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極限戰士，雷索的改造
王城羅德爾的廣場上。
希裡焦躁地在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裡來回踱步，灰白色的長髮隨著動作飄動。
她不時看向走廊盡頭那扇緊閉的、雕刻著複雜魔法紋路的橡木大門。
自從瑪麗卡前往獵魔人的世界後，她就一直等在這裡，心神不寧。
獵魔人世界的危機如同沉重的石頭壓在她心頭，她不知道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們如今是否還安全。
就在這時，走廊的另一端傳來一陣沉重而熟悉的腳步聲。
希裡猛地抬頭，眼中爆發出驚喜。
“傑洛特！維瑟米爾爺爺！”
只見傑洛特、維瑟米爾、蓋坦、伊瓦邪眼大師等熟悉的身影，在幾名身著銀白輕甲、氣質冷冽的聖樹女武神戰士護送下，正朝著這邊走來。
他們身上還帶著風塵僕僕的氣息，顯然剛剛抵達王城不久，特意趕來這裡見希裡。
“希裡！”傑洛特加快腳步，金黃色的狼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關切和一絲責備。
“你怎麼在這裡？為什麼不回去？”
維瑟米爾也走上前，佈滿皺紋的臉上帶著憂慮：“是啊，丫頭，你離開好幾天，又沒有傳回來任何訊息，我們一直都在擔心你。”
希裡看著父親和如同祖父般的維瑟米爾，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她搖搖頭：
“我擔心你們。而且……基裡曼交待的事情還沒完成，我準備等你們一起回去。”
她簡要地將自己逃脫追捕，趕到這裡的經歷說了一遍。
眾人都慶幸她逃過了追捕，將求援的訊息帶到了基裡曼這裡，這才有了之前的戰場救援。
簡單的閒聊過後。
希裡點點頭，帶著眾人走向一扇緊閉的大門。
大門無聲開啟。
託莉娜女王站在門內，她穿著點綴著星辰的淡紫色紗裙，氣質空靈而甜美，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歡迎來到王城羅德爾，各位獵魔人戰士。”
託莉娜的聲音如同清泉滴落，“我是託莉娜。神王陛下已將諸位託付於我。請隨我來。”
她的目光掃過眾人，在維瑟米爾和傑洛特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似乎看穿了什麼，但並未多言，轉身引領眾人朝王宮深處走去。
穿過金碧輝煌的殿堂和守衛森嚴的迴廊，託莉娜帶著眾人來到了一處巨大的、通往地下的螺旋階梯入口。
一股混合著泥土、溼氣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如同新葉萌芽又帶著淡淡血腥味的奇異氣息從下方傳來。
“這裡是王城的地下城區。”託莉娜解釋道，“如今是梅琳娜與我的實驗室所在。我們將在這裡完成神王陛下賦予的使命。”
她率先步入階梯。
眾人緊隨其後。
階梯盤旋向下，光線逐漸變得昏暗，但每隔一段距離，便有鑲嵌在牆壁上的輝石燈散發著柔和的微光。
越往下走，空間反而越開闊。
最終，他們來到了一處巨大、如同天然溶洞般的開闊空間。
這裡顯然經過了人工改造，地面平整，牆壁上刻滿了閃爍著微光的古老符文。
巨大的、如同血管般虯結的黃金樹根鬚從穹頂和四周的巖壁延伸而下，散發著溫潤的生命氣息。
但最令人震撼的，是空間正中央那片巨大的、如同沸騰血液般的湖泊！
湖水並非純粹的紅色，而是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如同紅寶石般的瑰麗色澤，散發出磅礴的生命力與一絲若有若無的法則威嚴。
湖面上，漂浮著無數細若柳枝般的黃金樹鬚根，它們在血色的湖水中輕輕搖曳，如同活物般汲取著湖水中蘊含的力量。
而在血湖邊緣，堆積著如同小山般的各種奇異材料：
巨大猙獰的魔物器官、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扭曲骨骼、閃爍著邪異光芒的結晶、甚至還有幾具被特殊容器封存的、散發著強大威壓的巨大屍體殘骸——那是被獵殺的地獄領主或強大邪神的遺骸！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草藥味以及一種難以形容的、屬於生命本源的氣息。
