝸牛，我還得幫著幹，不然完不成墾田的數，上頭還要罰！以前咱們是土皇帝，現在倒成了苦力！”
張疤臉往草堆上一坐，摸出藏在懷裡的半塊幹餅，咬了一口，沒滋沒味地嚥下去：“他孃的趙炳，就是故意折騰咱們！以前打仗的時候，還得靠咱們衝在前頭，現在用不上了，就把咱們當牛使喚！”
“要不……咱們跑吧？”李三壓低聲音，眼神裡滿是慫恿，“往南跑，去南京投靠周延儒，聽說那邊還缺人手，憑咱們的本事，怎麼也能混個小官噹噹，總比在這兒種地強！”
王二立刻搖頭：“跑？你往哪兒跑？洛陽周邊的關卡都有秦軍守著，咱們連兵器都沒有，剛出河南府就得被抓回來！上次西邊有個百戶所的人想跑，被抓回來直接杖斃了，屍體就掛在城門口示眾，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