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尋找菖蘭
洛渝州,瀾生看著一頁附靈紙,綻開的笑有些張狂,“棲啊棲!鴻澤,散播出去。”
與他作比,棲把眼前的附靈紙焚的一點灰漬都未留下,他的兒子和巫倉有關?肯定是樊川老眼昏花,頭腦不清醒的誣衊!
“楠!”
楠站在臺階下,感受著棲從未有過的憤怒,等著他下命令。
“公子此前是否疑心懷宿和巫倉有關?”他記得是如此,涪說的。
“是。”楠如實答。
“樊川構陷公子,你且去為公子正名,另遣謨央去嵐月州,無論如何都要押懷宿前來。”
“是。”楠退去,棲看著久未放晴的天空,才見暖陽而已。
一隻紅羽禽鳥啼鳴著飛上晴空,火紅的翅羽在陽光下如跳動的火苗一般,它帶著棲親手書寫的信件,去尋一個人。
公子杋的師父,菖蘭。
嵐月州,懷宿躺在半山腰的亭子裡曬太陽,忽然仰起,打了個噴嚏,“誰想我?”
才嘟囔完,一陣風吹來,裹著一點塵土,懷宿一手捂著口鼻,一手在面前呼扇著,“外公?”
錦臧嚴肅的拎起他,“四體不勤,你何時才能有作為?”
懷宿滿腦子問號,一個不敢放出來,要是勤快能拯救他,他肯定廢寢忘食的練,“外公,我什麼底子你不知道嗎?你們都說我沒救了,也就美人杋說我還能搶救搶救,結果他現在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
“這我能不知道嗎?我不叫他美人了還不行嗎?”懷宿蹲在石墩上,看錦臧瞪過來的眼睛,又默默地下去了。
“他是巫倉。”
錦臧的神色極其認真,並帶著愁。
“真的假的啊?不是,那個巫倉不是都死了嗎?哪兒弄的啊?”懷宿不接受這個過分的玩笑,美人杋正經又有愛心,可能是個大魔頭?鬧呢?
哪知這個態度招來外公一擊捶頭打擊,懷宿捂著腦袋躲到一邊,修行者的拳頭可不好隨便打普通人,動不動捶得人一命嗚呼。
“憨小子,你知道為什麼現在九州又太平了嗎?”
錦臧後面的話還沒說,懷宿搶話題了,“沒太平啊,那個鳳棲州不是和洛渝州打得正嗨嗎?”
說完,又是後悔,就管不住這嘴,在外公面前貧,是覺得自己命長了。
錦臧看了懷宿一會兒,等他徹底沒聲兒了,才開口,“有人早就推測出了巫倉未死的可能,只是不知道何時會出現,也不知人海茫茫,哪一個是。”
“噢。”懷宿配合的發聲。
“沒想到是他,的確他的修為天賦十分少見,你和他相處那麼久,且說說他有哪些地方於他人有差異。”
懷宿接過話題,扣扣鼻子,外公倒是淡定,這時候讓他自由發揮合適嗎?
“我就覺得他挺厲害的,其他的就是我被他老子關進那個什麼火獄,烏漆嘛黑的,出來也沒缺胳膊少腿,也沒別的反應,我就和他說了,他說他也進去過,但是所看到的和我們不一樣,具體怎麼個不一樣法,也沒說。”
“你真的沒感受到任何異常?”錦臧伸手,抓住了懷宿的胳膊,懷宿只感覺骨頭一陣疼。
“疼疼疼疼……不是問美人杋嗎?問我幹什麼?時間太長我已經忘了……”
“忘了?再進去一次就知道了。”
被錦臧拉著,懷宿動彈不得,“外公,我娘是您親生的嗎?”
“少廢話!肯定是!”
“我是我孃親生的嗎?”懷宿被拉著跳下山,那感覺簡直了,只能慶幸沒有心臟病。
“不是。”
輕飄飄的兩個字,讓懷宿的腦子瞬間放空。
“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
“這是什麼說法?”懷宿被他整懵了,自己總不可能和大聖的出生方式有的比吧?
