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曾經的、

打電話給呂哥報告了情況，然後，孫奧被陸續接到訊息的醫生護士，抬進了手術室。

除了黃一揚，所有人，阿嶽，萱萱，老狄，蘇凱，都跟去了手術室門口。

病房裡的黃一揚，握著司青的手，喃喃的說:“老婆，醒醒吧，起來看看孫奧……”

一直到凌晨3點鐘，手術室的等終於滅了。

醫生出來的時候，辛櫻第一個趕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似乎一瞬間都聚集到了一起，所有人也瞬間屏住呼吸一樣，死死的盯著醫生的嘴唇。

“情況不太樂觀，暫時是穩定下來了，先送ICU監護。你們誰是家屬？？？”

辛櫻即便再這個情況，還不忘記孫奧的囑託，她沒有直接說出孫奧心臟的病情，而是低頭頷首，跟醫生小聲的說：“我，我是。”

醫生似乎剛要開口，卻被辛櫻一個自然的轉身打算，她溫溫柔的說：“大夫，我們這邊說吧。”

醫生瞬間就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順當的跟著辛櫻去了走廊角落。

所有人都知道，孫奧現在情況很危險，大家都在盼著孫奧能醒來。

而只有辛櫻，只有她一個人知道，孫奧到底有多危險，多嚴重。

滿眼似乎都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荒蕪，辛櫻孤獨的，沒了方向，沒了信念，她踟躕的一直解鎖和關掉之間來回按動手機。

她想打給孫舒，應該打的......已經太嚴重了。

她無法承擔，如果孫奧真的出事，他的家人該來再見見他的。

細碎的腳步來回走著，辛櫻此刻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要炸開了一樣。

又一天，黃一揚甚至連躺下都不肯，老狄只得把給他開的輸液藥，就這麼讓他坐著全打完。

單單只是這樣看著司青，他的腦子就已經湧現所有那些，他們在一起的所有日子。

記憶閃回到童襄的那個晚上，雨水隨著她摘下的頭盔，順著劉海一滴滴掉落，似乎那一眼，就是一生。

終於，在這一天的深夜，司青醒了。

被黃一揚緊握著的手，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黃一揚緊緊的盯著著一秒的變化，盯著司青。

她睜開眼了，很慢，很費力。

呼吸面罩被撥出的哈氣籠罩得有些模糊，司青斜著眼睛，看到了早已經因為熬夜而憔悴的黃一揚，一臉胡茬的，目不轉睛看著她。

“乖，我去叫醫生，”

司青微微的又閉上眼，直到翌日，才真正意義上的，清醒過來。

已經摘掉面罩，可以坐起來了。

辛櫻得知這個訊息，確忍著沒有去病房探望她。她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孫奧的情況說出來。

萱萱和蘇凱趕來的時候，黃一揚正在一勺勺的喂司青吃粥。

臉色已經好太多了，萱萱微紅的眼底，映襯著她感恩的笑意。

所有人都在，黃一揚，林暢想，老狄，萱萱，蘇凱，阿嶽。

大家都在，可唯獨……她沒有看到孫奧和辛櫻。

忍了將近一上午的疑惑，司青終於微弱的問出口，這個大家都在極力隱瞞她的事實。

“孫奧呢？”

所有人剎那間沉默，屋子彷彿沒人一樣的安靜。

半晌，只見黃一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孫奧大前天晚上來看你，門口遇見尤了。兩個人……打起來，被尤刺了四刀，現在……”

隨著被司青握的更緊的手，黃一揚又說:“現在還沒走出ICU，還在觀察。”

司青顫抖的嘴唇，似乎半天才意識到，這話意味著什麼。她目光一轉問:“那尤呢？？”

“自殺了……”

一瞬間，司青彷彿覺得自己錯過了萬年已久般的，一口氣提在嗓子眼，吐不出來。

黃一揚放下粥碗，拍著她的手背，定定的說:“再吃點吧，一會兒，我陪你去看他。”

司青這才像乖巧了一樣的，接著又吃了幾口粥，之後，被黃一揚和萱萱扶著，去了ICU。

隔著玻璃，她只能看到孫奧安安靜靜的就那麼躺著，躺在那裡，就像睡著了一樣。

空氣彷彿在那一瞬間靜止，司青趴在玻璃窗前，控制不住的淚，噴湧而下。

一定不要出事，孫奧……我求求你醒過來。

內心極度的哀痛似乎哽咽在喉，司青有些微微的趔趄。虛弱的，被黃一揚又扶了回去。

此後的每一個小時，黃一揚都按她吩咐的，去看一眼孫奧……

也許真的是惺惺相惜，那天傍晚，孫奧終於穩定下來，也被轉進加護病房了。

被黃一揚喂完晚飯的司青，想要去看看孫奧。被黃一揚扶進去後，阿黃跟自覺的，看了看辛櫻。然後低頭跟司青說:“我倆先出去了，一會你喊我，我進來接你。”

安靜的病房裡，此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司青的眼淚，模糊了雙眼，她抽動的嘴叫，彷彿發不出一絲聲音一樣，直直的看著眼前，遍體鱗傷的孫奧。

“你怎麼這麼傻啊……你這樣，又讓我怎麼安心。非要這麼還回來嗎？”

哀默的情緒湧動在喉嚨，幾度泣不成聲的啜泣，讓門外的黃一揚和辛櫻也鼻頭酸楚。

“孫奧，我不恨你，我從來沒曾恨過你。只怪我們緣分太淺，無緣一起走完餘生，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啊……一直都是。”

將近十二年的糾纏，彷彿就在此刻得到一個最完美的結局一樣，終於不愛了，也不恨了。

可是即便不愛了，孫奧永遠也在她心裡佔據著極大的位置。

那晚，司青睡得很疲憊。

黃一揚也終於，趴在她手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