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夠格
“我……我沒有目的,我……我只是一時聽錯了。”她拼命搖頭,很想伸手把他推開,可她不敢……
這個男人,好像不想她想象中的那樣溫和好說話。
“呵呵……”他嘲諷一笑,咬牙道:“這麼大的事情也能聽錯,你騙鬼呢?”
聽錯了,就能把他的雅兒給弄死?
他看起來就那麼好騙嗎?
他譏諷一笑,又冷冷問道:“你一個黃花大閨女趁我喝醉酒,偷偷鑽到我的房間裡去的目的又是什麼?”
方若萍臉色慘白如紙,身後已經抵到了牆壁上。
她可憐兮兮,淚水漣漣,拼命的搖頭辯解道:“我……我沒有偷偷……”
“那你是正大光明進去的?”他打斷她的聲音,一臉的嘲諷。
“那天郭庭一直守在我房門口,他卻不知道你是何時進入我房間的,我當日喝醉了,把你當成雅兒是我不對,可你從後窗戶爬進我的房間,心裡存著什麼腌臢的目的,你心裡有數。”
他應該感謝這一個月以來都沒有下雨,不然他今早上就看不到他後窗窗戶下的那幾個腳印。
腳印小巧玲瓏,不是他暗地裡養的暗衛的。
早飯時,他讓郭庭在他書房門口灑了一層薄薄的塵灰,方若萍過來叫他吃飯時留下了兩個腳印,和他房後窗下的腳印一般大小。
方若萍驚愕的張大嘴巴,卻一個字也辯駁不出來。
“什麼,勸解安慰我?”沈席武還沒打算放過她,冷笑嘲諷,“這種蹩腳的藉口你也編的出來,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就你一個明白人?”
“告訴你,我當日不問,不代表我心裡沒數。”
他當日沒問,沒去徹底調查這件事的真相,是看在她是雅兒三妹的份上,他才把這件醜事壓了下來,沒讓她身敗名裂。
當時他喝醉了,把她當成了雅兒,破了她的身子,他也有不對的地方,但他不負主要責任。
後來嫡母要求他娶她,他雖然沒拒絕,可也算是預設了,畢竟她是雅兒的妹妹,被他玷汙了,他娶她進門是應該的,不然,他害怕雅兒會死不瞑目。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雅兒的死竟然是方若萍故意使用的腌臢手段,而嫡母竟然還幫著她一起瞞著他。
哼……
他要是娶了方若萍做繼室,他的雅兒才會死不瞑目呢。
他盯著她害怕的發抖的臉頰,冷冷道:“方若萍,你想做我繼室,告訴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
方若萍渾身力氣被一下子抽乾,癱在了地上,手腳冰涼,淚流滿面。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了,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著她興高采烈的被人尊稱五夫人,然後在她以為目的達到了時,一腳把她從天堂踹到地獄,讓她痛不欲生。
他好狠啊。
他幹嘛要這麼對她?
她只不過是想跟大姐一樣,嫁一個體面的男人,想要他寵愛大姐一樣也寵愛她。
她這麼簡單的要求,他為什麼就不能做到?
他為什麼只疼愛大姐,不疼愛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冷漠,這麼疏離?
就因為大姐是嫡女,她是庶女嗎?
不,她不甘心,她不服……
小方氏的眼神漸漸變得執著起來。
哼,她身後有老夫人給她撐腰,她不怕。
他是老夫人的庶子,家裡的事都要聽嫡母的,他不敢對老夫人不孝。
他若是不答應讓她坐穩繼室的位置,老夫人那邊他交代不過去,到時候一頂不孝的帽子就能壓死他。
小方氏拼命給自己打氣,有了底氣後,她和他怒目相對,“那我們就走著瞧。”
她扶著牆,撐著身子站起來,“老爺,你不要忘了,老夫人認了我這個兒媳婦,你就不能不認我這個妻子。”
“既然母親認了你,那你來找我做什麼?”他冷笑,轉身就要進書房。
小方氏心一急,一把扯住他衣袖,“你是我男人,我有事情當然要找你。”
沒有他的同意,她怎麼能一個人去給他的原配敬香?
這事以後傳了出去,她還要不要做人啊?
沈席武揮開她的手,冷冷瞥她,“我說過,你要去給雅兒敬香,行,那就好好去給她道歉。”
“還有……”他湊近她,笑的陰森森的,“一個害死她的人,還想要霸佔她的位置,我擔心她會死不瞑目,晚上來找你算賬。”
這話,說的太狠了。
不遠處的沈玉錦聽了後,都想給她爹鼓掌。
原來,她竟然不知道她爹這麼腹黑陰狠,竟然利用一個女人對於那種飄渺東西的害怕心理,來懲罰方若萍。
不錯不錯,方若萍今晚上應該是睡不著了。
“五姑娘,不好了,老夫人來了。”
沈玉錦正看的興奮時,冬梅突然在她耳邊,聲如蚊蠅提醒她。
她看向中門,見老夫人的身影剛走進來,她急忙從樹後面出來,走向她爹。
沈席武耳朵動了動,聽見了腳步聲,轉身一看,見是沈玉錦後,他一臉銳氣收斂,換上了溫和的表情,朝沈玉錦走過來。
還沒走近,她眼淚就嘩啦啦的掉落下來,一副想哭卻不敢哭的樣子,沈席武一把抱起她,疼惜問道:“瑾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了?”
