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玄一佛陀微微眯起眼睛,沉聲問道: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號?”
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刁陽深吸一口氣,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恭敬的笑容,開始了他的表演:
“佛爺威名震懾諸天九天,晚輩自然是如雷貫耳!”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實不相瞞,家師對佛爺您推崇備至,時常在晚輩面前提起您,說您是他修行路上的指路明燈,是他……”
刁陽故意拉長了聲音,用眼角餘光偷瞄玄一佛陀的反應。
“是什麼?”
玄一佛陀果然來了興趣,追問道。
“是他畢生追趕的目標!”
刁陽一臉崇拜地說道,
“晚輩耳濡目染,對佛爺您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今日得見真容,實在是三生有幸!”
這一番馬屁,拍得恰到好處。
既捧高了玄一佛陀,又暗示了自己師父的強大。
玄一佛陀的神情果然緩和了許多。
他捻了捻鬍鬚,原本嚴肅的表情也變得和藹起來。
“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不過嘛,你師父這話,倒也算中肯。”
玄一佛陀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
“不過,你師父究竟是哪位高人?我們……可曾有過交集?”
他看似隨意地問道,實則暗中觀察著刁陽的神情。
“這個嘛……”
刁陽面露難色,
“家師的名諱,晚輩不敢隨意透露啊……”
他故作為難地說道。
“哦?這是為何?”
玄一佛陀挑了挑眉。
“家師他老人家……比較低調,不喜歡張揚。”
刁陽開始胡編亂造。
他腦海中靈光閃過,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說辭。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
“家師雲遊四方,行蹤不定。他曾對我說,如果我在外面惹了麻煩,可以報他的名號。當然了,僅限救命關頭。”
他頓了頓,繼續補充道:
“這次晚輩誤入大明界域,若不是情非得已,也不敢輕易提及家師名諱。”
他語氣中透著無奈,似乎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玄一佛陀聽到這,已經信了大半,但還是有些疑惑,
“你師父到底與我說過什麼,他怎麼知道你的行蹤?”
刁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幾個問題:
“敢問佛爺,那猴頭,現在可在天庭當差?那頭豬,有沒有賊心不死,又跑去月宮瞎轉悠?”
“還有那個打碎了琉璃盞的傢伙,現在是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待著呢?”
這幾個問題,看似毫無關聯,卻讓玄一佛陀瞬間變了臉色。
他猛地想起,多年前,玄血界域曾大舉進攻玄天界域。
當時,他被一個神秘人以言語相激,不得不出手相助玄天界域,抵擋玄血界域的攻勢。
而那個人,似乎就曾說過類似的話!
難道……眼前這小子,竟然是那個神秘人的徒弟?!
玄一佛陀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不敢大意,再次試探道:
“我再問你,一棵樹上有七隻鳥,地上有一隻鳥,總共有幾隻鳥?”
“這有何難?”
刁陽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如果您說的是‘騎’,那就是兩隻鳥。如果是‘七’,那可是八隻飛禽。”
“……”
玄一佛陀的神情,變得有些難看。
他深吸一口氣,又丟擲了一個更加刁鑽的問題: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那我問你,菩提樹,可有枝葉?可有花果?”
“世間萬物,皆有定數,又豈能以常理度之?”
刁陽微微一笑,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世界有多少,菩提樹的枝葉花果,便有多少。”
“你!”
玄一佛陀被噎得啞口無言。
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年輕人,竟然對佛理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這幾個問題,正是當年那個神秘人用來刁難他的。
如今,這小子的回答,竟與那人如出一轍!
玄一佛陀心中,已經可以確定,這小子,就是那人的徒弟!
他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回想起當年被那人支配的恐懼,他心中一陣發虛。
“這小子,怎麼會是那個人的徒弟?!”
玄一佛陀心中暗暗叫苦。
他原本還想仗著修為,給這小子一個下馬威。
現在看來,這下馬威是給不下去了。
萬一這小子回去告狀,那人找上門來,他可吃不消!
玄一佛陀心中懊惱不已,悔不當初。
他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語氣也變得客氣了幾分:
“咳咳……那個……賢侄啊,你師父他老人家,最近可好?”
刁陽見玄一佛陀態度轉變,心中暗笑,知道自己的計策奏效了。
他臉上卻裝出一副悲傷的表情:
“唉,家師他老人家……不太好。”
“哦?怎麼回事?”
玄一佛陀連忙問道。
“家師為了送我來大明界域修行,強行撕裂虛空,損耗了大量元氣,如今正在閉關療傷呢。”
刁陽繼續胡謅。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臨行前,家師還特意囑咐我,說佛爺您神通廣大,為人仗義,讓我一定要好好跟您學習佛法。”
“誰知……唉!”
刁陽長嘆一聲,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賢侄何出此言?”
玄一佛陀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佛爺您剛才……似乎對我師父頗有微詞啊。”
刁陽故意說道,
“您還說他惹是生非,這讓我……情何以堪?”
“我……”
玄一佛陀頓時語塞。
他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為了裝逼,確實說過一些貶低刁陽師父的話。
這下可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心中暗暗叫苦,臉上卻堆起笑容:
“賢侄誤會了!我那是……那是跟你開玩笑呢!”
他乾笑幾聲,連忙解釋道:
“我對你師父他老人家的敬仰之情,那可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怎麼會貶低他呢?絕對沒有的事!”
“真的?”
刁陽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玄一佛陀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好吧,我就姑且相信您一次。”
刁陽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佛爺您了,告辭!”
說著,刁陽轉身欲走。他知道,現在是離開的最佳時機。“告辭?”
玄一佛陀捻動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頓,臉色沉了下來。
“你師父費盡周折,把你從那麼遠的來都脫界域送來修佛,你就這麼走了?”
刁陽心裡暗罵:
廢話!
老子現在巴不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好不容易跟你這禿驢撕破臉,找了個理由開溜,你還不讓路?
面上,刁陽卻是不動聲色,甚至還帶上了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