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路見不平

喜鵲兒很快叫來一輛馬車，車後還跟著八名魁梧的甲士。

看到這些人手持長戟，如臨大敵，刁小蟬心裡很是忐忑，以為出了什麼變故，拉著喜鵲兒悄聲問道：“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喜鵲兒笑著說道：“小姐不必驚慌，他們是府裡的護衛，是大公子特地挑選出來保護您的，他說最近城裡治安不寧，為了確保您的周全，以後每次出門都要這些武士隨行保護！”

刁小蟬聽了暗鬆一口氣，以為又是何苗在背後搗鬼，沒想到何鹹泡妞還挺上心，他這份伶俐要是用在正事兒上，想不做出一番事業都難，至少不會比他那個殺豬的爹差。

喜鵲兒衝八人一招手，那八名甲士來到跟前，齊刷刷跪在地上向刁小蟬拜道：“小人拜見小姐！”

“幾位大哥快快請起！”刁小蟬趨身上前虛扶道，“有勞幾位大哥的護衛，蟬兒感激不盡，這裡先謝過了！”說著屈身向眾人回了一禮。

喜鵲兒笑道：“小姐，您不必對他們這樣客氣，這些人能做您的護從，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能經常伴在小姐的左右，他們在其他人面前不知有多神氣呢！”

“喜鵲兒姑娘說得是！”趕車的家奴一臉興奮地說道，“能侍候小姐這樣的貴人，是小的們幾世修來的福氣，其他兄弟們都羨慕我們呢，請小姐登車吧！”說著俯身跪在地上當起了車墩兒。

刁小蟬很不情願這樣驅使別人，趕忙說道：“這位大哥快快請起，蟬兒實在不敢踩著大哥的身體上車。”說罷指使喜鵲兒去屋裡拿條長凳。

待那人起身後，刁小蟬輕聲問他：“大哥貴姓？”

“稟小姐，小的姓劉，賤名大貴兒。”那人哈著腰笑呵呵的答道。

“有勞劉大哥為我趕車，蟬兒非常感謝！”

劉大貴誠惶誠恐地道：“小姐這樣說實在折煞小人，能為小姐駕車是小人天大的福氣！”

喜鵲兒很快搬來一張條凳，刁小蟬接過條凳放在車旁，囑咐大貴：“劉大哥，這條長凳你放在車前，作為登車之用，以後不要再拿自己的身體當車墩兒了！”

兩人坐進車裡，大貴卻走了神，他當車伕多年，給很多達官貴人趕過車，卻從未見哪個主人像刁小蟬這樣禮遇下人，一時感動得走了神，聽到提醒才回過神來，趕忙將長凳放在車上，驅車趕路。

八名甲士分成兩組，四人在前，四人在後，各人手持長戟，護送著馬車出了大將軍府，沿著大街一路往西，駛往春明樂館。

剛走沒多遠，馬車在半道上突然停了下來，打頭的那名甲士回身稟報道：“小姐，前方街上人多，攔住了去路，請示小姐是否清道！”

刁小蟬不想像當官的那樣耀武揚威，趕忙說道：“不必大動干戈，咱們從別處饒過去就是了！”

馬車正要掉頭繞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鞭響，接著便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聽動靜像是有人在捱打。

那聲音撕心裂肺，聽得人心底生寒，刁小蟬忍心生好奇，掀起車簾打聽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那名甲士上前答道：“小姐稍等，容小人過去查問一下！”說著轉身向圍觀的人群走去。

那人去不多時，回來稟道：“小姐，是長樂坊的張公子正在鞭打一名太學生，街上的人都在圍觀！”

聽到長樂坊幾個字，刁小蟬心念一動，脫口而出道：“可是張常侍的侄子張奉麼？”

那人點頭道：“正是，小姐認識那張公子？”

“不認識！”刁小蟬問他，“張公子為何鞭打太學生？”

那人道：“那被打的太學生叫陳宮，聽圍觀的人說他在長樂坊與幾位同窗閒嘮，說十常侍賣官鬻爵禍國殃民，剛好被張公子撞了個正著，便將他拿住剝了衣服，拴在門外槐樹上，拿鞭子沾了水抽打，一則出氣，二則示眾！”

刁小蟬正出神，突然聽到一聲犀利的慘叫，驚得她心頭一陣顫慄，身上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本不想多管閒事，何況還要與那個張奉打交道，但聽到這樣淒厲的慘叫聲，又實在於心不忍，於是轉身對喜鵲兒道：“咱們下去瞧瞧吧！”

喜鵲兒扶刁小蟬走下車，讓護衛們在原地等候，向那熱鬧處走去。

兩人來到人群外圍，遠遠地看到樹上綁著一個上身赤露的男子，旁邊站著一名魁梧的壯漢，手裡攥著一條皮鞭，正一下一下地抽打在那人身上。

鞭子每抽一下，那人便慘叫一聲，身上已被抽得鮮血淋淋，讓人看得著實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