“你不是好奇你什麼都不會,還是有人殺你嗎?我和你講一個故事,你就明白了……”
錦臧說著,懷宿懶得吐槽了,不知道外公的屬性為何如此奇怪。
錦臧要說的事,要從錦三娘截獲青木州的車馬開始。
押送的人,都是普通人,一般情況下,匪是不會對他們下手的,偏巧,錦三娘在那一方守著,原本只是準備對行岔道的一隊人進行盤查,全是些商貨,值點錢,對修行者來說是沒必要的東西。
錦三娘甚至連買路財都沒興趣,就要放他們走的時候,一輛馬車軲轆陷進了鬆軟的泥土裡,當時是雨後,地面有些泥濘,但沒有格外重的東西,車軲轆不應該深陷。
押送的人也有些著急,全部聚過去,連挖帶抬的,反而是用力過猛,那輛馬車直接翻了。車上所載的木箱滾到了草叢裡,摔得七零八落,裡面的秘密徹底暴露了出來。木箱之前看上去是盛滿了布料,現在看著,只有上面一層是,下面有一個暗格,竟然藏著一個人。
看著那個黑衣男人要起身,錦三娘忙抽劍指著他。
那個男人就是懷遠,他當時似夢初醒,澄澈如水的眼眸看向錦三娘,其他人都被他異樣的眼睛嚇了一跳。
“殺了他們。”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錦三娘偏頭看著青木州的人,他們都驚慌拔刀,卻是全對著懷遠,有人看錦三娘起了殺心,解釋道,“他是妖孽,別聽他的!他會害死我們的!”
可錦三娘像入魔了一般,手起劍落,一個沒留。
懷遠被她帶走了,錦臧派人找了許久,才在一座無人的山巔找到錦三娘,她正看著初升的朝陽,模樣多了幾分溫柔。
而後,錦臧看到了不遠處的懷遠,即使他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錦臧感覺他很危險,上前拉住錦三娘,護到身後。
“爹,有件事我們三個談一下。”錦三娘附耳說了。
所有人都被支開,懷遠才說了,“保護她的那些人都是我殺的,我命不久矣,但有一事相托,不知你可願助我?”
錦臧看看錦三娘,錦三娘點頭,表示懷遠說的都是真的。
“我雖是匪,但不做為禍九州之事。”錦臧表明立場。
“我是水域之主的侍從,追隨吾主平復魔族之亂,不料被叛逆者算計,吾主被害,我輾轉數百年,才尋到他的魂魄,現在已有召回的方法,卻需要一個孕育者。”懷遠看向了錦三娘。
錦三娘笑著對錦臧摸摸肚子,那晶藍的珠子,她已經吞了。
“我怎知你所言真假?”錦臧覺得不可信,畢竟水域之主已經躋身天界,即使鎮守凡間,怎麼會是被下屬害死的?
懷遠沒說話,抬起左手,林間朝露,盡數飛向他身側,然後匯聚,如山川入海,不知道多少滴水,竟然凝聚成一條瀑布,沿著不遠處的山崖,咆哮而下。
“你沒事吧?”錦三娘攙住因強撐著施展術法而異常虛弱的懷遠。
“我推測出巫倉未死,但不知他會以何種方式、何時重返,天界遙遠,我不知除了吾主轉生,還有什麼方式能救這一方水土。”
“我且信你,但我只有一女,你若還能撐一些時日,就與她成親。”
其實捫心自問,錦臧當時是看中懷遠的實力,並不是全然信了他的話,只當是個有本事但頭腦不好的,看錦三孃的樣子,怕是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就做了決定。
懷宿出生前,懷遠真的死了,錦臧氣的不行,但錦三娘已臨產,只能看著她生下懷宿。
更讓他不滿的是,懷宿沒有任何宜乎常人的表現,錦三娘說要等,等懷遠留下的那株仙草化作人形。
等來等去,小莜倒是幻化自如,懷宿還是沒變化,錦臧如何都喜不起來。
懷宿將信將疑的聽錦臧講完了故事,有種寫一本新天方夜譚的衝動。
“小莜呢?”懷宿打個哈欠,又被錦臧瞪了一眼。
“在水域。”
“誰送她去的?都是水妖了,去水域豈不是很危險?”懷宿想起在青木州的遭遇,還心有餘悸。
“危險,但可以幫她真正的踏入仙境,到時候,才能幫你恢復,你別忘了,巫倉還在休養生息。”錦臧雖然不明白公子杋為什麼忽然帶著所有魔族撤離,但猜測不會有好事。
現在的和平,是血戰前的寧靜。
“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去找一個人。”錦臧說的很輕鬆。
“誰?”懷宿對錦臧酷愛賣關子的行為無力吐槽,從來都不會一句話完整的說了。
“菖蘭。”
“菖蘭是誰?”懷宿揉揉鼻子,山風灌得鼻腔難受。
“公子杋的師父。”
“不是,你說美人杋是巫倉,現在我們去找他師父,那不是送過去給更大的魔王揍?”
懷宿說完,錦臧抓著他胳膊的手加重了力道,“你不勤於鍛鍊就算了,九州之內有名氣的人你也一概不知,也是虧著命大,否則真是死了都找不到人報仇。”
“外公你老咒我死,我娘知道嗎?”
“你娘已經把你交給我了,見到菖蘭,不讓你說話,就一個字不要說。”錦臧心裡還有點打鼓,如果樊川已經把公子杋的事告知了棲,那棲也會去尋找菖蘭。
“那我去見他幹什麼?”懷宿簡直要瘋了。
“你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說話了。”錦臧也在發瘋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