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接客
林恩盯著新增的1.9單位暴食之力，毫不猶豫的選擇再次訓練《雷納德的廚師手冊》。
瞬間，海量刀工與食材靈性調和記憶洪水般灌入神經，他太陽穴突突跳動像是要炸開。
“呃！”
他悶哼一聲扶住走廊牆壁，手中湯鍋險些打翻。
指尖在石灰牆面留下五道淺痕，眩暈感像喝多了劣質麥酒，這是大量記憶湧入後，導致腦袋有點不適。
“看來每天最多隻能消耗20單位...”
手背胃紋裡不安分的遊動，技藝訓練灌輸往腦子塞得太多了。
林恩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大腦容量有限，必須要先消化一個晚上，才能繼續使用技藝訓練功能。
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心算：車站救急1單位、山林中訓練黑衣殺手技藝15單位、反殺巫女療傷4單位、廚藝訓練1單位。
每天能夠承受的極限二十單位左右。
揉了揉突突發脹的太陽穴，他端著一鍋香噴噴的兔肉湯撞開房門。
霍華德正蜷在書桌旁，手指捻著那本皮質封面的鍊金筆記嘩嘩作響，被翻到了第六頁。
之前專門準備的速記藥水空瓶還歪倒在墨水瓶旁邊。
這也得虧那位‘團長’成為超凡者才十八天，鍊金筆記是十八天前才開始寫的，至今也只有三十幾頁內容。
喝了速記藥水的商人，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能將筆記所有內容都印在腦子。
“你吃吧。”霍華德頭也不抬，泛著微光的鏡片上晃過湯鍋裡的靈性光暈。
“我是聖靈路徑，啃一條兔腿得到的好處不到你這始祖路徑的八成。”
林恩將湯鍋放在不遠處的餐桌上，聽了商人的話之後微微搖頭。
“就三天時間效果能有多少，難不成還能讓我直接晉升職業階？”
靈性食物對於所有超凡者都有效果，但始祖路徑消化能力最強，效果也最好。
商人的意思林恩也明白，認為自己吃這些靈性食物價效比高。
在‘陰影旅團’這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的當下，對方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實力增長也要計算進去。
而霍華德依舊沒有回頭：“碼頭工人喝碗肉湯還能多扛兩袋貨，我吃一頓也就能多佔卜兩次，真要打起架來又有屁用？”
林恩見對方是真的不想吃，嘆了口氣也不再勸說。
端起湯鍋向臥室走去，木門在身後吱呀合攏前補了一句。
“後廚還有綠茵牛肉和金瓜果冷盤一會兒送上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褪漆的松木桌上，瓷碗裡的兔肉湯泛著琥珀色油光。
林恩叉起一塊兔肉送進嘴裡，牙齒撕開酥爛的兔肉，暖流順著食道湧入胃袋。
霎時間，他感覺施展十五次法術耗盡的靈性如同乾裂土正在吸收著雨水。
不多時，一塊帶筋膜的肉啃完。
林恩感受著恢復的那點可憐靈性後搖了搖頭，伸出左手按在湯鍋邊緣，掌心裂開的漆黑豁口發出輕微吸水聲。
鑄鐵湯鍋瞬間見底，只剩鍋底一層泛著油光的湯漬。
這是林恩故意留下的痕跡，免得之後後廚會奇怪這鍋怎麼和洗過的一樣乾淨。
又瞥了眼左手背，黑色胃紋的白光漲了一小截，新增1.7單位暴食之力。
‘靈性食物與其填肚子恢復靈性，還不如直接餵給暴食之口更划算。’
接著他站在地板上擺出《黑衣手札》裡呼吸法的起手式，胸腔也隨著特定節奏起伏。
關節發出炒豆般的脆響，每個呼吸法動作都牽引著遊離的靈性光塵。
而腦海中的漆黑旋渦也開始緩緩轉動，三枚符文在渦流中沉浮，遊離的靈性光塵順著毛孔鑽進來。
有些乾涸的靈性脈絡像是曬蔫的藤蔓一般，開始吸飽露水，漸漸挺直。
窗欞外，新月爬上山尖。
林恩的記憶中，似乎夜晚從未出現過渾圓的月亮，唯有這殘缺的月牙夜夜爬上枝頭。
黑色夜空中永遠都掛著這彎銀鉤，像是被誰用指甲生生掐出來的月牙疤。
林恩又開始了呼吸法、冥想同步。
除了能夠靠吃恢復靈性之外，他還可以冥想，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這些靈性食物還是拿去喂暴食之口吧。
伴隨著《黑衣手札》記載的一個個呼吸法動作被林恩做出。
腦海中也勾勒出一道漆黑旋渦，三枚法術符文沉浮，還有點點遊離靈性光點被汲取。
......
翌日清晨七點。
艾薩克莊園的鐘聲撞碎晨霧時，林恩正好翻過《超凡基礎啟蒙》第三百二十頁，油墨印著的一枚泰倫符文在晨光裡泛著青光。
他整夜都未閤眼，看了一夜的書。
昨天四個小時的深度冥想之後，把耗空的靈性灌得滿滿當當，那時午夜都還未過。
就算一夜未睡，這會兒精神狀態也比前世睡足十個小時還要好的多。
而客廳內，霍華德扭著脖子，關節爆響和鐘聲較勁，同樣精神飽滿。
昨夜陰影旅團沒有來襲，讓二人緊繃的精神都稍微舒緩了一些。
而當第七聲鐘鳴還在屋簷打轉時，紅髮酒保的指節已經砸響橡木門，火焰般的紅髮從門縫裡支稜出來。
“來活了，誰去接客？”酒保用沾著麥酒漬的袖口蹭了蹭鼻尖。
他半隻腳剛邁進客房時，林恩的臥室門吱呀裂開條縫，手中還握著橡木法杖：“我去吧。”
很快，林恩的皮鞋剛跨過另一間客房門的檻便時，就聞到一股好似腐壞蘋果的氣味。
他就看到一名米色西裝的男人蜷在褪色的天鵝絨椅中。
亞麻布矇住的下半張臉滲出汗漬，左眉骨到太陽穴蔓延著青灰色黴斑，像是皮膚下埋了塊生鏽的銅板。
林恩這一看就明白這哥們已經是在死亡線上來回蹦迪了。
這種靈性汙染程度，下一秒就畸變他都不奇怪。
“拜託了。”男人佈滿血絲的眼球轉動著，潰爛的指尖把天鵝絨扶手抓出五道裂口。
他耳後鼓起的血管突突跳動，像有蛆蟲在皮層下鑽拱。
林恩下頜微點，靈性順著掌心灌入法杖。
杖頭月光石突然震顫著泛起漣漪，奶白色的光暈如同潑出去的牛奶，將蒙面男人從頭到腳淋了個通透。
就見他眉梢的黴斑在聖光裡蜷縮成團，像被開水燙到的蛞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