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雞柳燒餅往事

陳曉婷收拾完了畫具，說：“禕禕你東西收拾下，我們走吧，等我先去上個廁所。”

“好啊——”羅禕禕看陳曉婷已經出了教室，迅速開啟章嘉許的課桌，裡面收拾地很整齊，真是粗心大意，錢包都忘了帶走，錢包裡放了一張照片，是一個女孩的側臉，閉著眼睛，高挺的鼻樑，白皙的皮膚，如瀑布般烏黑的長髮垂下肩頭。

你好啊0425小姐……

果真是個好看的女孩，配得上那溫柔磁性的嗓音。

傳言多麼離譜都只是傳言，事實就是眼前所見所聞。

章嘉許，無，斷袖之癖。

還有一個湖藍色的信封……擔心陳曉婷突然回來羅禕禕匆忙合上了書桌，並確認錢包是按照原來的樣子擺放的，在數學書那個“數”字邊上，大約30度角斜放。

整個過程不過10秒，回到座位拿起書包放在略顯空蕩的腿上，轉動輪椅往走廊去。

陳曉婷這才剛從廁所出來

“快去拿書包吧，我看到我爸爸在門口了。”

“嗯，那我們走吧。”

羅禕禕的爸爸是個年過不惑的超市理貨員，在市裡最大的家樂福工作，超市主管體恤他，同意他每天接送女兒上下課。一輛半舊的大三輪車，輪椅放後面，羅禕禕則坐在駕駛位邊上。

跟一般停在門口的豪車天壤之別，格致中學學費高昂，一般工薪家庭的人是出不起這個學費的，也沒必要出這個學費，但是很多老闆的子女被送進來就是為了讓孩子結交幾個“好朋友”，生意場上更好說話。

章嘉許大概就是如此吧，雖不知他具體出身如何，但他的繼父是蔣霽明主任，格致中學史上最年輕的高層管理者，年僅32歲。羅禕禕想了想覺得不對勁，他媽媽少說也得靠近四十了呀……

羅父問女兒：“跟爸爸說說學校怎麼樣？”

“好啊，很好。”

“你進這學校委屈了，要不是路太遠，爸爸肯定送你去省重點武康中學。”

“爸爸，今年清溪區的中考狀元就在我們班。”

“真的啊，拿獎學金遇到對手了，你得加把勁，不過爸爸相信你！”

羅禕禕點點頭，然後在同學們異樣的眼光裡離開。

*****

傍晚五點的煎餅店，已經是打烊時間了，田一晨父母和兩個幫工還在為第二天的開張忙碌，章嘉許跟往常一樣，把車放在門口，然後從書包裡拿出丸子，保溫袋效果不錯，還是涼涼的。

“阿姨，把丸子炸一下吧，寶寶呢？”

“一回來就上樓了，收拾東西呢吧。”

章嘉許書包隨意放在一個桌上就跨上了樓梯，田一晨正對著父母收拾好的行李發愁，說好是週六去看房子，現在就收拾行李是怎麼個意思？

“怎麼了？”

“這對夫妻好虛偽，不是說我喜歡才買嘛，你看看這是鐵了心要搬家啊！”

章嘉許笑笑說：“你花錢了嗎就聽你的，還是拎包入住啊？”

“嗯，說是裝修沒多久，而且還很不錯，你知道我家裡忙的不行，所以一早他們就打算買個帶裝修的房子。”

“買房子是叔叔阿姨這麼多年的心願，開這個店不就是為了多掙點錢早點實現嘛。”

田一晨笑起來暖洋洋的，“那也多虧你！”

故事是這樣的，當年武康市爭創文明城市，市容市貌整頓之後媽媽的小攤就被取締了，真是摧毀了中年婦女的夢想，田一晨每天回家就對著母親大人那張哭喪的臉。

縮手縮腳的父母有開店的心，沒開店的膽，而初一的章嘉許一出馬就搞定了，當年學校附近開了個燒餅店，裡面嵌的是黃金雞柳，香脆可口，熱門的不行，章嘉許帶著田一晨去買餅，但是兩個人關注的點實在不一樣，田一晨只會對著大餅流口水……

章嘉許問：叔叔，您這個店是剛開吧，花了多少錢啊？

大餅店老闆問：你個小孩問這幹嘛啊？

章嘉許說：好奇啊，長大以後也想開這麼一個店，我讀書成績差的不行，知道了多少錢我就可以開始存錢計劃了嘛！

田一晨汗涔涔……他在胡說八道什麼，他學習不好，那其他人都可以退學了吧？

老闆還算仁厚，說：首先你得跟我一樣有個技術，不然開什麼店對吧，白搭。

章嘉許鄭重點頭。

老闆說：我這個店沒什麼裝修，前面那個人賣水果的，我看著挺乾淨，盤過來花3000，租金一個月2800，一共交了半年，水電費一個月估計也就300左右吧。

章嘉許脫口而出：哦，那就除水電外花了一萬七千一……

老闆一臉我讀書少你別騙我的表情，質疑道：你小子算賬這麼快讀書不好？

章嘉許若有所思，說：等我能開店起碼還得過十年，到時候租金水電都不是這價了，一萬七裝修費都不夠，我還是好好學習吧，老闆再見。

田一晨在風中凌亂……他是來吃雞柳燒餅的嗎，是來搞事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