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七魄散盡，三魂遊離，死路！
江辰一眼就認出了時忘川，但時忘川卻是不認識江辰。
畢竟，時忘川從來沒和江辰在真實世界見過面。
那天道溯光鏡回溯出來的時忘川並不是真正的時忘川。
後面江辰道果圓滿後，也曾試著利用時間法則回到過去和時忘川見面，問問他為什麼會認為練武能成神。
但可惜這麼做會觸動三大本源法則，最終導致時間線自動被修正，一切記憶被抹除。
正是因為如此，江辰才知道想要超脫天道法則的限制到底有多難。
此時時忘川已經來到江辰身前。
“道友可有空和我聊一聊？”
時忘川再次開口問道。
“可以。”
江辰點頭。
這下算是可以好好問問，時忘川當年為何會認為練武能成神了。
“那我們去個清淨點的地方，道友跟我來。”
時忘川話音一落，整個人便如鬼魅一般朝前騰挪而去。
江辰見狀立刻施展輕功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短短一個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出去老遠。
引得試圖走仙路登臨仙域的一眾高手面面相覷。
“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高手！”
“是啊，他們兩個一個是凡人之軀，另一個無法感應到靈魂的存在。”
“真是神奇，凡人之軀怎能跑這麼快？還有，沒有靈魂，那豈不是已經不存在於世間？那他又是怎麼做到和活人一樣的？”
“果然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我們的見識還是淺薄了。”
“哈哈哈，這樣才好啊，想必那仙域之中，定然還有更為強大和神奇的存在。”
“有朝一日，我們或許也能像他們一樣。”
“……”
在場的人都是修煉有成的人，有希望踏足仙域。
因而他們見到江辰和時忘川的神奇之處後，絲毫沒有感到絕望，反倒是充滿了信心。
他們覺得他們將來也能做到。
……
遠處。
時忘川在前面一路騰挪，整個人如同幻燈片一樣不斷閃現切換。
從江辰的視角看來，前方的時忘川就彷彿是這個世界的一幅幅殘存畫面，在天地間殘留播放。
事實上，時忘川整個人也給江辰這麼一種感覺。
他感覺時忘川已經不再是這世間的存在。
就彷彿……
已經跳出了天地，超脫了天道法則的限制。
“難道他已經成神了？”
“應該不至於。”
念頭在心中生出的瞬間，江辰便立刻暗暗搖頭否認。
雖然時忘川給他一種似乎已經成神的錯覺，但是江辰知道，時忘川肯定沒有成神。
不再多想，江辰繼續緊緊追著時忘川。
兩人在蒼穹下一路疾行。
片刻後，時忘川來到一處山頂，停下腳步不再騰挪閃現。
江辰也迅速來到山頂上，站在時忘川身後不遠處。
“哈哈哈，你果然是走上了成神之路，如果我沒有看錯，你的皮囊應當已經超脫了天地法則限制。”
時忘川轉身看著江辰道。
江辰在觀察他，他當然也在觀察江辰。
事實上，他剛剛提出換個清靜點的地方說話，為的就是考驗一下江辰，看看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
現在他終於確定了，江辰確實是走上了成神的逆天之路。
並且，已經初步取得了成效。
但可惜……
“時忘川前輩，如此說來，你在這一紀元已經嘗試了武道成神？”
江辰抱拳問道。
“哦？”
時忘川疑惑地看著江辰道：“聽你話中的意思，你似乎認識我？”
他之前從來沒見過江辰，結果江辰卻一副認識他的模樣。
並且還準確喊出他的名字。
時忘川不由得有些好奇。
“時忘川前輩，我和你一樣都是上一紀元的人，我曾在天道溯光鏡中……”
江辰將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番。
