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在學校已經慢慢習慣了。這裡說的習慣，不是說我習慣了學校的生活，而是說宿舍那幾個妹妹已經習慣了我。看來我當初判斷還是對的，這沈千梵應該不太招人喜歡。還好姐姐我天生討人愛，經過這幾天和妹妹們相處，已經跟她們打成一片了。就連外表裝得酷酷的凌霜也被我征服了。其實吧，這幾個妹子還算是挺可愛的。估計之前是千梵這人孤僻，才會跟她們關係冷淡而已。
不過話說回來，人家不都說自殺的人都會留下什麼遺書之類的東西麼。可這千梵，什麼都沒有留下，手機卡是新的，微訊號是新的，就連電腦也是被格式化了。感覺像要抹去一切的痕跡，當自己從來沒來過一樣。既然這樣，那我就當做你從來沒來過，我將你的人生重新開始吧。
唉……說時容易，做時難。千梵是學霸，我學習可是一般般，加上離開大學都是十幾年了，這一下子要學回去，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本想著去搞搞社團學生會什麼的，還是先放一放，把學習趕上吧。
當然，這難處除了學習，還有一個就是經常會冒出一些我不認識的人來挑戰我的理智，這不，昨天差點就對一小狼狗下手了，罪過罪過啊……”
為了能趕上學習進度，千梵幾乎是三點一線，飯堂、宿舍、教學樓。經過這幾天的課程，她深深的感覺到當初為回到校園生活的開心是多麼可笑的事情，她看著這厚厚的高數課本，頭都要炸開了。
這些天，經過千梵的主動努力，又是撐著跟凌霜小蓉一起吃飯，又是幫她們買水果打飯等等，很快她便和大家打成一片。也許是因為大家相處時間不長，所以她們只是覺得千梵忘記了過去一些事情，但性格比過去熱情開朗多了，並沒覺得有不妥。
千梵覺得自己像極了初進入一家公司的菜鳥，去到哪裡都拿個筆記本，因為她有臉盲症。雖然這裡的人長得都很好看，但還是治療不了她臉盲症，所以必須將班上的同學和老師的名字一個個記下來。他們班男女比例還算挺平均的，全班四十人，十八個女生，二十二個男生。班裡有兩對情侶，一對已經搬出去住了，一對正在鬧彆扭。班裡除了她和另外三名學霸型別的學生專注學習啥都不參加外，其他同學都參加了不同的社團或者學生會組織。
原本雄心壯志的千梵，想著至少也要弄個學生會主席噹噹才值這麼重回大學一趟。不料，才上學沒幾天就被通知參加高數期中測驗。滿分120分才拿了38分的千梵，一下就被殘酷現實打敗了……什麼學生會主席，什麼滿街的帥哥美女都是浮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才是正路。
這天洗完澡，千梵揹著高數和幾本剛買回來的練習冊，和穿著漢服的樂樂一起去自習。
“千梵，你說你失憶怎麼上網啊，打遊戲啊，購物啊都還記得，就偏偏高數不記得了呢？上學期你可以全級前十的呀。”樂樂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千梵揉著太陽穴說：“現在我只想及格就好……”
“千梵！”突然校道對面有人叫到。
千梵和樂樂停下，對面一帥哥朝她們跑來。帥哥穿著牛仔褲，T袖上衣加個運動夾克外套，這一身的陽光氣息撲向千梵這三十多歲的靈魂。千梵晃了晃頭，默默叮囑自己別犯花痴，別以為現在在看偶像劇。
帥哥來到兩人面前，燦爛的笑著：“千梵，樂樂，你們是要去自習嗎？”
“學長，你怎麼又來了？”樂樂毫不客氣。
帥哥學長有點尷尬：“這怎麼叫又來了，我交換生是一年，還沒到期呢。”
千梵一臉懵的看著兩人，交換生？國外來的？想著，交換啥都跟她沒關係，趕緊的打個招呼就去自習吧。說著，她也禮貌在一旁傻笑。
樂樂看了看傻笑的千梵，說：“你笑啥？你記得他麼？”
千梵收回笑意，頗為尷尬的看著樂樂：“呵呵，不記得。”
“千梵，你不記得我了？”帥哥驚訝的問。
“不用那麼驚訝，她呀，得了失憶症，除了吃喝玩樂，啥都不記得了。”樂樂拍拍千梵的肩。
什麼叫做除了吃喝玩樂啊，這個臭小妞，千梵心裡咒罵著。
“行了，讓學姐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小哥呢，叫邵向陽，是BJ警官學院的交換生，說是來這裡學習的。”樂樂一本正經的介紹著，“你呢，據聞是安排負責照顧他的聯絡生。”
“照顧他的聯絡生？”什麼鬼聯絡生？千梵懷疑自己聽錯了。
