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荒坂公司的追殺
夜之城，市政中心邊緣，荒坂塔的陰影之下。
引擎的嘶吼與槍聲的爆鳴撕裂了夜晚的霓虹交響。
幾輛噴塗著荒坂公司標識的黑色武裝浮空車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禿鷲，低空盤旋，刺眼的探照燈光束如同死神的觸手，在混亂的街道上瘋狂掃掠，死死咬住下方兩輛亡命飛馳的改裝車。
砰砰砰！噠噠噠！
密集的彈雨如同金屬風暴傾瀉而下，打得路面火星四濺，將V和傑克駕駛的車輛外殼撕扯得千瘡百孔。
防彈玻璃早已佈滿蛛網般的裂紋，隨時可能徹底崩碎。
“操！操！操！”
傑克·威爾斯死死把住方向盤，他那條標誌性的金色手臂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
他駕駛的“草薙刃”摩托如同發狂的野獸，在車流中險象環生地穿梭，引擎發出不堪重負的咆哮。
一顆流彈擦過他的左臂，帶起一溜血花，疼得他齜牙咧嘴。
旁邊，V駕駛著一輛搶來的跑車，車身同樣佈滿彈孔。
她臉色蒼白，眼神卻像淬火的匕首般銳利，操控著車輛做出各種極限規避動作。
她的“鵺”手槍不時從破碎的車窗探出，精準的點射將幾個試圖包抄的荒坂安保士兵從浮空摩托上擊落。
但敵人太多了！
“殺死荒坂三郎的兇手！束手就擒！”
“你們是跑不掉的，我們荒坂公司會追逐你們到底。”
刺耳的電子擴音聲從浮空車上傳來，冰冷而充滿殺意，在夜之城的樓宇間反覆迴盪。
這頂栽贓的帽子扣得又狠又準。
“放他媽的屁！”
傑克對著通訊器怒吼，聲音淹沒在引擎和槍聲中，“是賴宣那個瘋子！他親手幹掉了自己的老爹！我們他媽只是倒黴撞見了！”
V咬著牙，沒空爭辯。
她瞥了一眼後視鏡，心臟猛地一沉。
在後方几百米開外，一個更加龐大、更加恐怖的身影正以驚人的速度撕裂空氣，急速逼近！
亞當·重錘！
荒坂公司最強大的活體武器，全身超過96%的頂級賽博義體改造。
他巨大的身軀包裹在厚重的黑色裝甲下，背後噴射引擎爆發出幽藍色的尾焰，發出如同噴氣式戰鬥機般的轟鳴，速度遠超地面載具。
他那閃爍著猩紅光芒的電子眼如同惡魔的凝視，牢牢鎖定了V和傑克的位置。
不需要任何喊話，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死亡的宣告。
“媽的…是重錘！”
傑克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顫抖，“這下真玩完了！”
前方，刺耳的警笛聲大作！幾輛NCPD的巡邏車和一個臨時路障組，如同命運開的惡意玩笑，恰好堵在了十字路口的正中央！
顯然是被荒坂公司的警報和激烈的交火吸引過來的。
後有追兵，前有堵截！絕境！
吱——嘎！！
刺耳的剎車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瞬間瀰漫。
V和傑克被迫急剎，車輛打橫，險險地停在路障前幾米處。
“NCPD！放下武器！立刻下車投降！”
警察的擴音器聲音帶著緊張。
但荒坂的武裝浮空車沒有絲毫減速或溝通的意思，懸停在半空，槍口調轉，子彈如同潑水般朝著V、傑克以及…堵路的NCPD傾瀉而下！
“開火！開火！他們是一夥的！”
荒坂的指揮官在頻道里嘶吼。
瞬間，十字路口變成了三方混戰的修羅場！
NCPD的警車被打得火光四濺，警察們驚叫著尋找掩體還擊。
荒坂的安保士兵依託浮空車瘋狂掃射。
V和傑克則被夾在中間，成了最顯眼的活靶子！
“找掩護！”
V嘶吼著，一個翻滾躲到一輛被擊毀的計程車殘骸後面，子彈如同冰雹般打在扭曲的金屬車身上，發出令人心悸的叮噹聲。
