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網
“這個地方真的越來越不好玩了……那些電視劇的女主角穿越不是穿越到古代，做個高貴富有的公主王妃什麼的。就是穿越到一個明星身上，過著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奢侈生活。為什麼，我穿越過來是一部懸疑偵探劇……拜託，我又不是有特異功能，又不是什麼心理學家，我來這懸疑偵探劇幹嘛啊……”
翌晨在餐廳等了不久，同方就來了。坐下後，翌晨說：“千梵她今天有事，來不了了。”
“哼。”同方冷笑了一下，起身要走。
翌晨將他攔住，說：“今晚，我們兄弟倆好好喝一頓，好麼？”
同方倒是沒有拒絕，他回頭看了一下翌晨，轉身坐下了。翌晨也隨著坐下，叫服務員點了菜，還叫了一打啤酒。
吃著菜喝著酒，翌晨先把話題說回以前他們小時候，聊著吃著，同方本來固執的狀態也鬆懈下來了。這頓飯，翌晨一句都沒提起千梵，都在聊他們過去，聊音樂等等。
飯後，翌晨說喝不夠，提議再叫一打啤酒到他工作室去喝。喝到半醉的同方馬上同意了，兩人勾肩搭揹回到翌晨工作室，坐在地板上，嗑著花生，喝著酒。
“翌晨吶……這還是頭一回到你工作室喝酒呢。”同方帶著醉意說，“以前，兄弟想來你這喝酒，你總說沈千梵不喜歡弄得髒兮兮的。怎麼？今天不怕她不喜歡了？”
翌晨笑著，搖搖頭：“其實，以前千梵也沒說過不喜歡。只是我怕她不喜歡，所以不讓大家來我這喝酒而已。”
“你！”同方說，“就一老婆奴！老婆說什麼就什麼，一點主見都沒有。自從你認識了這個沈千梵，酒不喝了，夜店也不去了，你說她到底有什麼魅力？”
翌晨仰著頭，看著天花板的星星：“你不懂，其實……我也不懂，反正和她在一起就像找到另一個自己。”
同方點點頭，醉醺醺的說：“我懂……我都懂，那就是所謂的靈魂伴侶，我懂，我真的懂……”說著他竟抽噎起來，“其實，我知道你很愛很愛她，我也不想傷害她……我真的不想的……嗚嗚……我不是存心要拍你和她的，那真的是不小心。”說著，他拉著翌晨，“我後來是想刪掉的。我真的是想要刪掉的，可是……沈千梵她把硬碟拆走了。我沒辦法，我沒辦法才會威脅她……我是真的麼辦法……我也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
翌晨沒有說話，他也醉了，拿著啤酒繼續喝著，腦海中只有那天他和千梵一踏進同方的房間，同方頭都沒回便說：‘這小子不錯啊，才幾天時間啊，就把這麼個純情妹妹騙上床了，這段影片絕對火爆。’當時，電腦螢幕中顯示的是千梵和翌晨在纏綿的過程。而千梵當時……驚愕、恐懼、絕望……那段時間，翌晨根本無法原諒同方，就如同千梵無法原諒他一樣。
“如果她，如果沈千梵她不是把我的資料拿走，我不會為難她的。我真的不想為難她……嗚嗚……我不是壞人……我真的不想的……”同方開始嚎啕大哭，“我想活，你知道嗎，翌晨，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翌晨雖然也喝了不少，但他還算神志清醒：“同方，你說的我都知道。千梵她答應過我，不會告發你，只要你不去把我們的影片公開。這怎麼會死呢？”
“我看到他了……”同方突然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我看到他在殺人，我們學校那個女的就是被他殺了的。”同方神經質的說到。
翌晨警覺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看見他殺人了。”同方睜著恐懼的眼看著翌晨，“我在暗網破解了他密碼，侵入了他的網盤，看到了他殺人。不止一個，很多個，每個他都拍下來了。我都下載下來了，就在硬碟裡，你知道嗎？你能明白麼？那是殺人的影片，殺人的影片！”
同方詭異的語氣讓翌晨在酒意中清醒了：“你說什麼？你說那硬碟裡面有……有殺死藝術學院……那個人的影片？”
