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果然！
刁陽心中瞭然。
他微微一笑。
“勸諫之功不敢當。”
“只是盡了皇室子弟的一份綿薄之力。”
他這話，說得模稜兩可。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監正的眼神微微閃爍。
“殿下，老臣有一事不明。”
他逼視刁陽。
“三親王殿下，向來不理朝政。您是如何說動他的？”
來了！
刁陽心中冷笑。
他故作沉吟，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這……”
“實不相瞞，我與三皇爺，其實是……棋友。”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棋友？”
監正一愣。
“三皇爺棋藝精湛，但……偶爾也會失手。”
刁陽開始了他的表演。
“我以一局棋為注，與三皇爺對弈。”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
“三皇爺棋差一招，輸給了我。”
“作為賭注，他答應出手，平定西陲。”
監正聽得眉頭緊鎖。
“這……皇子殿下，您說的是真的？”
他忍不住再次確認。
“千真萬確！”
刁陽一臉坦然。
“監正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
他心中暗笑，
反正這事，死無對證。
監正最終還是放棄了。
“殿下，老臣會將您的話，如實稟告陛下。”
“有勞監正大人。”
刁陽拱了拱手。
“老臣告退。”
監正再次行禮，轉身離去。
他的腳步匆匆。
目送監正漸行漸遠，刁陽長舒一口氣。
“看來，這皇陵，我是出不去了。”
他喃喃自語。
……
大周皇宮，御書房。
“胡鬧！”
費王將手中的奏摺狠狠摔在桌上，茶盞中的水濺了一地。
“棋友？對弈？簡直荒謬！”
他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三皇兄痴迷武道，對弈棋這種事，他向來不屑一顧！”
費王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刁陽這小子，為了出皇陵，竟敢編造出如此拙劣的謊言！”
監正默默佇立，沉默不語。
他知道，費王此刻正在氣頭上。
“陛下息怒。”
監正小心翼翼地勸道。
“刁陽皇子久居皇陵，或許只是……一時糊塗。”
“糊塗？我看他是膽大包天！”
費王猛地一拍桌子。
“他以為朕是三歲小孩嗎？這種謊話也編的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
“罷了，朕原本還指望他能有些長進……”
費王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但很快，這一抹失望，被狠厲所取代。
“傳令下去，嚴加看管刁陽，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他頓了頓，補充道：
“至於西陲的賞賜，按照規制，發下去吧。”
“是，陛下。”
監正躬身領命，緩緩退出了御書房。
幾日後，西陲大捷的訊息，如風一般傳遍了大周的每一個角落。
百姓們載歌載舞，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三皇爺刁煌天，更是被百姓們視為守護神，
玥兒公主也因功得到了應有的賞賜，但她並不快樂。
金碧輝煌的朝堂之上，氣氛凝重。
費王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冷峻。
玥兒公主跪在大殿中央，單薄的身影顯得格外倔強。
“父皇，兒臣不要賞賜。”
她的聲音清澈，卻帶著一絲顫抖。
“兒臣只求您，讓皇兄離開皇陵。”
費王眉頭緊鎖，臉色陰沉。
“玥兒，你太讓朕失望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你身為大周公主，理應為國分憂，而不是為了一個無用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違抗朕的旨意！”
“父皇，兒臣並非違抗您的旨意。”
玥兒公主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
“兒臣只是不忍心，看著皇兄在皇陵中受苦。”
“大周以孝治國，兒臣身為皇室子弟，更應以身作則。”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堅定。
“若是兒臣對皇兄的困境視而不見，豈不是違背了孝道？”
朝堂之上，一片寂靜。
文武百官都低著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他們都知道，費王對刁陽已經徹底失望。
“夠了！”
費王猛地一拍龍椅扶手，打斷了玥兒公主的話。
“朕意已決，你不必再多言。”
他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你屢次為刁陽求情，可知他都做了什麼？”
費王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玥兒公主。
“他為了離開皇陵，竟敢欺騙朕，謊稱自己勸動了三皇爺！”
“如此品行，如何能堪當大任？”
“父皇……”
玥兒公主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費王打斷。
“朕念在你一片孝心，不予追究。”
費王的聲音緩和了一些，但依舊不容置疑。
“但你也要明白，身為皇室子弟，有些事情，是不能任性妄為的。”
“朕決定，派你去西陲歷練。”
費王語氣一頓，
“沒有朕的召回，你不得返回都城！”
“什麼？”
玥兒公主臉色瞬間蒼白。
“父皇，您這是……”
“來人，護送公主前往西陲！”
費王沒有再給玥兒公主說話的機會，直接下令。
幾名侍衛上前，將玥兒公主帶了下去。
朝堂之上，再次恢復了寂靜。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
他們都明白，這是費王對刁陽兄妹徹底失望了。
七皇子刁陽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父皇將玥兒貶去西陲？這步棋……”七皇子刁陽摩挲著手中的扳指，嘴角微微上揚，“是想讓她遠離權力中心，避免捲入儲位之爭。
沒了玥兒的支援，刁陽你還剩下什麼？這太子之位，我刁陽要定了！”
……
壓抑，窒息。
這是朝堂上唯一的感覺。
“孩兒……遵旨。”
玥兒公主的聲音很低，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抬起頭，她面色慘白，身形卻依舊挺拔。像一株風雨中的青竹。
費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擺了擺手。
百官如釋重負，匆匆退下，生怕慢一步就會被這沉悶的氣氛吞噬。
只有監正，還跪在原地。
“陛下，”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您真的要讓玥兒公主去西陲？”
費王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監正。
“你跟隨朕這麼多年，玥兒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難道，你還不瞭解朕？”
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落寞。
“大周的絕世天才，她的價值在於威懾四方，而不是為了這些權力爭鬥。”
“這對他們兄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費王的眼神，有些疲憊。
監正沉默良久，最終磕了個頭，退了下去。
……
玥兒公主沒有回公主府。
“去皇陵。”她對潘霄說，聲音很輕。
馬蹄聲聲，踏破了黃昏的寂靜。
再次見到刁陽時，已是夕陽西下。
“皇兄……”玥兒公主看著眼前的人，心中五味雜陳。
刁陽看著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