“哎呀，不是聯絡生。樂樂，你別瞎說。”向陽趕緊說，“其實是我要跟著你們經濟學院新生上課，學校就安排了你跟我聯絡，順便也輔導一下我的功課。”
“我輔導你功課？”千梵不可思議的說。
“嗯，上學期的高數還是多虧你給我劃重點題型，否則我都不及格了。”向陽笑著說。
“呵……那這學期就祝你好運吧……”現在千梵自身難保呢。
樂樂看了看錶，焦急的說：“哎呀，你們兩慢慢聊。我要先去霸位了，走咯。”說著小跑著走了。
“樂樂，等等我！”千梵剛想追上去，卻被向陽拉住了。
“千梵！你要去哪？”
“去哪？去自習啊。”這不很明顯的麼，千梵想著。
“可今天是三月二十八日啊。”向陽說到。
“呃，今天是三月二十八日……所以呢？”難道今天不宜自習，千梵納悶。
向陽一拍腦袋，說：“哎，我忘了你忘記過去的事情了。今天是交換生之夜，過年前我們就在籌備了，整個活動流程還是你定的呢。只是這段時間都找不到你，我們就按你定的流程規定把活動做起來了。”
“交換生之夜？還有這玩意？這裡交換生很多嗎？”千梵訝異到。
向陽突然眯起小眼看了千梵一會，說：“千梵，怎麼我感覺你不太一樣了。”
人都不同了，當然不一樣啊，千梵心裡想著，臉上馬上換上楚楚可憐的表情：“是啊，不一樣了……自從那場車禍之後，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感覺一切都很陌生，有時候甚至都覺得自己也很陌生。”
看著千梵像快要哭的樣子，向陽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安慰到：“沒事的，你也不用太傷感，記憶嘛，會慢慢想起來的。”
看著向陽內疚的樣子，趕緊趁機逃吧，千梵真誠的看著向陽：“學長說的對，傷感是沒用的，我要振作精神，那我……”
“那你就要放鬆一下，走吧！大夥見到你一定很開心的！”向陽打斷了千梵的話，推著她肩膀淺淺遠離了教室。
我想自習……這是三十多年來第一次那麼渴望去自習，她真的不想去參加什麼奇怪的交換生之夜，不用去也能想象裡面的情況，一堆青春期荷爾蒙高漲的男女在群魔亂舞……
果不其然，昏暗的燈光，舞臺上是她不懂欣賞的美國街頭音樂，這是什麼交換生之夜，這分明就是個夜店。這三十多年，什麼場合沒見過，姐姐早就不屑去這種地方了。千梵進來後便安靜的坐在一張沙發上，無聊的看著這群年輕男女。
這向陽倒還挺有人緣的，一路進來大家都跟他親熱的打招呼，應該是那種性格開朗的陽光大男孩。這種男生啊，一定很搶手，估計有不少女孩倒追的，不過呢，他很有主見，倒追未必成功，他應該喜歡主動出擊。從事HR工作十多年的職業病，每次遇到不同的人千梵便會不由自主的推測一番。
“嗨！小千梵。”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一位抹胸熱褲的小姐姐坐到她身邊，千梵禮貌的回了她一個微笑，卻被她那燻人的廉價香水嗆到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哎喲，是不是凍著了？”小姐姐說著，揮揮手，又來了兩個女生。
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就被一群女人圍住了，千梵的神經警覺起來。
坐她旁邊的廉價香水學姐無比親熱的摟住了千梵的肩膀，說：“小千梵，我們都聽向陽說過你了。聽說你是學霸，他那高數多虧了你呢才能及格呢。”
向陽？慘了，難道這群女的是向陽的粉絲，我可惹不起啊。
坐千梵對面的小姐姐遞給她一杯酒，說：“聽說前段時間你請了一個月的假，是病了嗎？你不知道啊，那一個月可把向陽急死了。”
“對啊！還真的沒見過他那麼著急。都跑去找系主任拿你家地址了，哈哈哈……”幾個小姐姐說著笑著。
誒？這話不太對勁啊，怎麼不像是粉絲團，更像是媽媽團。
“怎麼都不說話呀？”小姐姐甲問到。
“是凍著了，剛才就打了幾個噴嚏。趕緊喝點酒暖暖身吧。”香水學姐用手指點了點千梵手中的酒杯。
千梵呵呵笑著，嚐了嚐手中的酒，雞尾酒！那可是她摯愛啊！以前應酬一般不是紅的就是白的，沒幾個陪她喝雞尾酒，偶爾只能約上閨蜜喝。
“怎樣？好喝麼？”香水學姐問。
“是tomorrow？”千梵問到。
幾個學姐驚訝的看著她，笑了，似乎找到知己：“是tomorrow！沒想到小千梵竟然懂耶，以後有人陪咱們喝酒了。”
千梵也跟著笑了，區區tomorrow而已，姐姐當年可是叱詫酒場的一姐啊！很快一杯就喝完了，千梵開始覺得身體發熱了，怎麼有點上頭了？