同方驚恐的表情讓人恐懼：“他捂住她的嘴，然後用刀捅進她胸口……她在掙扎，可是沒有用，沒有用……血一直流，一直流……”說著，同方發起抖。
翌晨還沒弄明白，他在地上爬起來，拉著同方的手臂：“那個硬碟？你的意思是那個硬碟有殺人的證據？”
“他找到我了……”同方瘋了一般，突然說道，“他找到我了！怎麼辦？他知道我有他的影片，怎麼辦？怎麼辦？”
“他找到你？他是怎麼找到你的？”翌晨問到。
同方驚恐的看著翌晨的眼睛，說：“他透過暗網給我發了很多資訊，他肯定知道我是誰了。”
翌晨聽得一塌糊塗：“你說他給你發資訊了？他跟你說什麼了？”
同方全身發抖，開始語無倫次：“一個假期，一個作品。國慶一個，五一一個，好不好看，完美嗎？他問我……他說我們會見面，在某一個假期。我……我不想死！翌晨！我不想死！”說著，他突然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同方！你去哪裡？”翌晨跟著站起來，追上去。
同方手一揮：“不要跟著我。不要跟著我！”說著，他突然跑了出去。
翌晨還算清醒的，他緊緊跟在同方後面，可喝醉後的同方卻瘋了一樣跑下樓，越跑越快，翌晨倒是追了好久，發現他跑進了學校。翌晨也就沒追上去了，至少，在學校裡面還算安全的。
同方他到底在說什麼，這硬碟有殺人兇手的證據？這到底是怎麼了？翌晨深深呼吸了一下，發現自己其實也喝了不少，頭暈眼花，他轉身往自己工作室走去……
吃完晚飯後，千梵和高義來到陽臺，高義給千梵帶了瓶可樂，自己則拿了瓶啤酒。千梵十分不爽，硬是將可樂也換成啤酒，她想第一次是高度數雞尾酒，第二次是梅子酒，這次啤酒應該不會有事，畢竟才那麼十幾度。
兩人在陽臺上吹著風，高義開啟啤酒喝了口：“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既然他都這麼直接，也就不需要客氣了，千梵問：“為什麼要抓翌晨和張同方回去問話？”
高義沒馬上回答，而是又喝了口酒才緩緩說到：“你聽說過暗網麼？”
這個詞她聽說過，那是一個在現在網路下的一個暗藏的網路。那裡是警察都無法監控的地方，許多非法交易都會透過暗網操作。千梵點點頭“之前有聽過。”
高義繼續說到：“張同方拍的影片和照片，和暗網地下交易有關，而這個暗網和女大學生被殺案有關。”
“那翌晨呢？”千梵追問到。
高義倒是停頓一下：“張翌晨……我只是想確定他有多大危險。”
確定他有多大危險？那是為了她麼……千梵不禁想到，她試探著繼續問：“那你早就知道，張同方是要找一個硬碟？”
高義搖搖頭：“不確定。只是大概猜測過，那東西應該對張同方非常重要。”
“所以，你們早就猜到那是張同方的非法交易資料？”
“不，”高義看著千梵說道，“我們猜測的，不僅僅是交易資料那麼簡單。”
“你的意思是，那硬碟有關於案件的重要線索？”千梵謹慎的問到。
“有可能。”高義沒想到千梵竟能想到這一層，對她有點刮目相看。
千梵想了一下，說：“那……翌晨呢？他有危險麼？”
高義轉頭看著千梵：“暫時沒有。”他沒想到千梵如此在乎他，“看來，你挺在乎他的。”
千梵開啟啤酒，喝了口：“他很愛我。”
高義將放到嘴巴的啤酒停止，看著千梵的側臉。
千梵緩緩說道：“準確的說，他很愛千梵。”說著，她露出滄桑感的笑容，“是真愛。沒有雜質，不考慮後果，不考慮未來的愛。”接著她又喝了一大口啤酒，“那也只有在校園裡，有可能遇到這種愛情了。出來社會，人心都太複雜了。”
高義眼睛沒離開她，雖然之前已經確定她是三十五歲的夏芝，但今天他才算是感覺到她身上成熟女人的味道。
“高義，你曾經最愛的女人是誰啊？”千梵突然問到。
這倒讓高義措手不及，他想了想說：“太久了，想不起來了。”
千梵不知道他是不想說，還是真的沒有遇到最愛的那個，但她也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已經涉及到他隱私了，不太禮貌。所以她沒有追問下去……“曾經，我自己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可答案卻是沒有……朋友都說我對感情不投入，其實我知道，我只是沒有遇到那個讓我投入的人。”
