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費解些(爆更三)
就在眾人浴血奮戰,力竭透支,千鈞一髮之際……
“殺……救出公主……快衝——”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揮舞著鐵戈身先士卒。剛正嘹亮的怒吼聲穿透雲霄。
守拙等人聽到這呼喊聲,不由得齊齊地鬆了口氣,如同久旱逢甘霖。
這蒲州刺史,真是來得太及時了。
“遵命——”官兵們揮舞著長劍,勢如破竹般地殺了過來,
土匪們俱也已損傷過半,人心渙散,
古百坡與程伯獻鬥得正歡,一時之間還沒有決出勝負。
吳霸見官兵殺紅了眼,以前他們弟兄是仗著削脊山天險,易守難攻。如今都被困在碧湖林,這樣下去怎麼行?他大聲喊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吧——?”
古百坡也瞧出端倪來,見官兵越來越多,程伯獻他們卻士氣大振,愈戰愈勇。形式已是大不相同。他大罵道:“小子,你有種,爺爺不陪你玩了。咱們擇日再戰。”
也不等程伯獻回應,帶著隊伍,打馬朝著右側疾奔而去。
程伯獻長舒一口氣,也不戀戰。轉目環顧,見自己的下屬大多受傷,忙著過去清點傷員,幫他們查勘上藥……
“公主——公主——”劉勤見古百坡一跑,就到處找李令月的人影。
他是皇后娘娘派到公主身邊的,主要職責是保護殿下,此時跟丟了主子,他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殿下她現在怎麼樣了……
“公主在這邊……”嵐煙見他好像無頭蒼蠅一般,站在岩石邊,遠遠地朝他招手。
劉勤一喜,急忙向湖邊奔去。只見李令月臉上都是血,正在細心地幫夏候公子上藥。他蹲在李令月旁邊,焦慮道:“公主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李令月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漬,眉頭緊皺。接過嵐霧手中的白布,小心翼翼地幫夏候瑾之繫結。
蒲州刺史看在眼裡,緊幾步跟了過來,見公主衣衫上全是血。他惶恐不已。倒頭便拜,“微臣蒲州刺史魯和,救駕來遲,還望公主贖罪。”
杜六葉抬眼,見魯和長相周正,相貌堂堂的,聲音洪厚而高亢。中氣十足,心生好感。溫言道:“你救駕有功,先起來吧,回蒲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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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進小院,古樸整潔,裝扮得舒心別緻。抄手遊廊外栽著兩棵臘梅,剛吐新葉,到也生機盎然。
正房內燈火通明,醫者忙裡忙外,止血上藥,包紮施針……
暈迷不醒的哼哼聲……
吃痛慘叫地哎喲聲……
接骨時撕心裂肺嚎叫聲……
杜六葉看著守拙背上血溼衣襟,守真為她擦洗時,她也只是咬著牙齒默不吭聲,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氣憤。
“執事,一定要為她報這個仇。”守真捏著藥瓶,雙手攥拳。
杜六葉站在窗前,沒有說話。那古屠夫居然拿著她的畫像,是誰給他的?是為了阻止她去洛陽?還是想要她的命?
如今打草驚蛇,削脊山只怕已經沒有那麼好過了。哎……
魯和帶著夫人,出動闔府上下幫忙,他客氣地向李令月鞠躬道:“公主,寒舍簡陋,還望海涵。”
李令月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醫者為夏候瑾之清創。聞言擺首道:“不必多禮。他的傷可要緊?”後一句卻是向著醫者說地。
見問,老醫者惴惴地抬起花白的頭髮,畢恭畢敬地答道:“回稟公主殿下,這位公子只是皮外傷,並未傷及筋骨,休息時日方無大礙。”
“那就好……”李令月轉念一想,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她不高興地朝魯和道:“青天白日的,蒲州境內就出現那麼多土匪,你這刺史是怎麼當的?”
魯和才要轉身,聽聞此言,剛正的國字臉一窘,單膝跪地,言之鑿鑿地拱手道:“公主,屬下無能,這削脊山的土匪,在下也曾帶兵剿殺多次。雖然和那古百坡幾次交手,但那賊頭子實在狡猾異常,不好對付……
而且,大多數時候,每遇我等出兵,他們就龜縮在山中,死守不戰。那削脊山背面是千仞立劈,萬丈深崖,根本無險可攀。前面你也看到了,羊腸小道,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一旦撤兵,他又興風作浪,為害鄉鄰商旅……我們也很無奈。就連驍騎將軍,也是多次無功而返。”
“是嗎?”李令月咬牙,默不做聲。
杜六葉聽完,卻沉呤許久。蒲州地處東西兩都之間,連線著洛陽與長安最近的主幹道。且不說如今邊疆戰亂,災年頻現,各地流民四起。皇后娘娘急於遠離長安,脫離宗室舊戚的掌控。另闢蹊徑,培養屬於自己的新貴權勢。
分身乏力,也沒有空收拾這些盜寇。
所以,如今繞過削脊山,勢必線放得更長,風險更大,也未必有益處。總之走哪條路都不能確保安全。
但是,在京都重鎮,心臟之間,居然有這樣的強匪存活。也不得不說這是一樁罕事。細細想來,那古屠夫有恃無恐的樣子,似乎連公主都不放在眼中,這就耐人尋味了。
“師姐,我們一定要除了這幫惡匪,為民除害。也替夏候公子和守拙他們出口氣……”李令月恨呼呼地望著杜六葉。
魯和暗暗咂舌,這麼小的兩個丫頭片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們難道還能比得過赫赫有名的驍騎將軍?
聽了李令月這話,程伯獻也望向杜六葉,古百坡這個老匹夫,雖然他們還沒有決出勝負,但留著他終究是顆毒瘤。再說,他還沒打過癮呢……
見大家都看著杜六葉,魯和只得暫時不動聲色。
除掉古百坡?哪有這麼容易?杜六葉來回踱步,她時間也不多,還要在這小小蒲州城浪費嗎?山中適用火攻?但此時春季偏偏溼潤多雨,水攻?那窮鄉僻壤,水引得上去嗎?除非銀河決了堤……那怎麼辦呢?
魯和見她也無良策,心中訕訕然,並不跟她們一般見識,畢竟是公主帶來的人。好生招待就是了。
見夏候程氏一臉倦容,魯和陪笑打破沉默道:“夏候夫人,你們路過鄙處,怎的不打聲招呼?我也好派侍衛護送各位。”
“是啊……是啊……”魯和的夫人原本姓湘。年方三旬,長相富態,也附和著虛扶起她。
“我……我……此去魏州,原沒有與家夫商量,也不好打擾。”夏候程氏有些精疲力盡,這段時日真是諸事不順,在老家又受到排擠,路上又遇到劫匪。不知道去了魏州夫婿任上,又當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