傑克則躲到了另一輛側翻的貨車後面，捂著被流彈擦傷、血流不止的手臂，臉色因失血和恐懼而慘白。
“操他媽的賴宣！操他媽的荒坂！”
傑克背靠著冰冷的金屬，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混著血水從額頭流下，“老子就知道這活兒邪門！早知道…早知道不接那個瘋子的委託了！這下好了，替死鬼當定了！”
他眼中充滿了不甘和絕望。
轟！！！
如同隕石天降！亞當·重錘龐大的身軀帶著恐怖的動能和灼熱的氣流，重重砸落在十字路口中央！
堅硬的路面瞬間龜裂凹陷，衝擊波將周圍的幾輛廢車殘骸都掀飛出去！
他根本沒有理會旁邊混亂的NCPD，猩紅的電子眼瞬間鎖定躲在掩體後的V和傑克。
“目標確認。執行清除協議。”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不帶絲毫感情。
重錘巨大的手臂抬起，手臂內建的多管機炮瞬間充能旋轉，發出死亡的嗡鳴！
那足以撕裂坦克裝甲的火力，足以將V和傑克連同他們藏身的掩體一起打成篩子！
V和傑克瞳孔驟縮！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兩人爆發出求生的本能，在機炮開火前的毫秒間，猛地從掩體後撲出，朝著不同的方向翻滾躲避！
噠噠噠噠噠——！！！
狂暴的金屬風暴如影隨形！
地面被打出無數碗口大的坑洞，碎石和火星四濺！V只覺得小腿一麻，一股灼熱的劇痛傳來，低頭一看，小腿肚被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狂湧！
傑克更慘，雖然躲開了致命掃射，但一塊被炮彈掀飛的鋒利金屬碎片狠狠扎進了他的大腿，讓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倒在地上，幾乎失去行動能力！
重錘龐大的身軀轉向，機炮再次鎖定掙扎著想要爬起的V。
他那猩紅的電子眼沒有任何波動，只有純粹的殺戮指令，他手臂上的導彈發射倉蓋板也緩緩開啟…
完了！兩人心中一片冰涼。
在亞當·重錘面前，他們就像待宰的羔羊！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咔嚓——！！！
一聲如同玻璃被巨力撕裂的脆響，突兀地蓋過了戰場所有的喧囂！
十字路口正上方的空氣，毫無徵兆地扭曲、裂開，一道散發著幽藍光芒、邊緣躍動著不穩定電弧的空間裂縫憑空出現。
緊接著，一道身影如同墜落的流星，從中電射而出！
來人一身融合了街頭朋克與異域風格的暗色勁裝，勾勒出窈窕而充滿力量感的曲線。
一頭標誌性的灰白色長髮在夜風中狂舞，臉上覆蓋著一個造型猙獰、彷彿惡鬼獠牙的漆黑麵具，只露出一雙燃燒著冰冷怒火的眼眸！
她手中緊握著一把造型古樸、卻在霓虹燈下流淌著奇異寒光的武士長刀！
正是希裡！
“滾開，別擋路！”
冰冷的低喝從面具下傳出。
她的身影剛一落地，沒有絲毫停頓，如同鬼魅般啟動，目標直指正在圍攻V和傑克的荒坂安保士兵！
噗嗤！噗嗤！噗嗤！
刀光如練，快得超越了人類視覺捕捉的極限！
那幾個正舉槍瞄準V和傑克計程車兵，只覺得眼前一花，脖頸處便傳來一陣冰涼，隨即意識便陷入永恆的黑暗！
鮮血如同噴泉般從切斷的頸動脈中飆射而出！
希裡的劍術，簡潔、高效、致命，融合了獵魔人的精準與異界的殺戮本能，在賽博朋克的戰場上綻放出妖異的死亡之花。
叮叮噹噹！
幾發射向她的子彈，在距離她身體幾釐米處，彷彿撞上了一層無形的能量壁壘，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然後無力地彈開！
只有細微的、如同水波般的漣漪在空氣中一閃而逝——那是基裡曼贈予的魔法護身符在生效，普通的動能武器，無法突破這層來自異世界的防護！