香水學姐在她身邊驚呼到：“小千梵，你酒量可以啊！這可是翌晨特調烈酒啊。”
“翌晨特調？”千梵覺得有點暈，怎麼覺得這名字好耳熟。
“翌晨啊，你看，在那，就是樂隊貝斯手。是不是特別帥？”順著香水姐姐指的方向看去，舞臺上站著幾個人。貝斯手是什麼？是吉他的意思麼？千梵對樂器是一竅不通的，可怎麼感覺那裡有人很眼熟，而且是暈了麼，怎麼感覺他一直在看著自己……好暈，好睏……
“千梵！”向陽過來了，看著兩頰發紅在傻笑的千梵擔心的問，“你喝酒了？”
“呵呵……我就喝了一杯，呵呵……”千梵繼續傻笑著。
香水姐姐向另外幾個姐姐使個眼色，說：“向陽，小千梵喝多了，你不如扶她到樓上我房間休息一下吧，今晚我不回去哦。”
“學姐！”向陽惱怒看了一眼香水學姐，“你怎麼讓千梵喝那麼多酒呢。”
香水學姐嬌嗔的說：“姐姐都是為你呢，而且也不多啊，就一杯tomorrow，我們seeyoutomorrow。”說完，也沒等向陽繼續抱怨她就轉身走進人群中了。
千梵半閉著眼靠在沙發上，雖然是很暈，但她神志還算清醒。她就不明白了，區區一杯tomorrow怎麼可能幹倒她。可是現在犯困、頭暈的症狀分明就是喝醉了啊，沒想到這千梵的身體那麼不耐喝。
“千梵，千梵？”向陽坐到了千梵旁邊，輕輕拍著她肩膀，“你感覺怎樣？想不想吐？”
千梵回過頭看著向陽，好乾淨的小男生啊，臉上鬚根都剃得那麼幹淨，好想用臉去蹭一下。千梵傻眼看著向陽，不行！不可以做出這種無恥之舉！不可以老牛吃嫩草！千梵雙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臉，讓自己要控制自己，然後迅速站起來。
向陽趕緊跟著站起來扶住她：“怎麼了？你要去哪？”
“我要回宿舍。”千梵說著，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向陽趕緊拿起她的包包跟了上去。
“你不用跟著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你回去玩吧。”千梵以前應酬也經常喝醉，所以她很清楚，只要精神緊繃著不放鬆，就不會有事。以前的她也是這樣，都是靠那最後一根緊繃的神經支撐著她安全回家的。
可向陽怎麼可能不管她呢，既然千梵不要他扶，他便緊緊跟在她後面，以防萬一她摔下來好上去扶住。不過……這路不對啊……她明明住在中區，可現在是往西區的方向走啊……
正當向陽琢磨著要怎麼走回去的時候，突然千梵停下了，向陽差點撞了上去。
千梵愣愣的站著，閉著眼，抬起頭，深深呼吸著。
該不是想吐吧？向陽小聲問到：“千梵？怎麼了？是不是想吐？”
吐你個大頭鬼！姐姐喝酒那麼多年都沒吐過！千梵心裡罵著，可神經那根理智的弦不允許她說出來。她轉過身：“別老說吐的，我不想吐。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
向陽心裡暗笑，當然累了，走到西區再兜回去中去，大半個學校都走了，怎麼不累。忽然，千梵把頭埋到了向陽胸前：“我有點困，借我靠一下。不用怕，我不會吐的，我只想靠一會……”
由於身高差，千梵的臉剛好可以埋到他胸口的位置，向陽直闆闆的站著，耳朵有點發紅，感覺下巴被千梵的髮絲弄得癢癢的。他低頭聞到千梵頭髮甜甜的香氣，這麼好的機會，是不是該順勢摟住她呢。向陽緩緩抬起手繞過千梵的背……
這時千梵似乎感覺到他的舉動，竟比他還快，直接抓住了他腰兩側的衣服，向陽感受到她手心傳來的熱，還沒來得及反應。千梵抬起來頭，用迷離的眼神看著他。
真是一干淨的小男生啊，小奶狗？不，應該是小狼狗。他身上的味道真好，應該是沐浴露的味道，真是天然小帥哥……千梵慢慢閉上了眼睛。
她在我懷裡閉上了眼睛！這場景還需要考慮麼！這不算什麼乘人之危吧。向陽雖然內心糾結著，但身體卻誠實的讓他靠近千梵的嘴唇。
“我喜歡你……”千梵突然說話了，“身上的味道……”說罷，直接一頭栽倒在向陽身上。
“千梵？”向陽扶住軟癱在他身上的千梵，拍著她的臉叫道。
只見千梵只是喃喃的說：“我好睏，我要睡覺……”
“唉……”向陽看著兩頰紅彤彤已經睡著的千梵，搖了搖頭，笑了，“就不應該讓你把話說完的。”說完，他一把將千梵抱起向中區女生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