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爭吵
能自由出入人族世界的妖的聚集地？
五若千看了看蘇韶，她記得蘇韶也曾說過“自由活動的妖怪”這類話。
關於妖怪，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
五若千同意了姮雲帶路的說法，跟著她到了密林深處的一個洞穴內。
“這裡是落妖窟？”五若千打量著這個洞穴，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逼仄的洞而已。
姮雲說：“這裡是落妖窟的一個入口，有天然陣法庇護，只有小妖怪能進，姑娘你是看不見的。”
“天然陣法！”五若千驚訝，“沒想到這裡竟然有天然陣法。”
姮雲說：“我去取那女孩的魂魄，先生和姑娘在此稍等。”
“嗯。”五若千應了一聲，卻暗暗提高了警惕，說到底，她不信任姮雲，怕這事是姮雲引他們入圈套的計謀。
姮雲小小的身體一躍，洞穴內的空間微微扭曲，像漣漪般隨著姮雲的消失而重歸平靜。
除了姮雲消失，什麼都沒發生。
逼仄的洞穴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除了洞外偶爾的鳥叫聲，什麼都沒有。
五若千看向蘇韶，“你為什麼讓我答應她？”
“我曾聽過，這些妖怪有一隱蔽的藏身之處，卻一直尋而不得”蘇韶說：“我好幾次追丟害人的妖怪，便是因為他們都逃到了那藏身之處，而我尋找無門。她提出那樣的條件，我便順勢來看看。”
“姮雲說這不過是入口之一。”五若千說。
“嗯。”蘇韶應了一聲，問：“什麼是天然陣法？”
“嗯？”蘇韶突然開口，五若千一時沒反應過來，偏了偏頭，看向他。
蘇韶說：“那是什麼？”
蘇韶的話讓五若千沉默了一下，隨即就笑了笑，“那你可以跟我說說古武圈子的事嗎？”
“嗯。”蘇韶看著她，輕輕應了一聲。
“呵。”五若千輕輕笑了一聲，非常愉悅的樣子，“天然陣法就是依靠天然的地形和天然玄妙的陣紋形成的陣法，有大有小。此類陣法形成條件苛刻，形成陣法的陣紋玄妙，難以堪破。若有人有機會研究透徹真正的天然陣紋，那陣法造詣定會上一層樓。”
“天然陣法。”蘇韶看了看姮雲消失的地方，說：“那有沒有天然符文？”
“自然。”五若千說：“符籙修者常遍尋天下，以求尋得一個天然符文，堪破學習。就算只是堪破部分天然符文，那符籙之術必定也會突飛猛進。”
蘇韶“嗯”了一聲，沒再說話，就這麼看著姮雲消失之地出神。
五若千看了看蘇韶，又看了看那隱藏的天然陣法，疑惑道：“怎麼了？”
蘇韶聞言，看向五若千，沉默了一下，道：“我似乎能看得到這個陣法，還能看得到陣法之上的紋路，那是不是你所說的陣紋？”
看得見天然陣法的陣紋？
五若千瞬間瞪大了眼睛，驚訝又驚喜，“你真的看得見？”
蘇韶點頭。
“難道是天生靈眼？”五若千看著蘇韶的眼睛，眼尾微翹，稍長，形似桃花，不笑時似醉非醉，一笑卻如一彎月牙。
五若千她總是沉淪在這迷醉的月牙中。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五若千想。
可惜蘇韶總是用面無表情的冷漠臉掩飾他得天獨厚的容貌，也用少言寡語來減少他聲音的使用率。
蘇韶見五若千說了一句“天生靈眼”後就開始發呆，有些無語，主動問道：“那是什麼？”
五若千回神，說：“天生靈眼是天賜的寶物。”
五若千給蘇韶舉例：“有人的靈眼可堪破陣紋、符文之類的靈紋，被稱為靈紋眼；有些人的靈眼可以一眼看出陣法、法器，甚至是攻擊的弱點，被稱為破厄眼。還有一類，在傳說中被稱為真正的靈眼，據說上可看神靈，下可破黃泉，但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你能看破什麼？”五若千問。
蘇韶搖頭，“只是偶爾能看到一些東西。”
蘇韶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五若千，讓五若千心頭一跳，難道蘇韶看破了自己的靈魂？
五若千隨即搖頭，蘇韶如今並沒有開始修真，沒有靈氣加持，靈眼等級必定不高，加上她承下了原主的因果，她與這具身體可以算是完美契合。
蘇韶不可能看透。
“所以。”蘇韶說：“我也不知道這屬於什麼靈眼。”
“等我突破後，幫你解了毒……”五若千本想說，等蘇韶解了毒就教他修真的，但是卻突然說不出口。
即使是十世善人，她也不能付出全部的信任嗎？
蘇韶看著五若千，想知道五若千後面的話。
五若千回看蘇韶，心中悲涼，她說：“若解了毒，你我結成生死道侶，我教你新的心法。”
蘇韶看著五若千，就這麼看著她，也不說話，看得五若千心底的悲涼一掃而空，換上了忐忑不安。
然後，五若千聽蘇韶說：“不必勉強。”
勉強什麼？什麼勉強？
五若千想問，卻問不出口，她知道蘇韶是看出了自己的不信任。
蘇韶面無表情地坐在輪椅上，右手中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輪椅，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蘇韶這個表情明明和平時一樣，但五若千卻覺得不對勁。
這和平時的蘇韶不一樣，五若千肯定。
“距離訂婚典禮還有兩個月。”寂靜的洞穴中，蘇韶突然開口，說：“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
頃刻間，五若千捏緊了拳頭，身影落在了蘇韶面前，“你想反悔。”
蘇韶抬眼看她，“我只是不想你後悔。”
“我不會。”五若千垂眼看著蘇韶，她說：“你也別想。”
“我知道。”蘇韶說。
五若千想了想補充道：“你別想用那什麼蘇河來充數，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不會。”蘇韶冷眼看著五若千，“那不過是個外人。”
“那就好。”五若千彎下腰，雙手禁錮住輪椅扶手，像是將蘇韶圈在懷中。
“我經歷過一些事。”五若千看著蘇韶，瀲灩的眼一片堅定，卻帶著些自嘲地說出了下一句話：“我被騙了幾乎一輩子，那麼多年都沒看清那些人的醜惡嘴臉，這讓我覺得自己的眼光真的是十分糟糕，總是對已經做出的選擇保持懷疑，我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蘇韶一怔，抬眼看著她，心中微微一嘆，輕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嗯，知道了，我不會再說這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