幾乎只用了幾次呼吸的時間！
希裡便以摧枯拉朽之勢，清空了擋在V和傑克身前的威脅，她如同撕裂黑暗的銀色閃電，衝到了倒地的兩人身邊！
“抓住我！”希裡的聲音透過面具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V和傑克在劇痛和絕望中看到這如同神兵天降的救星，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死死抓住了希裡伸出的手臂！
亞當·重錘的猩紅電子眼瞬間鎖定了這突然出現的干擾者，機炮和導彈同時調轉方向！
周圍的荒坂士兵和NCPD也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驚呆了！
然而，希裡的動作更快！
她另一隻手在空中猛地一劃！
刺啦——！
一道更大、更不穩定的空間裂縫在她面前瞬間張開，幽藍的光芒將三人吞沒。
在亞當·重錘的炮彈和導彈呼嘯而至的前一剎那，在無數雙或驚恐、或呆滯的目光注視下，希裡抓著V和傑克，身影一閃，徹底消失在空間裂縫之中。
裂縫如同受傷的巨獸，劇烈扭曲了一下，隨即迅速彌合，只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臭氧味和幾縷未散盡的幽藍電弧。
轟隆！！！
重錘的炮火狠狠轟在三人消失的地方，炸起漫天煙塵和碎石，卻只留下一個焦黑的大坑。
整個十字路口，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只有燃燒車輛的噼啪聲、傷者的呻吟和亞當·重錘引擎低沉的嗡鳴。
荒坂的指揮官在通訊頻道里氣急敗壞地咆哮：“人呢？！那是什麼技術？！給我查！把整個夜之城翻過來也要找到他們！”
亞當·重錘站在原地，猩紅的電子眼掃過那迅速消失的符文刻痕，冰冷的合成音響起：“未知空間轉移技術…能量特徵…已記錄。”
他將這個新的威脅，牢牢刻入了資料庫。
沃森區，北工業區，舊裝配廠深處，“獵魔人”總部醫療室。
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冰冷的無影燈下，兩張並排的手術檯上，躺著昏迷不醒、渾身浴血的V和傑克。
希裡站在一旁，臉上猙獰的鬼面已經摘下，露出帶著一絲疲憊但依舊銳利的眉眼。
她看著匆匆趕來的基裡曼分身。
基裡曼依舊穿著簡單的戰術背心，露出的精壯身軀上還沾著些許機油的汙漬，顯然剛從某個地方趕來。他金色的瞳孔掃過手術檯上兩人慘烈的傷勢，眉頭都沒皺一下。
傑克大腿上插著的金屬片觸目驚心，V小腿的開放性骨折血肉模糊，兩人身上還有多處槍傷和爆炸破片傷，生命體徵微弱。
“帶回…來了，老大。”
希裡喘了口氣，指了指兩人，“傷很重。他們昏迷前…只說了一句‘任務…完成了’。”
基裡曼微微頷首，目光落在旁邊一位穿著沾血白大褂、戴著多功能電子目鏡、手臂改裝有精密手術器械的賽博醫生身上。
這位醫生是新近投靠“獵魔人”的前創傷小組精英，技術過硬，但此刻面對如此重傷也有些緊張。
“保住他們的命。”基裡曼的聲音低沉而直接，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用最好的藥，最好的技術。”
“是，老大！”
醫生連忙應道，立刻指揮幾個同樣穿著醫療服、肌肉虯結的動物幫成員（臨時充當助手）開始準備手術器械、輸血和生命維持裝置。
基裡曼的目光在V那張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前荒坂反情報特工…能在亞當·重錘手下逃出生天，還聲稱“任務完成”…這份能力和運氣，確實值得投資。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到醫療室角落一個沉重的軍用級保險櫃前。
