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青羅天皇陣現，困居永昌
他們在萬寶寺裡不敢多談，快步出了寺廟，走到無人的街角，這才開始交談剛剛所得的情報：“方大哥，你剛剛也聽到了吧，他們說要在漓河橋頭執行什麼計劃。我覺得有必要去看看……”
方歲寒剛才一直在走神，根本沒聽到什麼漓河什麼計劃的，聞言只能一個勁的點頭，幾乎是聽雪晴嵐將那三人的對話複述了一遍。要是他腦袋靈光一點就會發現，他們明明是來找回“丟失的銀票”，是佔住道理的一方，對方才是“小偷”，怎麼好端端他們反而變成聽牆角外加破壞別人計劃了？
然而此時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雪晴嵐那雙明亮的大眼睛，還有那長睫毛，和她身上的香氣，早就忘了他們本來是在做什麼了。
雪晴嵐拿出身上的簡易永昌城地圖查詢著，漓河在永昌城境內流域不長，其中要說到完好的石橋一共有五個，有三個是在民居附近，這種地方人多口雜，應該不會用來執行所謂的計劃，那麼就只剩下兩個地方了。
這剩下兩個地方一個在西南，一個在西北，相距挺遠。沒辦法，雪晴嵐無法排除，只要一個一個去看看了。
她決定了要先去比較近的西北漓河橋頭，於是收起地圖，彈彈衣服，拱手作揖，道：“方大哥，那我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
她還沒說完，方歲寒迫不及待的說道：“你要離開了？”
她無奈的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至少也等我說完了臺詞再打斷啊！我好不容易有機會說這句話耶，你就不能滿足下我的虛榮心？
“方大哥，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她意味深長的說道，很想和方歲寒來個依依惜別。在她看來這方歲寒雖然傻傻的很好騙，但終歸和她不是一路人，還是早些分開為好，免得到時候顧不了他反而白白害了他。
方歲寒認真的說道：“咱們不開宴席，不用散。”
雪晴嵐無奈的想著這傢伙真是一根筋，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人都能雷死人，嘴上卻不與他爭辯，道：“你是方家的弟子吧？你這次代表家族來永昌城做什麼？是不是參加武鬥大會的？現在應該好好養精蓄銳——”
方歲寒撓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我是代表家族來的，不過不是來參加武鬥大會。”
雪晴嵐一愣，她一直以為這個愣頭青武夫肯定是來打架的，難道不是？如果不是的話他怎麼對武鬥大會的會場都那麼清楚？
“那你是來幹什麼的？”她問的很快。
方歲寒也沒想瞞她，道：“其實我只是代表方家來送貨的。”
“送貨？！”雪晴嵐驚訝得嘴巴都能裝下一個雞蛋了。
他不著急不著慌的解釋道：“嗯，我們揚州方家在各大城鎮都有生意，永昌城是國都，我們雖然離得遠，但是生意往來不少。隔一兩個月就要派人來一趟談生意。我是前兩天到的，生意已經談好，我們方家其他的人都已經在昨天返回揚州了，而我則是想見識見識武鬥大會，這才會留下。”
雪晴嵐疑惑的看著他，道：“那這麼說你現在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了？”
被她這麼一說，方歲寒臉更紅了，他還真是處於無所事事狀態。本以為武鬥大會早就開始了呢，誰知道竟是一拖再拖至今未開，搞得他好像還真沒事可做。
她揉著太陽穴，忽然感覺再度頭暈起來，連帶著眼前方歲寒的樣子也變得晃晃悠悠模糊不清了。
“晴兒！”
方歲寒趕忙扶住她，擔心的說道：“你到底怎麼了？真的病了？”
一如前幾次，頭暈不適的感覺只是持續了幾秒鐘就完全消失了，她不著痕跡的甩開方歲寒的手，道：“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是受涼了吧……”