“諸神在上……”蓋坦低聲驚呼，貓眼瞪得溜圓，顯然被這詭異的場景給嚇到了。
伊瓦邪眼大師的獨眼死死盯著那片血湖，喉結滾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傑洛特和維瑟米爾也露出了凝重和震驚的神色。
這景象，充滿了原始、野蠻的生命力，如同回到了世界初創、萬物誕生的熔爐時代！
“這是什麼……難道是之前瑪麗卡女王提過的生命熔爐？”維瑟米爾的聲音不自覺帶著一絲敬畏。
“差不多算是。”託莉娜的聲音輕柔而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
“生命熔爐，黃金樹時代之前，孕育眾生的場所，交界地最初的生命，幾乎都是在生命熔爐中誕生的。”
“不過最早的生命熔爐早已不知去向，這是神王陛下根據自己的感悟，運用龐大的法則之力，重新塑造的生命熔爐，你可以將它理解為世界的子宮，生命誕生之地。”
“這裡將是你們進行‘昇華’改造的地方。”
…………
與此同時，在黃金樹最深處的艾爾登寶座空間。
瑪麗卡女王帶著女術士瑪格麗塔，穿過了流淌著液態光芒的通道，來到了平臺邊緣。
要改造獵魔人，當然少不了對獵魔人研究最深入的這位女校長。
瑪格麗塔第一次來到交界地，除了是幫助完成獵魔人的改造工作以外，她對自己的男人也是非常想念的。
基裡曼依舊懸浮在破碎法環核心之下。
他周身被無數細密的、如同活物般蠕動的法則之力包裹，整個人彷彿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由暗紅、灰黑、翠綠三色光芒交織而成的光繭。
光繭緩緩旋轉、脈動，每一次脈動都彷彿引動著整個世界的法則隨之共鳴。
浩瀚、威嚴、深不可測的氣息瀰漫在整個空間。
瑪格麗塔看著那個光繭，感受著那超越她想象的恐怖威壓，呼吸都微微一滯。
她今天穿著一身略顯保守但剪裁合體的紫色法師長袍，勾勒出成熟豐腴的曲線，淡金色的長髮挽成一個精緻的髮髻，臉上帶著時空旅行後的些許疲憊，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充滿了激動和敬畏。
“神王陛下正處於突破的最後關頭。”
瑪麗卡女王的聲音在瑪格麗塔耳邊響起，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你用意念溝通即可，陛下能聽到。”
瑪格麗塔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對著光繭的方向，在意識中略帶恭敬地傳遞資訊，很快得到了基裡曼的回應。
雖然腦海中是那曾經熟悉而又溫和的聲音。
但此時的瑪格麗塔，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與基裡曼之間的力量差距。
曾經那個實力比自己還要弱小的男人，如今居然已經成為了近乎神靈的存在，真是難以想象。
她不敢怠慢，將自己這大半年來，在獵魔人學院主持的所有研究成果。
關於獵魔人突變藥劑的最佳化、魔物器官移植的可行性及排異反應控制、高階魔物血脈因子的解析與模擬、人體潛力二次激發的極限閾值、邪神殘骸的能量解析與安全性評估……透過意念傳輸過去。
她不僅僅彙報了成功的成果，也坦誠地陳述了遇到的瓶頸和無法解決的難題，比如某些強大魔物器官蘊含的汙染性難以根除，比如邪神殘骸力量的不可控性等等。
光繭靜靜地懸浮著，沒有任何回應。
但瑪格麗塔能感覺到，一股龐大而溫和的意念掃過她傳遞的資訊，如同在快速翻閱著一本厚厚的書籍。
時間緩緩流逝，大概一兩個小時之後。
一道溫和的意念直接在她靈魂深處響起：
“很好，我親愛的瑪格麗塔。”
“你的研究為我提供了堅實的理論基礎，這段時間以來，真是辛苦你了。”
“等我徹底甦醒之後，我一定會補償你這段時間的付出的。”
“不過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
地下城，生命熔爐血湖旁。
託莉娜站在血湖邊緣，甜美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一位獵魔人的耳中：
“諸位，神王大人已經準備完畢了。”
“昇華改造的儀式即將開始。”
“此過程融合了神王陛下對生命、死亡、鮮血與詛咒法則的至高領悟，以及瑪格麗塔女士多年來的研究成果。”
