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毀了的經書（4）
瞧著墨惜笑的明朗，綠瑤撇撇嘴，以前的姑娘瞧著柔弱了些，可她卻覺得，那時的姑娘，瞧著更加的可愛，只是現下的姑娘，倒也不是不可愛，只是讓人覺得有些，有些，有些畏懼！
不過，這樣的姑娘未必不好！
綠瑤心頭一鬆，忽然，有什麼念頭滑過她的腦海，瞬間，心一緊，滿目驚恐。
“姑娘，若是那抄寫的經書當真被毀了，老祖宗那裡，你該如何交代？”
墨惜挑眉，“綠瑤，你還不算笨的無可救藥。”
綠瑤笑了兩聲，巴巴地望著墨惜，只盼著她能有什麼好的對策，然望了半晌，眼睛都有些累了，卻見墨惜倒了杯清茶，悠然呷了兩口，繼續瞧起了書。
“姑娘，你這是——”頓了一下，“有了什麼好對策了嗎？”姑娘是一個深沉的，她不能將姑娘當成平凡的小女娃對待，不能指望姑娘自個兒將心裡的話說出來，有什麼，只能她自己去問。
綠瑤在心中這樣為墨惜辯解著。
聞此，墨惜抬首門邊撞進了一雙期待的眼眸，微微一笑，卻是撂下了兩個讓綠瑤哭笑不得的字：“沒有。”
綠瑤連翹了一下，長大了嘴巴。
她的姑娘啊，委實膽大了什麼，什麼對策都沒有，竟是將辛苦這麼些時日來抄寫的經書，全部交給了柳嬤嬤，這若是，若是——
“姑娘，您莫與綠瑤說笑了，這樣的笑話，委實不好笑。”
“我不是再說笑。”平靜的話語，毫不留情地打破了綠瑤的幻想。
她就不明白了，既然沒有對策，眼瞧著那經書便要被別人打主意了，姑娘為何還能如此淡定地坐在這裡讀書？
若是她，即便是現下抄寫，寫多少是多少，能彌補一些是一些，等一下，難道姑娘抄寫了另外一份？
念頭滑過，綠瑤的眼睛瞬間一亮，當即便說出：“姑娘，你是不是抄寫了另外一份？那一份放在了哪裡？奴婢幫你放起來，免得出了什麼岔子。”
聞此，正在喝茶的墨惜，差點兒嗆住。她一直以為綠瑤是一個極穩重的，只這會兒，卻不知她腦中在想些什麼。
“綠瑤，我且問你，若是讓你在一月時日，將一百本經書抄寫兩份，你可能做到？”
“我自是不能，只是姑娘卻——”
綠瑤的話，委實讓墨惜哭笑不得。
“卻什麼？您真當我是神人嗎？我不過八歲，學識字不過兩三年，身子又不好，寫上一份尚且不容易，怎能寫出兩份？”如若她所記不差，前世便是五歲左右，開始讀書習字，只那時，她極為用功，這才在短短時間，學了不少字，且字型娟秀，委實不錯，如若不然，如今她也不會放心抄寫。
只是那字型到底有所差別，這也是今時今日，她為何會放心將抄寫的經書交給柳嬤嬤的原因，墨惜只盼著，柳嬤嬤能將那抄寫的經書毀了，這樣也免得讓府中的那些人生出了懷疑。
只這些心思，墨惜卻是不能與綠瑤說的，即便是綠瑤對著她忠心不二。
“那姑娘回了府中，怎樣與老祖宗交代？”
墨惜看了面色焦急的綠瑤一眼，平靜地道了一聲：“船到橋頭自然直！”
聞此，綠瑤驚訝地下巴沒掉下來，心下一陣無奈、焦急。可當她對上墨惜平靜的眼眸時，只剩下陣陣無奈。
她原先以為，姑娘曉事了，且如此聰慧，這下便不用擔憂了，只是，現下她怎麼覺得，姑娘更加讓人擔憂了呢？
姑娘，您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一日，綠瑤都不曾再做其他的事情，只待在墨惜的房中，煩憂著此事，墨惜起先勸慰了幾聲，卻是沒能讓綠瑤放下心來，當下只不再理會，倒也不曾說過其他的話。
兩人這樣相處著，直到晚間墨惜睡下，綠瑤都不曾瞧見墨惜有何反應，只得怏怏睡下，只這一夜，綠瑤睡得不安穩，夢中總是出現各種事情，待得翌日醒來，精神有些萎靡，然第二日，卻是不曾發生什麼事情，平安度過。
這讓綠瑤心下有些疑惑，當即，去了柳嬤嬤那裡，打算探探情況，卻見柳嬤嬤不在，目光從下人房間飄過，卻見綠萼坐在窗前，好似在瞧著什麼。
心下一陣思量，轉腳，卻是踏進了綠萼的房間。
綠萼正仔細地對照著，聞見有腳步聲，抬首，卻見是綠瑤。
同為下人，只綠瑤的身份，卻是要比綠萼要高些，乃是墨惜身邊的一等丫鬟，按著府裡的規矩，綠萼見了綠瑤當行禮。
綠瑤見綠萼如今已然有了些許模樣，想來，這其中定然是經了柳嬤嬤的提點，只是見此，綠瑤更加捉摸不透，這柳嬤嬤究竟想要幹什麼。她端量了綠萼須臾，卻是瞧不出綠萼有什麼特別之處，目光從綠萼身上移開，瞧見攤開在桌上的紙張，卻是墨惜抄寫的經書無疑。
“綠萼，這些時候，在做些什麼？”
“回綠瑤姐姐，柳嬤嬤吩咐，讓我檢查姑娘抄寫的經書。”
“你識得字？”綠瑤回首，訝異望向綠萼。
“不識得。”
“那你如何檢查？”
綠萼抬首，微微一笑：“我雖然不識得，可這字的模樣，卻可比較，我只要一行一行的比較下來，便能瞧出有沒有抄寫錯誤。”
聞此，綠瑤的眼中閃過一抹異樣。
這綠萼瞧著委實不出眾，只這腦子委實聰慧，這法子雖然笨拙，需要費些功夫，不得不說是一個法子。這樣的人，若是被柳嬤嬤利用了，日後怕是後患無窮！
“綠瑤姐姐，綠瑤姐姐~”
“啊？哦，這法子不錯，是個聰明的丫頭，好好做，待得做好了，我定會讓姑娘好生打賞你。”
聞此，綠萼有些受寵若驚，臉頰微微泛紅，連忙躬身行了一禮：“謝謝綠瑤姐姐提點，他日，綠萼定然會好生報答。”
“這本是應該。”綠瑤說著，只那眼中卻是多了幾分凌厲。
報答就不必了，只盼著他日，你莫要對姑娘不利方好！
“你好生檢查吧，姑娘那邊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先離開了。”
“是。”
說罷，綠瑤又望了一眼那恭敬的綠萼，抬腳，出了屋子，只心下對著這綠萼卻是多了幾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