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想觸碰他

不多時，熬好的藥被端了過來，任遠接過，走過去就要喂。

福叔見此，道：“殿下，您剛回來，都還沒有歇息呢，這種事由我來吧。”

任遠頭都沒抬一下，只吩咐：“你下去，把門帶上，別讓風吹進來了。”

福叔得令，出去拉上了門。

任遠在床頭坐下，吹涼一勺藥，喂到任夢生嘴邊。任夢生的嘴巴閉得緊緊的，任遠試著餵了一下，結果藥水順著下頜一路下滑到衣領裡，任遠趕緊拿袖子給他擦了。

任遠一時束手無措，也不知如何進行了。乾脆放下湯碗，給任夢生擦臉上的細汗。

擦著擦著，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任夢生睡著了。

毫無防備。

任遠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看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唇。

就是這一張臉了，每日每夜出現在任遠腦海裡。

乾淨，稚嫩，卻有一股致命誘惑。

任遠定定看著，目光愈發深邃。

不自覺地吞嚥一下。

那股感覺又湧上心頭，掙扎，懷疑，心悸……一切的一切充斥在腦海裡，把原本的理性擠到小小一隅。

腦中響起一個聲音：任遠，不必裝了，屋子裡除了他，就只有你一個人。

你想要的，真正的想法，不斷被否認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一直以來……其實你都是知道的吧。

再怎麼裝傻，也該明白過來了。

是啊，他睡著了。

第一次可以在他面前不用隱藏任何心意，也不用再費力去欺騙自己。

想觸碰他……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想去觸碰，就這麼一次……一次……

腦子裡一片渾噩，但有一個意識仍然主導著自己。

沒有人會發現的。他只是想……

眼中一暗，任遠俯下身子……

……

任夢生猛然睜眼，屋裡除他之外，再無他人。

眼前白茫茫一片，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腦袋仍是昏昏的，任夢生咳了幾聲，馬上有人進來，正是福叔。

福叔跑到床邊，放下手中的藥碗，喜不自勝，道：“四殿下，您終於醒了！”

任夢生點了點頭，隨即想起什麼，問他：“二哥回來了嗎？”

“二殿下已經回來有兩天了，他來看過您幾次，要是您早點醒來還能見他一面。他如今不在府中，進宮去了。”

任夢生道：“進宮……”

福叔走過來，給任夢生把薄被蓋好，感慨道：“是啊，咱們二殿下如今是做大事的人，天川這一趟回來，立馬就進宮向陛下稟告了。”

“原來如此……想來我昏睡了好些天……”

福叔道：“那可不，真是嚇壞了奴才……四殿下，您別怪我，二殿下問起奴才時，奴才沒有直言是五殿下和六殿下失了手，撞您下去的……就怕二殿下生起氣來，拿他們兩個開罪，傷了兄弟情分……”他說著，聲音沉下去，臉上有幾分愧疚神色。

任夢生聽罷，卻只輕輕嘆了口氣：“你思慮周全，這麼做是對的。二哥回來你就告訴他是我不小心跌進去的就是了。”

福叔輕輕道：“奴才說了，但二殿下分明不信的樣子，眼見他發火，我就只提了五殿下和六殿下一句，憑他的機敏，恐怕多少猜到了……”

“沒關係，我去跟他說。”

福叔嘆了口氣，幾分不忍：“四殿下，您受委屈了。”

任夢生只輕輕搖了搖頭。

福叔心頭酸澀，轉身把溫熱的藥湯端起來，道：“殿下，喝藥吧，不然等二殿下回來，見你沒有吃藥，又要不開心了。”

聞著那股味，任夢生的眉頭便皺起來了。

福叔心下了然，自錦盒裡拿出幾顆梅子糖，笑道：“知道殿下怕苦，二殿下給您買的梅子糖還有呢，二殿下很少對人如此，聽說這還是他專門拖六殿下去蘇州買的，這份情意對旁人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