“它將是痛苦與新生並存的過程。”
託莉娜的目光掃過眾人：
“神王陛下需要一個勇者，率先踏上這條進化之路，為後來者展示可能。”
“這既是無上的榮耀，也伴隨著未知的風險。”
“在未來獵魔人的歷史中，他的名字必將會被銘記。”
短暫的沉默籠罩在血湖上空。
只有血湖深處那如同心跳般的低沉脈動聲在迴響。
獵魔人們互相交換著眼神，有期待，有猶豫，也有對未知的擔憂。
就在此時。
一個低沉而堅定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我來。”
蝮蛇學派的雷索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血湖邊緣。
他那如同熊羆般壯碩的身軀在血湖瑰麗而詭異的光芒映照下，顯得格外高大。
“雷索……”維瑟米爾欲言又止。
“我相信基裡曼陛下。”雷索的聲音如同磐石，他轉頭看向維瑟米爾和其他同伴，“也相信我們選擇的道路。總需要有人第一個嘗試。”
他沒有絲毫猶豫，開始脫去身上的衣物。
厚重的皮甲、內襯、靴子……一件件褪下，露出那佈滿傷疤、如同鋼鐵澆鑄般的古銅色強壯身軀。
在眾人複雜的目光注視下，雷索赤著腳，一步一步，堅定地踏入了那沸騰般的血湖之中！
嗤——！
當他的腳掌接觸到血色湖水的瞬間，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劇烈的白氣升騰而起！
雷索悶哼一聲，強忍著劇痛，繼續向湖中心走去。
咕嚕嚕！
湖水彷彿被徹底啟用！
無數細若柳枝的黃金樹鬚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蟒群，瞬間纏繞而上！
它們刺穿雷索堅韌的皮膚，扎入他的肌肉、骨骼、甚至血管和神經之中！
“呃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席捲了雷索的每一寸神經！彷彿億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體內，又如同身體被強行撕裂重組！
他發出野獸般的痛苦嘶吼，身體劇烈地掙扎起來！
但更多的鬚根纏繞而上，將他層層包裹，最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由金色根鬚和血色湖水構成的、如同心臟般搏動著的巨繭！
咚！咚！咚！
巨繭內部傳來沉重的心跳聲，伴隨著雷索壓抑不住的痛苦哀嚎。
血湖的湖面劇烈翻湧，如同煮沸一般！
濃郁到化不開的生命氣息混合著痛苦與再生的法則波動，如同風暴般席捲整個地下空間！
維瑟米爾、傑洛特、蓋坦、伊瓦邪眼……所有獵魔人都緊張地看著那個劇烈搏動的巨繭，聽著裡面傳出的、令人心悸的嘶吼。
時間彷彿被拉得無比漫長。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雷索的嘶吼聲漸漸變得嘶啞，最終化為一種低沉而壓抑的嗚咽，彷彿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
“他能撐住嗎？”蓋坦的聲音有些乾澀。
“他必須撐住。”傑洛特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金黃色的狼瞳死死盯著巨繭。
託莉娜和梅琳娜則靜靜地懸浮在血湖上空。
她們的目光穿透了巨繭的外殼，落在了內部法則力量那精妙絕倫的運轉上。
“生與死的平衡……血液的律動……詛咒的轉化……完美……”託莉娜甜美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歎與敬畏。
“神王陛下對法則的掌控，已經超乎了我們的想象，比起我的母親瑪麗卡女王，神王大人對於法則的理解，讓人驚歎。”
梅琳娜的聲音依舊清冷，但眼中也閃爍著震撼的光芒。
三個小時後。
咚！
巨繭內部最後一次劇烈的搏動！
纏繞在巨繭表面的黃金樹鬚根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收縮回血湖深處。
嘩啦！
一個高大的身影猛地從血湖中站起！
水花四濺。
當血色的湖水從他身上滑落，露出那具身軀時，整個地下空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雷索依舊是雷索。
