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人情世故
禿頂的王主任看見張三川主動而又大方地付了飯錢，還在櫃檯前拿了一包一百塊錢的好煙，過來的時候主動給他遞了一支菸，心中還是頗為順暢。
前一天晚上，已經吃過晚飯的王主任正在和今天櫃檯上為難張三川等人的女工作人員在私密地點“打撲克”。
省政府秘書一處的處長何偉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安排了今天張三川等人過來遞交申請表的事兒。
接完電話，禿頂的王主任就要繼續跟女工作人員邊打撲克邊說這件事，但這位女工作人員竟然已經穿好了，不願意繼續“未竟事業”。
王主任正在興頭上，耐著興致哄。
“小寶貝，你這不上不下的，你難受我也不舒服，咱們還是繼續，繼續……”
可誰知那女工作人員根本不理會王主任的興致，只是說她上個週末去看車展，發現她看中的奧迪汽車降價了，說是年終最低優惠……
王主任一聽就知道，這是拿話在點他，但女工作人員看上的奧迪汽車最低都得五十萬。
王主任倒也不是沒錢，只是他和女辦事員就是玩玩而已，出個五萬十萬或許沒問題，但五十萬就有點過分了……
這個辦事員雖然身材姿色都不錯，但到底是他手下一個小小辦事員。
向來只有他王主任提要求讓換著裝，換姿勢的，哪有手下人要領導買這買那的？
簡直是到反天罡！
王主任不願意，女辦事員不幹，兩人起了口角衝突，不歡而散。
事情也就沒有交代圓滿，再才出現了張三川、老奎被人為難的情況。
禿頂的王主任也是一個精明人，如果張三川、老奎等人是省政府秘書一處處長何偉的朋友，今天這頓飯他一定會搶著埋單。
但如果只是朋友託朋友，最後由何偉何處長打個招呼，那就不好意思了，飯可以一起吃，錢王主任不會出。
而這家餐館的老闆和王主任也是老朋友，在這裡吃飯王主任也是有好處。
一頓飯三個人，沒喝酒的情況下吃了小四百塊錢，價格可是不便宜。
這小四百塊錢裡就有王主任的小四十，一個月算一次回扣，一個月高檔香菸的煙錢就有了。
走到了省工商管理局大樓前，王主任伸出手和張三川、老奎分別握手。
“張總，我上面還有個會要開，就不陪你們，手續應該已經辦好了，如果有什麼問題直接跟我電話聯絡，或者到三樓辦公室找我也行！”
王主任說完話，笑著跟張三川、老奎點了點頭，轉身就往電梯口走去。
張三川和老奎轉身也就往辦事視窗走去。
“張董，想不到在這裡遇到您啊！”
一個身穿西服，戴著眼鏡，看上去很精神的小夥子熱情地和張三川打招呼。
張三川第一眼沒有認出眼前人。年輕人就自我介紹了起來：“張董，我是金江國貿集團總經理辦公室的小吳啊！”
年輕人這麼一介紹，張三川立即就想起了：吳文斌，金江國貿集團副總經理李春來的秘書。
“吳總，你好你好！”張三川伸出手來與吳文斌握手。
“張董，叫我小吳就好！”吳文斌對張三川非常的客氣。
“吳總，你和張董是朋友？”
原本在等電梯的王主任又走了過來打招呼。
吳文斌和王主任是認識的，但不算太熟。
“張董是我們李總的老朋友了！”吳文斌立即說。
王主任立即反應了過來：吳文斌口中的李總是金江國貿集團的副總經理李春來，也就是李振邦的長子。
“是嘛，哎呀，稀客，稀客啊，大家都是朋友啊！”王主任重新拾起了對張三川的熱情。
“走走走，到我辦公室去坐坐！”王主任也不著急開會了，發出了熱情的邀請。
“感情王主任的盛情，這次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張三川熱情的拒絕了。
“好好好……張董，我把你電話存了，以後到了靖城市，咱們一定再約！”王主任說話之間，就帶著張三川、老奎等人去了辦事視窗。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名女辦事員卻還沒有將手續給辦好。
王主任臉上當場就掛不住了。
“你怎麼回事兒？手續怎麼還沒有弄好？”王主任破口大罵。
“系統出了問題，我有什麼辦法？”這個女辦事員因為王主任有過深入交流的經驗，並不怕王主任。
“沒用的東西！”王主任罵了一句，拿著材料出來，對張三川和老奎抱歉地笑了笑，“系統出了點問題！我換個人幫你們弄！”
王主任帶著材料去找了專門負責此類問題的科長。
事情很快就處理好，王主任陪著笑容出來，一路送張三川和老奎到了停車場，看見了張三川五個六的江麗市車牌，臉上笑容很燦爛。
他甚至給收停車費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這是我們的貴賓，停車費就免了……”
離開了省市管局，張三川和老奎都覺得有些疲憊。
看著一張薄薄的蓋了紅章的紙，張三川忍不住感慨：“他媽的，就為了這一張紙，市長出面，還有一個何處長打了招呼，最後還要一個禿頂的王主任才能夠搞定……”
“這就是現狀……他媽的，省城這些辦事人員都他媽像是催賬的一樣，我沒少吃苦頭啊！”
老奎忍不住感慨。
這個時候的老奎身價小一億了，是妥妥的有錢人。以前在靖城市有一張近乎完美的關係網。
他每年都得拿出三五百萬來維護這張關係網，以確保一切順順利利。
可，省政府大地震，省政府秘書長吳廣生跑路，省長高明跟下臺……緊接著就是一場“去高明跟化”的人事大調整，或者說是大清洗……
瞬間就將老奎苦心經營的關係一網打盡了……
培養新的關係網需要時間和金錢，而且如今省城暗流湧動，形勢極其複雜。
姚老闆是明面上的老大，但誰都知道姚老闆只有最後四年的老大生涯……
袁老闆呢？還是空降下來的唐老闆……
四年之後，誰主沉浮，一切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