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活著好難啊

如果我不曾見過陽光

那我就不會害怕黑暗

——《江硯日日夜夜唸叨某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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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嘉禾懶得聽他繼續說些有的沒的，“嗯嗯”兩聲敷衍過去：“行，我知道了，我明天見到他就上手把他揍一頓。”

揍一頓就不生氣了？

江硯挺厲害啊，能把紀嘉禾氣成這樣？

程予白試探著開口：“你要不……還是給他回個電話吧，他找你快找瘋了……”

“知道了。”

囉哩巴嗦的跟個婆娘似的。

小姑娘掛了電話，才看到微信介面多出來好幾條未讀訊息，置頂訊息處，有一個亮起的小紅圈。

江硯：紀嘉禾。

江硯：你去哪兒了……

江硯：你挑的衣服我都看到了，很好看。

江硯：我很喜歡。

江硯：我明天……穿給你看，好不好。

江硯：離了我之後你住哪兒啊。

江硯：你最起碼……也得告訴我你怎麼安排自己吧。

最起碼……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紀時清說的一點都沒錯……和他沾上關係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其他人於他而言，那都不重要。

……可唯獨紀嘉禾。

唯獨她。

他想讓她一生平安喜樂，確幸無憂，一世長寧。

紀嘉禾啊。

活著……好難啊。

小姑娘望著難得一口氣發這麼多條訊息的江硯，默默腦補著少年此時的模樣，思緒放空。在這個大冷天裡，少見的安靜沉默下來。

另一邊。

雪白少年靠著牆，獨自待在漆黑不見五指的房間裡。

窗簾緊密合上，將那點溫柔細碎的光，徹徹底底的擋在外面。

那人環著膝，衣衫微微凌亂，白皙細嫩的半邊側臉上，掌印明顯。

瞳孔漆黑，無神。

右手掌心做了個簡單的包紮，左手輕握著手機，像只被人拋棄的大犬，可憐巴巴的縮在角落，卻又守著某一個點，滿懷希望。

……在沒遇見紀嘉禾之前，他明明都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替江市南承受些什麼。

習慣了……一個人回家。

習慣了黑暗。

習慣了冰涼。

也習慣了不近人情。

如果不是紀嘉禾帶著光，毫不顧及的闖進他的世界。

如果不是紀嘉禾，攜著37.2℃的柔軟暖意溫柔的輕攏住他。

如果不是紀嘉禾，揚著清甜明媚的笑容，將他從黑暗中拉起。

——他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一樣，依賴她，想要她。

黑暗中，少年眼眶微紅，抿了抿唇。

江硯：紀嘉禾。

江硯：你不能一句話不說就給我判了死刑。

江硯：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江硯：我能把事情解釋清楚的。

江硯：真的。

江硯：你相信我，好不好……

紀嘉禾，別一聲不吭的就從我的世界裡消失的乾乾淨淨，好不好？

我怕，我怕你離開我，怕的要死。

紀嘉禾。

我好不舒服啊。

……你回來，抱抱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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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小姑娘迷迷糊糊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磨嘰半天，才離開溫暖的被窩，把正在充電的手機給它拔掉。

“媽呀。”

江硯那傢伙都不睡覺的嗎。

凌晨一點還給她發什麼訊息。

不對啊……

她昨天沒回他嗎！小姑娘臉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