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還能有下次麼
次日清晨,窗外風聲鶴唳,昨夜下的一場大雨到現在都未停下。
南棲月悠悠轉醒,一睜眼,喝過酒的腦子微微發沉,太陽穴突突地跳,抬手遮了遮眼睛,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
三分鐘後,某些記憶倏然侵襲了大腦。
瞳孔縮了縮,南棲月猛然看向身側,意識到身邊有個光溜溜的男人時心跳漏了半拍。
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侵襲而來。
怎麼辦?跑嗎?
按照套路,應該得出國?
大腦急運轉著解決方案,南棲月嚥了咽口水,下意識從被窩裡往外伸出半截同樣光溜溜的腿,卻在轉身時不小心牽扯到什麼傷口而發出慘烈一聲。
南棲月:“……”
完犢子!
太意氣用事,做猛了。
“疼了?”陸北庭睜眼,抬起手臂一把將滾到床沿邊緣的南棲月給撈了回來,胸膛貼著她的後背,下巴抵在她的頸側,呼吸似乎有些重,洋洋灑灑地落在她肌膚上,燙得嚇人。
陸北庭聲音低沉,似乎是帶著笑意:“美少女戰士,想跑?”
南棲月:“……”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啊。”陸北庭幽幽嘆氣,想到昨晚那不可控的場面,忍俊不禁地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南棲月,說話。”
南棲月:“……”
不想說話,想找一根米線上吊。
蒼天啊!她昨晚都幹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兒啊!
想到昨晚那大言不慚的對話以及勇者無畏的行為,南棲月又惱又羞,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她吸了吸鼻子,原是想氣度超脫地跟沒事兒人一樣拍拍屁股大大方方走人,可這會兒竟然鼻子泛起酸澀,眼眶沒來由地一紅,眼淚“啪嗒”一道,打溼了陸北庭捏在自己臉頰上的指尖。
陸北庭微怔,立即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逗弄過頭了:“怎麼了?”
他慌張地坐起,將她翻身面向自己,手掌握著她的肩頭,另一隻手擦了擦她眼淚:“抱歉,我錯了,不該逗你。”
南棲月覺得丟臉,每次一覺得在他面前丟臉就難過,一難過就不受控制地掉眼淚。
明明她以前不這樣的。
她不願意說話,陸北庭也不再詢問,抱著人輕輕拍著她後背給她順氣,直到她哭停了,他才起身把散落在床邊的浴袍穿上。
南棲月盯著他的動作,忽然想起來了昨晚從浴室回來後是她不讓他穿的衣服。
頓時又覺得心梗,南棲月捂著臉裝死。
陸北庭算是徹底瞭解這姑娘了,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這次不再詢問,把人撈起來抱著就去了衛生間。
她身上穿著粉色輕薄睡裙,也是她自己從衣櫃裡挑的。
南棲月被抱著坐在洗漱臺上,裙子很短,露出一雙白皙的腿,她冷得一哆嗦,下意識又抱住陸北庭的脖子。
“你出去,我上廁所。”南棲月聲音悶沉。
“好。”陸北庭揉了揉她腦袋,料想到這扇門關了之後沒有一段時間是不會開,於是去了另外的衛生間洗臉刷牙。
衛生間裡,南棲月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欲哭無淚地抬手摸了摸身上那些被吮吸出來的紅印子。
這些都是她睡了陸北庭的證據。
想來陸北庭身上的牙印也不會少。
昨晚那刺激銷魂的畫面一幀幀在南棲月腦海裡放映,她嚥了咽口水,又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
除了一開始的疼,後面好像挺……
飄飄欲仙的。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南棲月趕緊搖頭甩掉這些思想,刷牙洗臉回去換好衣服體面地站在陸北庭面前。
主動的人是她,第二天起床委屈吧啦的人也是她,著實有點沒天理了。
“喝點牛奶。”
“你這裡為什麼會有套?”
再次面對面,倆人不約而同開口,南棲月抿著唇,在問出來的那一刻有些後悔了。
陸北庭把牛奶拿到她手上,盯著她臉上懊惱的表情,微微一笑:“有備無患。”
從她在這裡住過一晚之後,他便已經備著了。
昨晚如果不是因為有那東西,任憑她怎麼胡來他都不會翻身把人壓在身下。
南棲月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牛奶,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這事兒翻篇,誰也不準追究誰。”
陸北庭看著她,真誠地詢問:“那還能有下次麼?”
南棲月臉一紅:“……”
“打破規矩的是你,那婚前的約定就不作數了。”陸北庭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吐司,笑意十分明顯,“所以阿月現在想怎麼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呢?”
