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盯梢
女人最會騙人。
小老三上當，他是絕對不會上當的！
大鐵鍋安好了之後，小老三就圍著鐵鍋轉，好大一口鍋啊，還有好大一把鏟子！
這一鍋得炒多少板栗？！
都是錢啊啊啊啊啊！
到忙完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了。
姜木生照例要去外頭睡草垛子，柳杏兒不讓，說新買的席子和被褥就是給他用的，讓姜木生去外頭抱點稻草來鋪到席子下面，晚上在堂屋講究一宿。
“那不行，我可不睡新買的被褥！”姜木生連連擺手。
“杏兒你要這樣，二舅可走了！”
“二舅連夜回姜家山！”
柳杏兒沒法子，只好讓姜木生幫忙把陳疾抱下床，她和姜氏把他們床上的被褥換下來給姜木生鋪上。
小孩兒的床上則鋪著新買的被褥。
陳疾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是病了，但是沒有病倒連下床站一下都不行啊！
這個女人真是……真是可惡！
“二哥，我不是做夢吧？我們是躺在雲朵上嗎？”新買的被褥十分軟和，洗乾淨的小孩兒在上面打滾兒，一會兒又陶醉地抓著被角吸氣：“好香啊！”
陳疾黯然。
都是因為他拖累了這個家，不然小老三也不必吃這麼多年的苦。
“二哥，娘好厲害啊！”小老三滾了幾圈就鑽進被窩貼著陳疾，小身子拱了拱，嘀嘀咕咕道：“娘很快就能掙夠給你看病……的……”
話沒說完，小老三就打起了小呼嚕。
陳疾瞪大了雙眼看低矮的房頂，心裡想著事兒，一宿沒睡。
第二天天不亮陳家就開始忙碌起來，譚墩子來了，他帶了一百多斤板栗來：“這些是以前我家裡人撿的板栗，我挑了些好的來，不多。”
“明兒能更多些。”
把貨卸下來柳杏兒才發現家裡沒有秤，她就對姜氏道：“娘，這些板栗你分開放，今兒我買個秤回來就能稱重了！”
一聽又要買東西，姜氏和小老三的心都緊了。
但是要做生意，秤這個東西不能不買。
一大一小強忍著沒說‘不過了’。
譚墩子估摸著板栗有一百多斤，想說讓柳杏兒給一百斤的錢算了，但親兄弟明算賬，沒過秤這事兒就說不清。
要做長久生意，那就必須當面鑼對面鼓地算清楚賬。
“這是我娘子做的玉米粑粑，你們嚐嚐。”譚墩子又從牛車上拿下來一個蓋著棉布的籃子遞給姜木生。
不能總吃人家的，得回禮。
有來才能有往。
柳杏兒笑道：“正好你們晌午不用做午飯了！”
說完她自己從裡面拿了一個出來，給小孩兒掰了一塊兒，給姜氏和姜木生也各掰了一塊兒，用玉米葉子包著蒸出來的玉米粑粑，入口還是熱的，還有一股子清甜的味道。
“好吃！”柳杏兒豎起大拇指讚歎。
“能賣錢！”
譚墩子心說可不能賣錢，咋能不好吃喲，放糖來著，還用的最好的米麵。
拿出去賣要虧的。
再說了，他媳婦身體不好，勞累不得。
他幫著把東西搬上牛車，柳杏兒就跟姜木生和姜氏說：“今兒我一個人去縣城就是了，二舅在家搭棚子，娘繼續去撿板栗。”
“不成！”姜氏哪兒放心柳杏兒一個人去縣城啊！
柳杏兒就知道姜氏不會同意，她道：“那咱們可就得請人才行！”
“不請人！”小孩兒第一個不同意，不過了啊！
請人不花錢啊！
姜氏也不願意請人，瞅瞅這個家啥樣，爛糟糟的有啥資格請人！
譚墩子這個時候道：“嬸子您放心，我會護好嫂子的！”
“娘，您放心吧，我一個人真的沒事兒！”
“我絕對不亂走，到哪兒都帶著譚大哥。”
譚墩子忙道：“嫂子，你叫我墩子就行了！”虎哥媳婦的一聲‘大哥’他哪兒受得起？
柳杏兒：“成，就叫你墩子，那就麻煩你了墩子兄弟！”
姜木生：他也是一口一個墩子兄弟……
“走吧！”柳杏兒已經麻溜坐好，譚墩子揚鞭趕車走了，姜氏追了兩步沒追上，就跺腳道：“這丫頭的主意咋這麼正呢？”
姜木生笑了笑：“妹妹啊，你就別操心杏兒了，杏兒是個有成算的人，跟你未出閣的時候一樣！”
“再說了，譚墩子我認識他好多年了，是個踏實的人，沒啥花花腸子。”
人都走了，姜氏還能怎麼樣？
只能轉身回去幹活兒！
趁著姜木生還在陳家，她得帶著小老三再去撿些板栗回來。
路上，柳杏兒又對譚墩子道：“一會兒我去啞婆那裡賣蒸糕，你左右無事兒就去四下逛逛，看有沒有賣生板栗的，若有便幫我買些，把人領來啞婆這裡拿錢！”
“我不管你買的是多少錢，品質好的我都給十文錢一斤！”
譚墩子聞言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柳杏兒，這……這不是在給他喂錢麼！
要知道山貨這種東西，只要買得多是可以講價的！
別說八文，七文都能講得下來！
“錢一個人掙不完，不找你我也得找其他人買，但你是虎哥的朋友，我自然是可著熟人來，你說是不是？”
“這樣還省心，我若在外頭找人，一個不醒神讓人摻雜了不好的坑了騙了，上哪兒說理去！”
“且眼下我的本錢小，也虧不起！”
“多謝嫂子！”譚墩子衝著柳杏兒抱拳，十分真誠地感謝她。
他媳婦的身體不好，時常要吃藥，家裡很是缺錢。
虎哥時常帶著他掙點兒，沒想到虎哥剛找的媳婦也看顧著他。
譚墩子十分感動。
“好好趕車！”柳杏兒笑著道，這人啊，有知道感恩的，比如譚墩子。
但不知足的更多，比如老柳家那一大家子人。
茶樓如頭天一樣，收了柳杏兒帶來的所有板栗，然後還要了五十個板栗蒸糕。
交完貨柳杏兒就去啞婆那裡放蒸糕，啞婆一看到柳杏兒，就端了一碗熱湯給她喝。
“謝謝婆婆！”柳杏兒高興地接過粗瓷碗，深秋的早上能喝一碗熱騰騰的骨頭湯，那簡直不要太爽！
啞婆婆的骨頭湯是用豬的棒子骨和牙骨熬成的，裡面還加了白蘿蔔片兒，香得很。
柳杏兒一來就開始吆喝著幫啞婆賣包子，不遠處，幾個賊滅鼠眼的人一直盯著啞婆的攤兒，等到柳杏兒一出現，他們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躲在不遠處的譚捕快和張捕快對視一眼，譚捕快對張捕快道：“你盯著他們，我去衙門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