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小姐與神棍
姜冏把名字講出來後,眾人雖然不知道他是依據什麼取的,但都覺得好聽,紛紛拍手稱讚。
他們哪裡知道,許多年後,這個響亮的名字傳遍大江南北和東漢三國,甚至幾乎影響了天下大勢的走向。
只是眼下這個孩子還是個小不點,尚不能看出是否有幹大事的苗頭,不過命硬倒是真的。
冥冥之中似乎早有註定,一切都在沿著既定的軌道慢慢前行。誰也不知道自己將來要走向哪裡,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這條命,活好當下。
人這一生,如果要給自己做個規劃,倒也不必非常麻煩,三句話即可概括:問問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想和什麼人在一起,過好當下以期將來。也許在你想到這個問題的一剎那,人生便已出現了轉機。
但眼下比活好更重要的是活下去,如果突然死掉,那便一切成空,畢竟生死麵前人人平等,富貴貧賤,概莫能外。
讓刁小蟬感到出乎意料的是,姜冏原來也不是一般人,雖然看上去尋常平庸,但心裡卻是個很有想法的人,而且他的身份也讓大家頗為驚訝。
眾人閒聊時才得知,這姜炯原來竟是西涼軍中的軍官,因見身邊的同僚欺男霸女禍害百姓,恥於與他們為伍,便脫了軍籍自願為民,離開了軍營。
眾人得知原委,頓時對他敬佩不已,在如今這個世道,還有人如此嫉惡如仇,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踐行正義之道,可謂是難能可貴了。
黃承彥抱拳說道:“姜兄寧願放棄自己的祿位,也不願與那些害民賊同流合汙,真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行徑,實在是讓人敬佩得緊啊!”
姜冏擺擺手,慚愧地說道:“我輩從軍之人,非但沒有為國家出力,還以禍害百姓為樂,這是軍人的恥辱!董卓那廝以匡扶天下為名,行擅權亂政之實,弄得朝野大亂,跟著這樣的人將來是要遺臭萬年的,姜某雖然不才,卻也不願老百姓戳著脊樑骨罵娘,還想為後人積點陰德,思來想去,還是離開為好!”
老蔡道:“姜兄弟這番話說得透徹,足見你是個明事理有主見的人!那董卓雖然身在高位,卻不及兄弟這般眼明心亮啊!”
黃承彥見兩人說得懇切,接茬說道:“西涼軍自進京以來,幹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早已是弄得人怨沸騰,所以才有了這十八路諸侯聯合討伐,以眼下的情形看,敗亡之期怕是不遠了,姜兄離開他們正得其時,以免將來抽身不及呢!”
姜冏聽了他這番話,晦澀地道:“說起來慚愧,小弟乃天水人氏,跟著董卓在涼州與羌人作戰了多年,說起來也算是他的嫡系,如今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出於無奈啊!”
刁小蟬道:“那董賊和他的西涼軍惡行昭彰,敗亡是遲早的事情,姜大哥你離開這樣的人應該感到慶幸,像你這樣的忠義之士,到哪裡還不能謀個差事啊!”
老蔡道:“我家小姐說得在理,姜兄弟不必為此介懷,不知接下來你將作何打算?”
姜冏道:“小弟在洛陽無親無故,離開軍營生計無著,本打算帶著妻子返回天水老家,卻不想那董卓如此可恨,竟驅趕百姓西遷長安,若非昨晚幾位及時出手,我一家險些喪身此地!”
老蔡道:“原來姜兄弟並非遷往長安,不過天水與長安方向一致,從長安取道武功、陳倉,可直達天水!”
老蔡行商多年,對全國各處的道路極為熟悉,此刻說起來自然是成竹在胸。
姜冏見他見聞廣博,不覺肅然起敬,當下點頭說道:“蔡先生說得不錯,這一路咱們仍可同行!只是長安城垣破敗,凋敝不堪,你們遷往彼處,不知居於何處啊?”
老蔡嘆了口氣,喟然說道:“關中凋敝,生計無著,這麼多人遷過去,既無房屋居住,又無糧食餬口,逼得老百姓餓極了,必然會為匪為盜易子而食啊!”
幾個人胡亂聊著閒天,不覺已是深夜。此時外面風雨之聲漸稀,看樣子有停下來的徵兆。
刁小蟬看看時候不早了,黃月英坐在旁邊直打瞌睡,輕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大家不如都歇了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小姐說得是!”老蔡點頭應道,“我與姜兄弟、承彥、大貴住在這裡,小姐帶著她們娘幾個住到隔壁,夜裡倘若有事發生,喊我們一聲便是!”
安置妥當後,眾人各自安歇。
刁小蟬和鳳兒睡在同一張臥鋪,眾人鼾聲漸起,而她卻無心睡眠,閉著眼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禁被自己的滑稽逗得啞然失笑。
在外人看來,她好歹也算是個小姐,但剛才那一幕實在讓人大跌眼鏡,雖說是不得已而為之,但與她的身份卻是十分不符。
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客串起神棍來,竟是如此得心應手,那些難民居然被她忽悠得五體投地,真把她們當成了神仙一般。
不過刁小蟬心裡明白,真正唬住那些人的是黃月英,這丫頭別看年紀小,腦子裡裝得東西可不少,以她目前的真才實學,只怕還在她爹黃承彥之上,小小年紀便如此厲害,長大後還能得了!
除此之外,她尚有一些顧慮,自己一個未來人穿越到此,行為上難免與身邊的人不太符合,倘若被人看出破綻,那可是非同小可!
鳳兒嘛,自然不會對自己有所懷疑,黃承彥和姜冏等人也不會對自己生疑,怕只怕老蔡看出端倪。
有道是人老精,馬老滑,老蔡這人沉穩內斂,含而不露,行商多年,閱歷廣泛,積累了豐富的人生經驗,而且他是看著刁家小姐長大的,倘若自己一再行為反常,只怕可能會被他有所覺察。
雖然他不可能抓到什麼證據,但這種事還是小心為妙,以免見疑於人,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刁小蟬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