南棲月輕呼了一口氣,好在這個問題她早早就想過了,於是回答起來也顯得十分豁然開朗:“夫妻之間,又沒有有違倫常,不論感情,其他隨便。”
半晌,陸北庭點點頭:“知道了,阿月是想,睡了不負責,下次繼續睡。”
南棲月險些心梗。
正想開口解釋解釋,陸北庭似乎也十分滿意地衝她笑笑:“挺好的,我願意。”
南棲月:“……”
睡過一次的老狐狸為什麼變得跟之前不一樣了?
陸北庭瞧著她的反應,知道她臉皮薄,便不再繼續逗她,正經道:“等會兒我去劇組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晚上等我回來。”
南棲月拒絕:“我不要。”
陸北庭疑惑地看著她。
“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能跑能跳的,你能去劇組我為什麼不能去。”南棲月耳垂微微泛紅,抬起頭嚴肅道,“馬上就要殺青了,總之不能再因為我耽誤拍攝進度。”
陸北庭瞧著她咬麵包的速度都快了一些,便也沒拒絕,只是想到什麼,關心地問了一句:“還疼麼?用不用上點藥?”
南棲月一噎,翻了個白眼,要面子地嗆他一聲:“你以為你多厲害,一次而已,不至於。”
陸北庭嘴角漾起笑意,但只是笑笑,不敢再輕易逗她。
也不知道是誰一次就哭著喊著求饒說不要了。
南棲月裹得嚴嚴實實地進了劇組,到化妝間換衣服時慶幸拍戲時的服裝是高領的棉衣,想到這裡,她又想起陸北庭下巴那一處沒能遮住的牙印。
南棲月洩氣,懊惱自己牙口怎麼那麼好。
最後的劇情幾乎都是兩個導演共同完成拍攝,倆人坐在監視器後,中場休息時,容遇忽然發現陸北庭下巴那明顯的咬痕,喝水中頓時被嗆了一口。
陸北庭嫌棄地看他一眼,於是就這麼對上了他驚恐的眼神。
陸北庭:“嗯?”
容遇:“嗯?你還嗯?”
“你昨晚喝醉了?”容遇問。
陸北庭回想了一下:“不算很醉。”
甚至連微醺都算不上。
容遇一把拍在他肩膀上,笑容頓時春風滿面:“兄弟,姜家藏著的那姑娘到底什麼來頭,連你也藏那麼嚴實?”
陸北庭面無表情:“沒什麼來頭。”
“都說你們是塑膠夫妻,我看其實不是吧。”容遇往下巴處點了點,“難怪下午才來劇組,昨晚一夜春宵了?”
陸北庭笑笑,不說話等於預設。
“真不能見見?”容遇問。
陸北庭面無表情,沉吟片刻:“能見,還不到時候。”
容遇:“……”
“對了,李氏那件事,聽說是你乾的?”容遇嘖了一聲,拿起手機無聊地刷著商業新聞,一邊刷一邊跟他閒聊,“小陸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吶,李氏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地位,被你那麼一攪和,離半個破產差不多了。”
人人都說陸家隻手遮天,可是他們不知道陸家之所以能隻手遮天,除了依靠祖宗留下來的陸氏集團之外,還有一個五年前迅速崛起的北南集團。
而北南集團的幕後大佬,正是他陸北庭。
恰好李氏與北南集團有些合作,陸北庭動動手指,就能把小小一個李氏踩在腳下。
容遇對陸北庭再瞭解不過,能讓他無緣無故就動手的,定然是李氏的人碰了他的逆鱗。
可是陸北庭的逆鱗是什麼呢。
容遇摸著下巴,想來那位逆鱗,就是他那位藏著的新婚妻子了。
一天的時間裡,陸北庭不僅處置了李氏,還特地找了姜老爺子商量著公佈與南棲月之間的關係。
起先一直藏著掖著,是因為顧慮到姜家這邊這麼多年來都不曾大張旗鼓地公佈過南棲月的身份,想來也是南棲月自己的意思。
所以從兩家聯姻開始,對外宣佈的一直都是陸家二少和姜家姑娘已經結親。
世家只知姜家姑娘是姜有容,並不知道姜家姑娘還有一個南棲月。
今天之後,姜陸兩家達成一致正式對外宣佈陸家二少與姜家大小姐已經領證。
為了澄清這個烏龍,姜老爺子還特別說明了嫁到陸家的大小姐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外孫女,而不是姜家二小姐姜有容。
至於外孫女姓甚名誰,兩家依舊有意隱瞞,世家子弟之間對這個姜家大小姐充滿無數好奇,卻又一無所知。
「作者碎碎念:萬水千山總是情,投我一票行不行(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