但……完全不同了。
他原本就壯碩的身軀變得更加高大魁梧，身高絕對超過了兩米五！如同傳說中的巨人。
每一塊肌肉都如同最堅硬的花崗岩雕琢而成，線條完美流暢，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皮膚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如同金屬般的光澤，曾經佈滿的傷疤消失無蹤。
最顯著的變化是他的面容。原本粗獷甚至有些兇悍的五官變得稜角分明，如同刀削斧鑿，帶著一種堅毅沉穩的威嚴。
那雙眼睛，不再僅僅是獵魔人的變異豎瞳，雖然還是豎瞳，但卻如同黃金般璀璨，瞳孔深處彷彿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燒。
一股強大、內斂卻又如同熔岩般澎湃的生命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
“雷索？”伊瓦邪眼大師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感覺怎麼樣？”
雷索緩緩抬起雙手，低頭看著自己煥然一新的、彷彿蘊含著無窮力量的身軀，他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奔湧的、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
他猛地仰頭髮出一聲如同驚雷般的長嘯！
聲音非常巨大，甚至震的讓人耳膜生疼。
嘯聲停歇。
雷索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暢快到極致的笑容，聲音洪亮：
“我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他一步踏出血湖，巨大的力量讓地面都微微震顫，他看向維瑟米爾和傑洛特等人，眼中燃燒著興奮的金焰：
“力量！速度！反應！魔力，感知！”
“所有的一切……都至少提升了兩倍！不，可能更多！”
他猛地一拳揮出！
轟！
空氣彷彿被壓縮，發出刺耳的風聲，這次速度太快，破開空氣的聲音。
隨後，雷索對著不遠處，一根碗口粗的石柱踢去，肉體凡軀直接踢在堅硬的岩石上。
咔嚓！
巖柱應聲而裂，碎石飛濺！
“諸神啊……”維瑟米爾倒吸一口涼氣。
傑洛特眼中也爆發出精光。
這力量……遠超他們見過的任何獵魔人！
“還有這個！”雷索眼中神采更盛，他伸出右手，五指張開。
嗡！
一股精純而強大的魔力在他掌心凝聚，如同實質的魔法波動，這已經是術士級別的魔力掌控了。
相比於曾經獵魔人戲法一樣的法印，如今他們也能像術士一樣造成巨大的魔法傷害了。
“我的魔力本質被改變了！更加純粹，更加強大！而且……”
雷索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他看向眾人：“我能感覺到……那層阻礙……消失了！”
“阻礙？”蓋坦沒反應過來。
“生育的阻礙！”
維瑟米爾想起之前瑪麗卡女王所說的話，聲音顫抖地接話，眼中充滿了巨大的驚喜，“你……你能生孩子了？”
雷索重重點頭，聲音如雷：
“是的！那種血脈斷絕的詛咒感……消失了！我感覺自己……重新成為了一個完整的‘人’！”
整個地下空間再次陷入死寂，隨即爆發出巨大的喧譁！
所有的獵魔人都激動起來！
力量！新生！擺脫詛咒！成為真正的人！
這簡直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一切！
託莉娜看著激動的人群，臉上露出溫柔而欣慰的笑容，她飄到雷索麵前，聲音甜美而帶著一種宣告的神聖感：
“蝮蛇學派的雷索，你已成功透過神王陛下的‘昇華’改造。”
“從今日起，獵魔人將不再是非人的怪物，而是擁有完整傳承、潛力無窮的新種族——人類進化之路上，更高階的守護者！”
“你們，將是神王基裡曼大人手中最鋒利的長矛，最堅固的盾牌！”
託莉娜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們，已是‘極限戰士軍團’的榮耀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