時忘川聽完後，總算是搞清楚了情況。
“天道溯光鏡啊，那就正常了。”
江辰的話勾起了時忘川遙遠的記憶。
“不過我不是上個紀元的人，我已經活了九十個紀元。”
時忘川糾正道。
“怪不得時忘川前輩會想到練武成神，看來時忘川前輩早就試過了各種各樣的成神之法。”
江辰恍然大悟。
時忘川有些悵然若失地說道：“是啊，我在那些紀元中嘗試了各種各樣的成神之法，最終感悟出唯有練武才能成神。”
江辰問道：“不知時忘川前輩可否說說你對練武成神的理解，你當時沒有跟我說清楚，只說凡俗武者透過突破肉身極限來對抗天地之力。”
“我對練武成神的理解其實和現在的你一樣。”
時忘川看著江辰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皮囊已經超脫於天道法則之外，是嗎？”
“沒錯。”江辰點點頭。
“你的悟性遠超於我啊。”時忘川感嘆道：“我只是稍稍點撥了你一下，你便能感悟到可以透過打破天道法則封印在你肉身上的天道枷鎖來成神，這等悟性，我真的自愧不如。”
時忘川一邊說一邊搖頭，目光中滿是對江辰的讚許。
江辰見狀有些心虛。
自己的悟性普普通通，全靠無限壽元推演出來的成神之法。
不再多想，江辰問道：“時忘川前輩，如此說來，你也是透過打破肉身中的天道枷鎖來成神？”
“是的。”
時忘川點頭道：“我已經成功打破了四道枷鎖，現在我的肉身完全是超脫身。”
江辰一聽，頓時疑惑道：“時忘川前輩，那我怎麼看你完全沒有肉身啊？而且我發現，你的靈魂似乎也不存在於世間？”
時忘川聞言露出苦澀的笑容。
“這便是我想跟你說的，這條成神之路，根本走不通。”
當時在那坤元方臺上，時忘川看著登上仙路的江辰，稍稍一觀察便發現江辰的皮囊似乎超脫於天道法則之外。
如此才能以凡人之軀強行登上仙路。
因而他才會認定，這條成神之路江辰走不通。
因為他苦苦思索了九十個紀元，最終以無比完善的方法嘗試後，最終還是失敗。
“走不通？”江辰疑惑道：“這是為何？時忘川前輩，你能跟我說說其中的原因嗎？”
時忘川的話對他來說毫無疑問是個噩耗。
他此刻正在努力嘗試著打破肉身中剩下三道天道枷鎖。
結果倒好，時忘川已經證明這方法不可行了。
江辰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為什麼推演的結果會出錯。
“原因其實很簡單，肉身徹底超脫於天地之後，靈魂便沒了棲身之處，既無法墮入輪迴，也無法存於世間。”
時忘川仰頭看著天空，緩緩說道：“起初我以為肉身上的天道枷鎖僅僅只是封印，因而只要利用物質特性法則來打破這些枷鎖，便可以獲得一具超脫身。
一開始確實和我設想的一樣。
但是當我費盡心思將四道天道枷鎖全部打破後，才發現肉身上的天道枷鎖還另有功效。
其隱藏功效是，將七魄與三魂強制繫結。
後面我四道天道枷鎖徹底打破，導致七魄散盡，三魂遊離。
表現出來的便是失去對肉身的控制，同時，三魂中的胎光，即天魂，融合進存在法則之中，爽靈，即地魂，融合進輪迴法則之中。
只剩下幽精，即人魂，滯留於現世。
現在的我肉身超脫，不死不滅，永不銷燬，而靈魂則完全無法墮入輪迴。
並且由於肉身不滅，我殘存的人魂也永遠不死。
通俗點來說，現在的我什麼都不是，肉身在卻無法控制也無法融入，也沒有真正的靈魂，相當於只留下了虛擬的五感和形體用來觀察世間百態，除此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說到這，時忘川長長嘆息一聲。
江辰則是目光黯然。
果然自己對天道的瞭解還是太少了。
自己走的這條路，是徹徹底底的死路。
時忘川已經證明了一切。
並且時忘川還證明了一點，那就是即便活了九十個紀元，擁有整整九十個紀元的知識，以及無數的歲月，最終還是會走上錯路、死路。
自己沒有那麼多知識，僅僅擁有無限的壽元，相比起時忘川根本沒有什麼優勢啊。