經過複雜的生物認證和機械解鎖，保險櫃厚重的門無聲滑開。
裡面整齊地擺放著幾件散發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頂級賽博元件。
基裡曼從中取出了兩件。
一件是流線型的銀色脊椎元件，介面閃爍著幽藍的光芒，上面銘刻著“MilitechFalconMk.5”的軍用標識——軍用級斯安威斯坦（Sandevistan）！
這是能極大加速使用者神經反射和運動速度的頂級植入體，價值連城，且對使用者身體素質和神經系統要求極高，稍有不慎就會導致神經崩潰或賽博精神病。
另一件則是一對閃爍著暗金色澤、造型如同螳螂前肢般優雅而致命的巨大臂刃——荒坂重工實驗性產品“神諭”系列超級螳螂刀原型！
不僅鋒利無比，切割力驚人，還內建了高頻震盪粒子發生器，能輕易撕裂最堅固的裝甲。
這對螳螂刀對植入體的生物相容性和使用者意志力的要求更是苛刻到變態。
基裡曼拿著這兩件足以讓夜之城任何傭兵瘋狂的頂級貨，回到手術檯旁。
他看了一眼正在緊張處理V腿部開放性骨折的醫生，將兩件元件放在旁邊的無菌器械臺上。
“等她生命體徵穩定，外傷處理完畢。”
基裡曼指著昏迷的V，聲音平靜無波，“把這個，給她裝上。”
醫生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當看到那軍用級斯安威斯坦和超級螳螂刀時，電子目鏡後的眼睛瞬間瞪大，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他猛地抬頭看向基裡曼，聲音都結巴了：“老…老大！這…這是軍用級的斯安威斯坦！還有…這螳螂刀…看標識是荒坂的頂級原型貨！
她…她現在重傷，身體極度虛弱，神經系統也受到衝擊！
強行植入這種級別的義體…風險太大了！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會…”
“按我說的做。”
基裡曼打斷了他，黃金瞳孔中沒有絲毫動搖。
他並非不珍惜V這個人才，而是有著更深層的考量。
他想知道，這個被夜之城“選中”的人，這個能在絕境中觸發希裡救援、聲稱完成了不可能任務的人，她的“適應性”極限在哪裡？
是否真的如同某些世界線中傳說的那樣，擁有近乎“天命之子”般的強韌？
這既是對V的考驗，也是一次至關重要的實驗。或者說是報酬？
這只是開始。
活下來，證明你的價值。
醫生看著基裡曼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臺上那兩件散發著致命誘惑力的頂級義體，額頭冷汗涔涔。他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
“明…明白。我會…盡力降低風險，在生命體徵達標後…進行植入手術。”
基裡曼不再言語，轉身走到醫療室的觀察窗前。
窗外是忙碌而粗獷的工業區景象，新收編的成員在巡邏、訓練。
他金色的瞳孔倒映著冰冷的燈光，彷彿穿透了牆壁，看到了夜之城更深處的黑暗與混亂。
V和傑克躺在手術檯上，在麻醉氣體的作用下無知無覺。
但他們命運的齒輪，在基裡曼做出決定的這一刻，再次被暴力地扭轉，滑向了一條更加兇險、也更加波瀾壯闊的軌道。
軍用級斯安威斯坦的神經加速，超級螳螂刀的致命鋒芒…是救贖的階梯，還是通往賽博精神病的深淵？
答案，將在V醒來後揭曉。
而獵魔人幫派，在招惹了荒坂公司、展示了超凡力量後，也正式站在了夜之城風暴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