修仙者還會發燒生病嗎？這個她不清楚，不過昨晚吹了半夜的風，又受過傷，真的受涼也沒什麼不可能。
方歲寒勸解道：“那還是先回去休息吧，今天就不要去那什麼漓河橋頭了。”
她想都沒想就拒絕道：“不行，我們只有這個線索，不能放過。放心，我也不是去拼命，只是去弄清楚他們到底是誰，在籌劃些什麼而已。”
“那我和你一起去，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他眼神堅定的說道。
雪晴嵐此時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不適了，強調道：“我真的沒事，你要去就去吧，不過要保護好自己，我可沒有能力保護你。”
方歲寒一拍胸脯，道：“是我來保護你才對，哪有妹妹保護哥哥的？”
雪晴嵐也不和他多做爭辯，達成一致後他們便出發去較近的漓河橋頭，等到那裡時才發現，這裡因為要修建書齋，早在半月前就炸了橋頭，將漓河的這一小段支流東引，這裡既沒有漓河，也沒有橋頭。
“糟糕，是另一邊！”她看了看天色，已經將暮，再不久就完全黑了，或許趕不上那一行人的計劃了。
“時間不夠了！”方歲寒也知道狀況，從西北趕到西南至少也需要小半個時辰，到那時天早就黑透。
雪晴嵐本想時間充裕的話順路去通知兩位師兄一下的，可現在看來他們能趕到現場就不錯了，她不想因此錯過線索，只能將通知師兄一事暫緩。
就在他們剛要去西南漓河橋頭時，忽然永昌城上空青光大作，玄奧的陣符閃過一層又一層金光，竟是將永昌城整個籠罩了，其規模之大堪比仙門的護山大陣。
雪晴嵐見狀愣了一下，她畢竟不是永昌城的原住民，所以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方歲寒比她瞭解得多，皺眉解釋道：“這是大羅的護城大陣——青羅天皇陣，乃是守城的最後一道防線，也是大羅的根基所在，一般來講是不會啟動的。這個大陣能將永昌城完全與外界隔絕，還附有禁空效果，讓人無法飛行。”
“隔絕外界？也就是說別人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大羅瘋了嗎？”
她沒有聽過青羅天皇陣的名號，實是因為這大陣在歷史上也沒有啟動過幾次，唯有中原一些歷史悠久的大家族才有此記載。如今這時期中原還算比較太平，至少戰亂還沒有波及到大羅國都來，自然沒什麼人提起護城大陣一事。
現在大羅好端端的突然啟用護城大陣，讓她分外驚訝。這啟動大陣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先不說運轉陣法所需的海量靈石，單說因隔絕外界而造成的情報損失、生意損失就是不可估算的大數字。
不光是她不安，整個城裡的百姓都騷動起來。這裡的人大多都聽過護城大陣的傳說，但是隻有在面臨滅城滅國的威脅時護城大陣才會啟動啊，如今這既無外患也無內憂，怎麼就突然啟動了呢？
為了安撫民眾，皇城頂樓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永昌城民不必驚慌，今日我大羅有一皇族遭遇刺客襲擊，為防刺客脫逃出城，暫啟護城大陣一用。城衛兵將即刻將刺客捉拿歸案，也請大家提高警惕。”
這說話的人功力極為深厚，竟然光憑吐氣出聲就能聲傳上百里，讓整個永昌城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雪晴嵐暗暗想：聽此人的語氣，應該不是皇帝本人，或許是大羅聘請的世外高人吧，這實力不知道和仙人師父比差多少？她師父從來也沒有在她面前露過一手，所以她也無從對比，只感慨對方真的好強好強。
感慨完了之後她悚然大驚，想起剛才在寶華殿偷聽的內容。那個赤腳壯漢好像說大羅皇族也參與其中，該不會這個護城大陣是為了漓河橋頭的那件事才啟動的吧？如果真是這樣就代表那邊已經開始行動或者行動完了？