如此說來，自己也別想找到其中的破解之法？
江辰眉頭緊皺，久久無法言語。
過了好久，他才開口問道：“時忘川前輩，請問你是怎麼打破四道天道枷鎖的？”
他想看看這裡面有沒有可以最佳化的地方。
時忘川將目光從空中收回，看著江辰道：“我用的是重塑肉身之法，重塑一具完美肉身，然後一次性打破四道天道枷鎖，讓天道無法找到我，從而無法降下劫難。”
江辰一聽，忙問道：“時忘川前輩，到底是怎樣的重塑肉身之法？”
“用的是最笨但是最完美的方法，我花了很長時間收集各個紀元殘留的肉身碎片，比如皮屑、髮絲等等，最終拼湊出一具完美契合我靈魂的肉身。”
時忘川回道。
聽到這話，江辰徹底陷入失望之中。
用這樣的方法都不行，那這條路真的是死路了。
江辰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辦法能破解這其中的難題。
他試著花費壽元推演了一番，也是推演不出任何辦法。
或許是因為他擁有的知識還不夠，對天道還不夠了解，也或許是因為真的沒有辦法了。
江辰不確定。
時忘川繼續說道：“總之不用費勁了，這條路已經證明不可行，別再試了。
要不然，你也會落得和我一樣，七魄散盡，三魂遊離。
現在的我是想死也死不了，想回到自己的肉身之中也做不到，只能以虛擬的五感和形體在這世間遊蕩，連孤魂野鬼都不如。”
江辰聞言再次沉默。
倒是白狐兒突然出來打破寂靜道：“師兄，你們在說什麼呀？我怎麼完全聽不懂。”
江辰看了看肩頭的小白狐，說道：“你沒必要搞懂，我以後再跟你說。”
“哦，好。”
白狐兒不再多問。
江辰看向時忘川道：“時忘川前輩，這世上試圖成神者應該不止你我，不知其他人的成神法你瞭解多少？”
他準備多瞭解一下別人的成神法，看看能否利用裡面的一些理論或知識來破局。
“瞭解一些，就我現在瞭解到的成神法，除了我們這樣的破鎖超脫外，還有欺天七術、心魔轉生法、九劫尸解、永珍歸真、太上忘情等等，一共七種。
這裡面我真正瞭解的只有心魔轉生法。
部分了解的只有欺天七術。”
時忘川回道。
江辰抱拳道：“請時忘川前輩說說這心魔轉生法。”
“可以。”時忘川點點頭，說道：“心魔轉生法透過種魔、飼天、換日三法，主動分裂惡念將其投入輪迴，歷經百世之後讓其成長為獨立意識體。
隨後誘使心魔吞噬天劫能量，形成可抗衡天道的暗面規則。
最終放棄本體，將歷經天劫的心魔化作本體，本體則直接棄置。
成功後，可剝奪三大本源法則中的輪迴法則，成為輪迴法則的實體顯化。”
江辰一聽，這不就是鬼帝和師父的情況嗎？
那鬼帝自稱自己是他師父的邪惡面，而他師父則是善良面。
現在看來似乎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按照時忘川的說法，師父程景福才是真正的本體，鬼帝是師父分出來的心魔。
結果現在鬼帝成了本體，師父反倒成了被棄置的存在。
這樣的話，師父有可能被鬼帝殺掉啊。
想到這，江辰忙問道：“時忘川前輩，那心魔化作本體後，本體最終會迎來怎樣的命運，會被心魔處理掉嗎？”
“這我倒是不知道，陰世的那個鬼帝目前暫時看不到成神的希望，不確定他到底會怎麼做。”
時忘川搖搖頭。
江辰皺眉。
鬼帝現在是輪迴法則的實體顯化，他根本不是鬼帝的對手。
即便想救師父都做不到。
更何況，自己現在走的這條路已經被時忘川證明是錯的。
打破剩下的三道天道枷鎖也沒什麼用，最終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江辰不由得心生絕望。
這成神之路，到底該怎麼走通？
“時忘川前輩，你現在覺得有什麼路子是可行的嗎？莫非世間無人能成神？”江辰問道。
時忘川略微沉默後，說道：“跟我來吧，先帶你去見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