“哇哇……”
沈玉錦大聲哭起來,看著方若萍,哭的萬份傷心,還邊哭邊說道:“嗚嗚……三姨是壞人,我都聽見了,她罵我孃親,還說了祖母的壞話,嗚嗚……我都聽見了。”
沈席武一愣,轉而怒目狠狠瞪了一眼小方氏。
方若萍聞言,覺得萬分冤枉,當即就怒道:“錦兒,你別亂說話,我什麼時候罵過你孃親,還有你祖母,我打從進威武侯府的門,就沒說過你祖母的一句不是,你不要造謠生事。”
沈玉錦摟著沈席武的脖子,一臉的生怕沈席武會不相信她的話似得,哭著道:“爹,我真的聽見了,嗚嗚……三姨說我娘死了是活該,是為了給她騰位置,還說祖母不安好心,貪了我孃親的嫁妝銀子,爹……這是真的嗎?”
沈席武滿臉震驚,不知道沈玉錦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無風不起浪。
雅兒的嫁妝按理說是留給她唯一的女兒錦兒的,可錦兒還小,嫁妝交給她還太早了點。
而他又擔心方家的人會說他貪圖原配的嫁妝,所以他沒經手,就直接讓方若萍接手了過去。
她是方家人,又是錦兒的三姨,由她接手正合適,對外面人也好有個交代。
而嫁妝每個月的盈利,他更是從不過問,可現在仔細想來……方若萍和他嫡母之間確實有些可疑。
她嫡母那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去護著一個人,特別是方若萍還是商戶庶女,落在她眼裡,她就更是瞧不上,可奇怪的是,打從他回來,她嫡母就處處護著方若萍。
難道說,他嫡母真的貪圖了雅兒留下來的嫁妝?
就在沈席武心思翻轉之際,傳來一聲怒喝。
“胡說八道。”
老夫人剛走過來,就聽見了沈玉錦的話,頓時氣的怒不可遏。
她憤怒的一臉猙獰,瞪向沈玉錦,怒問道,“錦丫頭,這話果真是你三姨說的,你要如實交代,不準說謊騙祖母。”
沈玉錦止了哭,好像一臉害怕的樣子,往沈席武懷裡縮了縮,稚嫩的聲音輕輕道:“是三姨跟海棠姐姐說的,被我聽到了。”
其實,老夫人沒有懷疑沈玉錦的話。
方氏的嫁妝在小方氏的手上,每個月的盈利也是經過小方氏的手,但最後都被小方氏偷偷的給了她,這件事只有小方氏一個人知道,就是沈席武和老侯爺都不知道。
可現在這個秘密卻被沈玉錦當眾說了出來,沈玉錦是一個六歲的孩子,她不會說謊,就算是說謊也不可能會這麼巧就說了這件事。
所以老夫人認定了這件事就是從小方氏嘴裡說出來的。
老夫人到死可能都想不到,其實小方氏沒說過,也不敢說,因為這件事事關她在威武侯府的地位,她不會傻的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惜,沈玉錦比她們都多活了一世,早就知曉了這個只有小方氏和老夫人兩人知曉的秘密。
也因此,沈玉錦才能狠狠的反擊小方氏一次,狠狠的冤枉她,讓她和老夫人之間生隙,這樣既能幫了她爹一回,也能讓老夫人把吃進去的東西,給乖乖的吐出來。
不吐出來行麼?
威武侯府的老侯夫人,覬覦過世兒媳婦的嫁妝的盈利,這件事若是被傳出去,這老夫人一輩子的名聲就算是徹底的完了,就連威武侯府的名聲都會受到牽連。
這個老臉,老夫人可丟不起,威武侯府也承受不起。
老夫人當然不能當著沈席武的面承認這件事,就只能假裝她是被冤枉的。
她瞪向方若萍,“這話可是你說的?”
方若萍嚇得懵了,下意識的跪下,哭喊道:“老夫人,冤枉啊,我真的沒說過這種話,我發誓,如果說了,我就不得好死。”
海棠也忙奔過來,跪下喊道,“老夫人,你真的冤枉五夫人了呀,奴婢從來就沒聽五夫人說過這種話,五姑娘她年紀還小,還不懂事,說了什麼您老也不能相信啊。”
海棠是方若萍的人,她的話,老夫人自然是不會信。
她冷哼了一聲,懶得理會方若萍二人,只對沈席武道:“老五,嫡母的為人你可是清楚的,母親豈會是一個貪圖過世兒媳婦嫁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