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楚卿出名
此時已臨近黎明前，巖山腳下的捉豬大業已然正熱，天地間黑黝黝一片，野豬也是黑黢黢的，唯有人們撐起的火把照亮了一片天地。
挖出的壕溝裡倒插著削尖的竹子，長著獠牙的野豬栽倒在裡面，被扎破了肚皮，紅著眼睛正嚎的厲害，這已經是最後一波野豬了。
可壕溝裡卻不是最後一個，一旁被圈進的田地裡還有這隻野豬的家眷，一隻母野豬正帶著兩隻小的躁動不安的試圖衝破人群，卻又恐懼著方才射過來的箭雨，在田地帶著兩隻小的畫著圈圈。
楚卿仍舊站在村長的身邊，一襲青衫，俊美容顏，肩挎弓箭，明明是一樣的長衫，可穿在他的身上卻自有一番風流，只是牽起的唇角總給人一種漫不經心的感覺。
若說最初人們還當他是年輕氣盛，可當野豬們一一被順利抓捕獵殺後，人們看他的眼神便成了佩服，年輕人望著他時，眼裡甚至還會閃著光。
無他，因為老村長說，這都是楚卿的主意！年輕人仰慕他，上了年紀的誇讚他，惹得楚卿更是守在村長身邊哪也不去了。
壕溝裡的野豬被村裡人一刀扎進脖頸，乾脆利落的送它上了西天，田地裡的妻小卻還在掙扎，楚卿抱著弓眯了眯眼，又開始在村長耳邊低語。
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的身上，楚卿俯身在村長耳邊低語時大家都目光灼灼的盯著，眼下老村長眼睛發亮笑的滿臉褶子，不少人已經呼吸粗重默默等待。
已經殺了五隻成年公野豬，八隻成年母野豬，十數只半大小野豬，饒是它們毀壞了不少田地，但將這些野豬賣了，填補上糟踐的麥子，那也比他們一年下來務農勞作攢下的銀子多。
村長亦是這般想的，但楚卿想的顯然比他們更長遠，眼界更寬廣！是以，當村長漲紅了臉猛地一揮手，楚卿手裡的才搭的弓箭便猛地射出去的時候，看見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低撥出聲。
野豬中箭，一箭穿眼，奇準無比，人們再也壓抑不住的爆發出歡愉的喊叫，此時，天際泛白，天際一縷金絲已經飄起。
楚卿挎著弓箭同村長三兩步踩進麥地，帶著人們抓那倖存的小野豬準備將它們圈養以待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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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天邊泛白，風華就再也沒辦法安穩的等在屋子裡，他跟村長夫人說了一聲，便架著梯子爬上了牆頭，將自己縮成一團坐在那裡抻著脖子往遠處看。
山裡的清晨白茫茫一片，露水極重，村長夫人放心不下，給他遞了碗薑茶，風華一口氣兒喝了，眉頭都沒皺一下，看的村長夫人又是忍不住嘆氣。
“他們成功了，那野豬都不知殺了多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她笑了笑，精幹的身軀眼角的褶皺都無法遮掩她周身流露的慈和
“你們兄弟要是咱們村的娃兒就好了，聽說此次這般順利，可都是楚卿的主意，好啊，好啊，今日說不得還能吃頓殺豬菜呢！”她說完，瞧了瞧風華的背影，刻意拉長了語調道
“按理說，應該給爺們兒們燒熱水洗澡咧，可老婆子我自己做不過來，這可怎麼辦好？”牆頭的風華耳朵動了動。默不作聲的擼胳膊挽袖子爬下了梯子。
那嚴肅的小模樣看的灶房探頭燒菜的兩個小媳婦都忍不住的笑，咬著耳朵說他可愛。慣來麻利的村長夫人頭一次裝起了柔弱，嘴裡把少年支使的團團轉，卻悄悄的把重活兒都幹了。
灶房裡，菜香與蒸汽，風華的心也隨之暖了起來，直到院門被推開，村長家的老大扯著嗓子吆喝起來“娘哎，你快出來瞧瞧，看咱們帶什麼回來了！”
風華眼睛一亮，手裡的茱萸才摘了一半兒就忙不迭扔到了一旁，踢踏著鞋子迎了出去“哥.....”他不自覺拉長了音，眼中更是蘊滿了自己都不曾發覺的依賴。
楚卿打著哈欠走在最後，肩上的弓箭要掉不掉，眼角還有一點晶瑩，這幅頹廢的模樣卻在聽見風華的呼喚之後頓時一掃而空。
只是還不等楚卿去尋，風華便一個猛子扎進了她的懷裡，那速度快的就連楚卿都沒有反應過來。感受著腰間禁錮的力度，還有少年依賴的面龐，楚卿方才還有些飄忽的目光頓時安定下來。
“我無事，還帶這小東西回來了，你保準沒瞧過.....”楚卿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孩子這般依賴，她雖然打定主意去養育風華，卻是憐愛與可惜居多。
她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可在那樣剛硬的家庭裡，卻從來不知撒嬌與依賴的感覺!她培養風華，從未奢求過回報，但此時真的收到回應了，她除了無錯，還有些沉溺這種感覺。
兄弟倆旁若無人的黏糊勁兒，看的同樣身為兄弟的老大老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尤其在對視之後，那目光中的嫌棄幾乎脫體而出形成實質，看的村長忍不住搖頭失笑。
“喲...是小豬仔....”村長夫人帶著兩個兒媳婦將灶房善後，這才跟著迎出來！他們知曉殺野豬的成就，卻不知還有活著的野豬仔，如今見了，倒是真有幾分驚喜。
“這是打算養著？”兩個兒媳婦扒著自己當家的在一旁說話，裝野豬仔的竹簍就被放在地上，村長夫人伸手進去摸了一圈，敏銳的猜到了什麼。
村長聞言瞧了一眼楚卿，原本就連皺紋都泛著愁苦的臉上此時佈滿了因為興奮而產生的紅暈
“楚卿說了，即是野物值錢，咱們也能試著去圈養它，繁殖它，然後販賣它！既讓它保持野性又能在咱們掌控之中！若是咱們真把這件事兒幹好了，老婆子.....”
接下來的話楚卿沒聽見，因為她已經被風華半推半抱的送回了房，太陽已經露出了半邊臉，也有農戶家上空飄起了炊煙，但風華非常堅持的把楚卿推上了炕。
“姐....你再睡會兒，我給你燒洗澡水了，等我燒好我喊你！”再樸實不過的話語，再真切不過的關心，少年映著期盼的眼神楚卿怎麼抗拒的了。
是以她乾脆利落的躺在了被窩裡，朝著少年比劃了一個ok！
風華倒著退出了房間，俏麗的臉蛋上笑意滿滿，儘管不知道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姐姐對他的喜歡！
擼胳膊挽袖子，風華綁緊了髮帶，迎著朝陽在村子裡開始了晨練，陽光燦爛，卻比不上少年嚮往溫暖的那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