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傅總,明天能見一面嗎?
章子初聽見他的聲音,汗毛倒豎,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
回頭,便見薄淵站在她身後,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顯然,他一字不落地聽完了她對他的吐槽。
“你鬼啊,走路沒聲的。”章子初往後連跳了幾步,遠離危險源。
葉綿綿抱臂坐在沙發上,看著薄淵像逗貓一樣逗章子初,氣氛有點奇怪。
薄淵沒理會她,目光徑直朝葉綿綿看過來,輕輕頷了頷首,“蘇總監與章秘書認識?”
是試探的語氣。
葉綿綿還沒說話,章子初就搶先道:“她不認識我,我是看她長得像綿綿,特意過來搭訕的,是吧蘇總監?”
葉綿綿接收到章子初的暗示,遂點了點頭,“薄總,我與子初一見如故。”
薄淵單眼皮,瑞鳳眼,不笑的時候看人,像在看狗一樣,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此刻他眼中有審視,盯著葉綿綿那張妝容精緻的臉。
事實上,五年前他與葉綿綿只在婚禮當天有過一面之緣。
他無法確信眼前人,就是那位墜入海中的小嫂子。
不過她的出現,只怕某些人又要被逼至瘋狂的邊緣。
薄淵淡聲道:“你與她故去的好友長得很像,她親近你是應該的。”
葉綿綿心情複雜。
章子初聽出薄淵的試探,她頭皮一炸,擔心葉綿綿的身份被他洞察,她趕緊道:“薄總,您晚上還有餐會,快走吧,一會兒趕不上了。”
薄淵瞥向她,在心裡罵了一句小笨蛋。
五年了,還是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一點也藏不住事。
她這麼著急地撇清她們的關係,不正說明有問題麼?
章子初催著薄淵離開,都沒來得及跟葉綿綿交換聯絡方式。
葉綿綿站在原地,目送兩人的背影遠去,她拿起包,正準備上樓,又見章子初氣喘吁吁地跑回來。
她不敢像剛才那樣大聲說話,喘著氣壓低音量問葉綿綿,“綿綿,你還要在盛州待一段時間吧?”
葉綿綿點頭,“嗯。”
“那我們交換個聯絡方式,回頭再聚。”章子初拿出手機遞過去。
手機上是微信的二維碼,葉綿綿加了她好友,她秒透過。
想了想,章子初撲過去抱了抱她,哽咽道:“綿綿,謝謝你還活著。”
葉綿綿心口震顫。
這是她回盛州後,聽到的第一句令她心悸的話。
她抬起手,用力抱了她一下,“也謝謝你,還記得我。”
章子初用力拍了她一下,“胡說什麼,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當然要記住你一輩子。”
葉綿綿莞爾,“嗯。”
章子初鬆開她,帶著不捨,“那我們微信上聯絡。”
“好。”
章子初走了兩步,又折回來,小聲對葉綿綿說:“你回盛州後,一定要當心那個秦卿,她現在是傅學長的秘書,就是個綠茶婊,我回回在她身上栽跟頭。”
章子初提起秦卿就恨得咬牙切齒。
當初要不是她故意衝出去,綿綿也不會受驚墜落懸崖。
葉綿綿臉上的笑意散去,認真地點頭,“好,我記住了。”
章子初一步三回頭地跑遠了。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葉綿綿才拎著包回了房間。
沒過多久,門鈴響起,她換回休閒服去開門。
秦墨蕭站在門外,看著她頭髮披散在肩頭,身上穿著舒適的休閒裝,有點意外,“今晚沒應酬?”
葉綿綿點頭,“嗯。”
“正好,我每次來盛州都來去匆匆,還沒機會看看這座城市,你陪我逛逛?”秦墨蕭詢問。
葉綿綿本來還打算整理一下遠輝集團和華微科技的資料。
她說:“好,你等我拿一下手機。”
如今出門,不需要錢包,拿臺手機就足矣走遍大江南北。
她轉身進房間拿手機,秦墨蕭就倚在門口等她。
她神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異樣,看來今天去馳躍談判很順利。
葉綿綿拿了手機和門卡出來,手裡拎著一個小包,裝了點必需品。
“走吧。”
鎖了門,兩人轉身朝電梯間走去,走廊鋪了厚厚的地毯,兩人走路都沒聲。
秦墨蕭單手插在褲兜裡,時不時偏頭看她一眼,“今天去馳躍談得怎麼樣?”
葉綿綿也正在組織語言,要向他彙報這件事。
“有點棘手。”葉綿綿說,“老李總避不見面,估計是傅淮山打了招呼,不讓我們投。”
“嗯?”
葉綿綿繼續說:“倒是見到了李明澤,投資計劃書給他了,但是我感覺不太好。”
兩人站在電梯前,秦墨蕭伸手按了下行鍵,等她繼續說。
葉綿綿:“情況有點複雜,我最開始向董事會保證的是要收購馳躍,公司才肯給撥五億資金給我,但現在……”
“他們不會答應讓我們持股多過他們的股份,對嗎?”秦墨蕭問。
“嗯,”葉綿綿拎起眉頭,“馳躍會同時找幾個投資方進行下一輪融資,避免一家持股獨大,對他們的控股權產生威脅。”
而她若不能保證秦氏能在這輪融資中獲得30%的股份,董事會是不會同意撥款。
這就是傅晏寒所說的,她做不了秦氏的主。
秦墨蕭一針見血,“馳躍找了華微科技?”
“嗯。”
“那你與傅晏寒見過面了?”秦墨蕭沒想到她去馳躍,會遇上傅晏寒。
昨晚那支舞……傅晏寒給他一種很大的危機感。
葉綿綿沒瞞他,“我去的時候,他也在馳躍,後來他找我合作。”
秦墨蕭下頜線緊繃,“你怎麼打算的?”
“我會從公司的利益出發,盡最大努力周旋,得到我向董事會保證的結果。”葉綿綿說。
秦墨蕭還是那句話,“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跟我說。”
“我不會客氣的。”葉綿綿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兩人相視一笑。
夜遊盛州後,秦墨蕭有事回了南城,留下葉綿綿和她的團隊跟馳躍磨了一週。
李明澤對秦氏要領投馳躍下一輪投資的態度模稜兩可,真被傅晏寒說中了。
眼看投資要敗北,葉綿綿整夜失眠,將馳躍歷年來的財報翻了又翻,都沒能找到突破口。
李明澤的意思是,馳躍不接受一家獨大,以免李家對馳躍的控制權旁落。
深更半夜,葉綿綿端著一杯熱牛奶,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城市的夜景,思考再三,她做了個決定。
她拿起手機,深夜撥通了一個銘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傅總,明天能見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