方歲寒將老者的話信以為真，驚訝道：“居然有人膽敢襲擊大羅皇族？不要命了吧？不知道被襲擊的人怎麼樣了，皇族這個範圍也太廣闊了，跟皇家沾點親戚的人多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指皇帝本人。應該也只有皇帝殿下被刺殺才用得著這麼大的排場吧？”
雪晴嵐第一時間察覺到其中不對，道：“就算是皇帝被襲擊也用不著這麼大的動靜，歷朝歷代的皇帝少不得被刺殺，若都是如此揮霍大羅早就國庫空虛了。那老者所言明顯是推托之詞，或許根本就沒有刺殺這一檔事。”
方歲寒大驚道：“啊？你是說他們是故意啟動大陣的？可是為了什麼啊？”
她皺眉苦思道：“可能是為了方便他們行事，可能是為了掩蓋些什麼，也可能是為了將我們困死在這座城裡。大羅皇族如果沒有參與其中的話肯定也被人完全掌控了，看來那沸沸揚揚的武鬥大會果然有不少貓膩在裡頭。算了，這些等我們趕到漓河橋頭應該就能真相大白了。”
這大陣發動的時間離譜，正好是在她聽說了那一行人的秘密計劃後，時間又與他們的行動時間剛好吻合，肯定不單純。
她不再耽誤時間，和方歲寒一起向漓河橋頭奔去。
夜晚的街上人很少，不知是因為時間晚了還是聽到老者告誡城中有刺客後人人自危，總之與昨天的熱鬧大為不同，讓人看著怪異。
秋夜的風很冷，昨日的陰雲大風到最後也沒有下起雨來，不知今日會不會落雨。目前來看星光還是挺亮，剛入夜的月亮還沒有升起來，城裡已經有不少人家著急點燈了。
半個時辰後，他們兩個來到了地圖上的漓河橋頭，這邊已經接近永昌城邊緣，在以前似乎是作為亂葬崗使用，城民對這裡心有餘悸，避而遠之，放眼望去方圓十里內不但沒有民居，更沒有半個居民。這地方黑得很又靜得嚇人，好像隨時會冒出鬼火的那種，光是呆在這裡就讓人渾身不舒服。
雪晴嵐走多了野地，幽鱗鬼火什麼的也見過不少次，終究只是杜撰嚇人，常見的鬼火也是正常屍體磷火現象，沒什麼可怕的。再說了，就算是真的鬼又怎麼樣，同樣是六界生靈，只要知道其正身就沒什麼可怕的。
她低聲說道：“這地方陰氣很重啊，照這麼下去說不定哪天就變成陰墟了。”
陰墟是陽鬼住的地方，也就是鬼在人間的樂園，一般是常年不見日光的極陰之地。像這種舊亂葬崗白日間還能受到陽光普照，若沒有發生意外情況應該不會變成陰墟的，雪晴嵐也就是有感而發隨便說說。
方歲寒不是修仙者，對六界其他生靈瞭解不多，自然不知她說的陰墟是什麼東西，只是本能的感覺這裡很不好，道：“晴兒，這裡這麼陰森，你不怕？看周圍好像沒有人，那一行人是不是辦完事走了？”
雪晴嵐搖著頭嘆了口氣道：“怕倒是不怕，不過我們可能真的來晚一步，那一夥人好像真的走了。唉，四處找找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吧！”
來都來了，也不差這點時間，她索性就在漓河橋附近搜尋起來，想找到些蛛絲馬跡。
沒多久，還真被她發現了大大的“蛛絲馬跡”。
“方大哥，你看這是什麼？”她指著距離漓河橋不遠一塊地，那裡很突兀的出現了一個大洞，深不見底，洞壁是灰黑色岩石，因為靠近河流石壁上還滲出不少水滴，溼滑難行。
大洞直徑約三丈，看洞口的痕跡不像是新弄出來的，倒像是天然形成的，也不知這個洞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這個洞口白天是被水浸沒看不到的，只有在晚上水位下降才會將洞口顯現出來。如今剛剛入夜，這洞口也是剛剛才顯露。
方歲寒不知道這水洞的奇妙，猜測道：“該不會是天然水道吧？”
雪晴嵐沒有研究過水道，也說不出所以然，只是憑感覺說道：“我看不像，河流水道多是泥沙，地下水道似乎也沒有這麼寬大的……不好說，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出這麼一個奇特的洞穴也不無可能。我想他們計劃中指的應該就是這個洞裡吧，這倒是隱秘。”
方歲寒也不害怕，指著黑乎乎的洞穴道：“我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