高義默默喝著酒，沒有回答。
千梵的酒喝了一半，開始感覺到酒意，藉著酒意：“可是，遇到了又能怎樣。也許那個人，根本就不希望我對他投入……”
聽到這句，高義轉過臉看著千梵，依舊沉默著。兩人對望了幾秒，最後是高義先轉過臉，喝了口啤酒轉移了話題：“你想問的問題就這些麼？”
千梵不知道高義是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還是因為她是千梵的緣故。想著，她決定鼓起勇氣，於是她一口氣把剩下的啤酒都喝完。
“是不是今天晚上，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千梵問到。
高義見她突然把酒喝完，感覺不太妥。千梵也沒等他答覆，便直接說：“高義，我只想問你……你能看到在這個外表下真正的靈魂麼？”
高義知道她在問什麼，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畢竟，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個比他小了近二十歲的小妹妹。於是，他笑著說到：“看來你酒量真的不怎樣，才一瓶就……”
千梵笑了：“高義，每次你不敢回答，就逃避話題。”她往前靠近高義，“誠實點去回答我的問題好麼？大家都是同齡人，你就不能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
“千梵？”話到一半被打斷了。凌霜醒了，她剛走出房門，喊了千梵一聲。
千梵和高義都被打斷了，千梵回過頭看著凌霜，馬上調整一下表情：“凌霜，你醒了。”
凌霜是何等聰明的人，她知道自己打斷了別人的好事。於是趕緊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打斷你們的。我就有點餓，所以……”
“樓下是這民宿的私房菜，你可以找店員給你弄吃的。”高義簡單說到。
“好，我這就下去。”凌霜非常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繼續。”說著她急匆匆的走下樓。
話題被打斷又豈是說接起來就接起來的，千梵只好不說話，趴在陽臺，繼續看著遠處一片橙紅的天。高義也不想再引起這個話題，所以也故作鎮定的趴在陽臺上。
“接下來你打算怎樣？”這次是高義先發問了。
千梵沒馬上回答，而是緩緩說到：“還能怎樣，先把硬碟找出來吧。”
“去張翌晨工作室找？”高義問到。
“嗯。”千梵點頭。
高義想了一下：“去的時候叫上向陽一起吧。有他在，我比較安心。”
向陽？他是真的那麼放心我跟向陽在一起？到底是放心向陽，還是放心我？千梵禁不住在想，如果我不是沈千梵，他還會那麼關心麼……可千梵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問，她只是向高義點點頭。
接著兩人又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中……
“高義，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千梵說到。
“什麼問題？”高義。
“如果有一天，真正的千梵回來了，而我消失了，你……會想我麼？”千梵鼓起勇氣終於問了。
高義沒馬上回答，他沉默了接近五秒：“我……”
“行了！”千梵打斷了他的回答，“其實我也只是玩著問而已，不用回答我了……好了，不早了，我先去洗澡了。”說著，千梵笑著跟高義道別，然後回到剛才凌霜睡的房間。
房門關上，千梵靠在門後，緩緩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