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湖心

天空之境亂成了一團，訊息很快就傳到王宮。今日，王上設宴回謝葉家和平民代表重固城牆，為高山草原抵禦野蠻部落所付出的辛苦勞動。王上與眾寒暄了幾句，帶著黑牡丹家族長者會莫及和黑石守護使莫芙君趕往天空之境。

“王上，出了什麼事嗎？”莫及問。

“聽說一個平民姑娘在天空之境失蹤了。”王上憂心地說。

“平民？那怎麼回到天空之境，進都進不去。”莫及覺得此事有蹊蹺。

“去看看就知道了，是明帶去的。”王江聽到這個訊息也非常震驚，從流梯到天空之境，需要黑石基因的驅動，以明的能力，不可能帶兩個孩子上去。

莫芙君有她自己的擔心，哥哥的孩子就在平民區，而且莫聞經常帶彩芸飛去北岸採花，最近又是明殿下驅船遊湖的日子。莫芙君越想心越亂，別是莫聞或彩芸飛出事了。

“你怎麼了？”王上關切地問。

“我腳程快，先過去看看。”莫芙君看了眼舅舅莫及，最近幾屆黑石守護使都出自母親莫紫蘭一系，當初哥哥莫迪娶平民倪韻兒，倍受以舅舅為首的長者會排擠。哥哥去世後，舅舅勾結葉家，幾次三番想將嫂子和孩子們趕出高山草原，表面是為了保持族人的血統純正，實則希望他的後代做黑石守護使。

“去吧。”王江與莫芙君的意念交流了解到，莫及和葉家的關係，以及莫迪遺孀和孩子們的遭遇。王江對莫迪有愧，對莫芙君有情，如果那兩個孩子真是莫迪的後代，一定要善待他們。

當莫芙君趕到天空之境時，明和莫聞哭成了一團。明必須抱緊莫聞，防止她靠近無底之境，兩人就抱團哭起來。

“別哭了，告訴姑姑，彩芸飛呢？”莫芙君抱著莫聞，示意明站遠些，畢竟王族和平民的身份不同，擔心舅舅會借題發揮。

“姑姑，你救救彩芸飛吧，明說，她掉湖心了。”莫聞鼻涕眼淚抹成一團。

莫芙君蹲著抱莫聞，聽到“湖心”兩個字，一個踉蹌坐在地上，“不會的，不會的，侍衛團！”

“在！”靈雷上前。

“天空之境都找了嗎？”莫芙君知道問也徒勞。

“莫芙君大人，天空之境裡裡外外找遍了，沒找到彩芸飛。”靈雷抱歉地說。

莫芙君看向湖心，傳說族人就是在這裡發現了黑石，尊稱為“顯身聖域”。雖然湖水連成一片，但湖心的水密度低，可浮黑石，不浮人，其實除了黑石之外，任何物件投進去，蹤影全無，被稱為“無底之境”。

莫芙君把莫聞交給靈雷，走向湖心。這些年莫芙君偷偷救濟嫂子和侄女們，不能說無微不至，也是關愛有加，但在心底，她仍覺得愧對哥哥。面對長者會，莫芙君也很矛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舅舅與葉家欺凌哥哥一家。此時，她乞求哥哥護佑彩芸飛，如果今天彩芸飛安然無恙，她一定將嫂子和侄女們接回族地，不再畏懼長者會的血統論道，罔論道德良俗。

“莫芙君，你站住！”王上趕到的時候，莫芙君正走向湖心。

“王上，”莫芙君轉身叩拜，“我下去看看，我有懸空的技能，不會墜落湖心。”湖心能不能使用懸空術，莫芙君也不確定，但是在高山草原有這一技能的人，再找不出第二個來，更何況是救侄女。

“胡鬧！事情還沒弄清楚，你怎麼知道那孩子去了湖心，靈雷！”王上異常冷靜，他在天空之境這三十多年，無數次試探湖心，越靠近湖心，水密度越小，大人都站不穩，更何況一個小孩。小孩跌倒不叫嗎？就算這幫蠢蛋沒聽見，小孩跩了，正常的反應也是逃離湖心，怎麼還能往湖心走。

“在！”靈雷應聲，心有點虛。

“複述經過！”王江失明，但失明的好處是不為眼前的假象迷惑。

靈雷不敢懈怠，複述得事無鉅細。

從頭到尾，並沒有人看到彩芸飛走向湖心，那怎麼會有掉下湖心的懷疑。“在你們結拜的時候，彩芸飛走失，你們倆背對著湖心，怎麼確認她走向湖心？”莫芙君焦急地問，為了幫孩子們更準確地回憶，特意重複了時間和當時的站位。

“我？”莫聞被問住了，仔細回想剛剛的情況，“我是看，明看著湖心……”

“這裡除了湖心，沒別的地方去啊！”明哽咽地說。

莫芙君心中燃起的希望，瞬間變成了絕望——那片茂密的樹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