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逃跑未遂

如果這一幕是四位流浪漢幫助一位孤苦無依的小女孩，那該是個多麼令人感動的故事，可惜現實並非如此。

藉著篝火的亮光，刁小蟬分明看到，在他們幽深的眸子裡，不僅閃動著對食物的貪婪，還有人性的某種渴望。

他們的目光在她那少女的身體上來回略過，就像四頭黑熊打量一隻受傷的小鹿，透著某種躁動和不安。

在自然界裡，每當雄性動物遇到自己屬意的異性時，會散發出某種特殊的氣息，而這種氣息也能被異性敏感地捕捉到，眼下刁小蟬便覺察到了這種氣息。

那並不是一種友好的氣息，是同類之間相互傾軋的邪惡念頭，是可恥而卑劣的人性之惡。

刁小蟬看到，他們烘烤的並非燒雞，而是一隻狗腿，不知道是哪隻可憐的流浪狗亦或是誰家的萌寵，不幸落入他們的手中，最終淪為這暗夜裡篝火上的食物。

四個流浪漢蓬頭垢面，一個個像是從原始社會里來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惡臭，像是剛從泔水桶裡爬出來似的。

或許他們曾經是正常的人，也或許曾經風光過，但此時他們作為生命是卑微的，僅僅是為了活下去，生命對他們而言並無太多的價值與追求。

刁小蟬坐在他們中間，目光從四人身上一一掃過，與他們貪婪的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間，她的心頭忍不住掠過一陣驚悸，接著便打了個結實的寒顫，腦海裡立時冒出一個堅定的念頭，即便拼了性命，也要逃出這些人的魔爪。

此時不要說外面下雨，就是下刀子，她也要義無反顧地奔向那漆黑的夜裡。此刻光明對她來說竟是從未有過的恐懼，而黑夜似乎要安全得多，她寧願在雨夜裡凍得瑟瑟發抖，也不要在這裡享受篝火的溫暖。

所謂飽暖思淫慾，四個傢伙之所以沒有對她立即動手，大概是被那隻烤著的狗腿所吸引，一旦狗腿被分吃掉，她的末日也將隨之而來。

雖然當時心裡充滿了恐懼，但現在回想起來，刁小蟬居然有一絲不忿，自己挺好一個花季少女，竟還不如一隻狗腿有吸引力，也難怪這幾個傢伙會淪為流浪漢，眼光實在太差。

不過也虧得當時他們沒有立刻動手，這才給了她絕佳的逃離線會，倘若四人趁她入睡時下手，她必定劫數難逃，此刻怕是早已死於非命了。

四個成年男子猥褻一名未成年少女，這事想想都讓人毛骨悚然。至今每逢到下雨天氣，刁小蟬還時常會做噩夢，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後遺症。

意識到自己身處險境後，刁小蟬在短暫的驚恐後，很快冷靜下來，她並未立即採取行動，而是繼續坐在四人中間，暗暗觀察他們的舉動，以便伺機逃脫。因為她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機會，一旦逃跑失敗，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四個傢伙雖然見她醒了過來，似乎並不擔心她能逃走，刁小蟬當時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自信，直到倉促逃跑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愚蠢。

她耐著性子等待著，終於等到了最佳的逃跑機會。眼瞅著狗腿快要烤熟了，正滋滋地冒著香味，連她都饞得直流口水，更別說那四個飢餓的傢伙了。

四個人八隻眼睛，齊刷刷地盯著火上那隻狗腿，暫時忽略了她的存在。剛才狗腿沒烤熟時，他們還不時打量她，此刻狗腿將要烤熟，飢餓暫時壓倒了慾望。而這恰恰是她逃跑的絕佳良機。

機會千載難逢，刁小蟬決定趁他們分肉時逃跑。狗腿很快烤熟了，其中一個流浪漢拿出一把沒柄的小刀，開始分肉。

利益當前，四個傢伙全都紅了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烤肉，生怕別人比自己多分一絲一毫，虧得他們沒有天平，否則非得把誤差精確到克數不可。

狗腿被分成了四份，四個傢伙每人抓起一塊，開始大啃大嚼起來，暫時令他們忘記了刁小蟬的存在。

時機成熟，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說時遲那時快，刁小蟬突然站起身來，出其不意地跳出包圍圈，撒腿向橋洞外逃去。

身手敏捷的刁小蟬以為自己一定能逃出去，誰知剛跑出去沒幾步，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腳，硬生生跌了個大跟頭，摔得她眼冒金星，幾乎當場昏厥過去。

頃刻間，唯一的逃跑機會被斷送了，接下來的下場可想而知。刁小蟬趴在地上，心裡恐懼極了，等待著命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