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手銬

龍斯憶倒下血泊中……

彭長風身後的一名警察仰著天狂笑著，“我終於，親手殺掉了你，哈哈哈哈！”他像是癲狂一樣大笑著。

彭長風怒視著，將他一拳擊倒在地上，用手銬銬住他。

我眼睛瞪得太大，彷彿是忘記了如何眨眼，只知道想起來眨眼的那刻，一顆圓潤的淚珠砸落了下來。

我背後的槍口移開，王擇黎也錯愕著看眼前的一切。

他突然跪下去，放下槍，那樣呆滯地看著我。我冷淡地看著他，心中悲傷輪轉。

他看著我，眼中都是悲慟。“我沒有騙你……”他望著我喃喃說。

我伸出食指溫柔地貼著他的嘴唇，“別說了。”

他被我拉起來，想要安慰似地抱住我。我推開他，含著眼淚對他說，“哥哥，我要嫁給彭長風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哥哥。”我轉而又笑起來，只是笑得很難看。像是死了親人一樣難看，的確。龍斯憶倒在血泊裡，被警方帶上車子。

我跑過去，“還有呼吸嗎?”

“抱歉。”我站在公路上，彷彿人生已經望不到盡頭。

彭長風走到我身邊，那樣擔心地看著我，千萬無語他也找不出一句能夠安慰我的話。

“走吧。”我只是輕輕說。然後一個人走在沒有盡頭的路徑上。彭長風依然跟著我，他是怕我想不開。“我不會去死的。”我自嘲般告訴他。

“起碼，答應的嫁給你，我還沒有做到呢。”我萬念俱灰，弔唁般說著。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只是只有他，跟隨了我一路。像是一道影子，我們走盡了這片長夜。

王擇黎還是保持著先前的動作，久久跪在那片土地上。

身後的那些破廟裡，彷彿那些神明也微微閉著眼，看著這人間的悲歡。

一聲古老的鐘響，彷彿是在證明此刻越走越遠的兩人。

“我沒有騙你。”王擇黎還是自言自語說出那句，然後伸出雙手，被拷上手銬。

小洛也也倒在一汪血泊裡，眼睛閉得緊緊的。這個少年好像還從沒有過自己的人生，家鄉離他是那樣的遙遠。

小洛的一生，也全部奉獻給了龍莊。寄回去家鄉的那些錢，大概都是身體上的傷痕換來的吧。

甚至這樣子的小洛，笑起來時那樣靦腆，遇到危險時有是那樣靠譜堅毅的他，竟然還沒有過自己的一場戀愛。

身在龍莊的人，哪裡能夠給女孩子什麼承諾。

只不過現在龍莊不復存在了。那些逃走的人都會有自己新的人生，娶妻生子，屢屢赴日。

王擇黎被拷上手銬的那一刻，看到我和彭長風的身影越快越遠，消失在那條長長的公路上。

最終王擇黎也只能看著，然後在心裡說一句抱歉。他不知道未來的路是怎樣的？是否還有機會陪著自己的阿晚。

警察強硬地推著王擇黎上車，不許他再觀望著那兩道影子。

我微笑著，明明瞭解著身後的一切，卻不回頭。

我終究是對他，連一點愛也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