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不清這悲傷的愛情2
要不是因為他是紀延柯的發小,她一定不會相信旭冽的職業竟然是警察,還是特警。
她合上面前的書,摘掉眼鏡揉揉因為長時間戴眼鏡被框架壓得有點酸澀的鼻樑骨,頗為好聲氣地說:“你打錯電話了?旭隊長,”
敬清可不信他有這個閒情逸致的大晚上找自己聊天。
這邊旭冽一聽就笑了:“瞧這話說得,我不能找你聊聊麼?”
“主要是你晚上有時間空出來的這件事就很令人匪夷所思,”
“真厲害啊,一句話都不饒人,怪不得延柯今天被你嗆得夠厲害。”
“我什麼時候嗆他,他不嗆我就不錯了。”
“從知道你準備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開始,他就動用了周邊的力量,到處幫你找房子,還要自己先去看一看,提前稽覈一下,你也稍微收下些他的好意。”
“旭冽,我只是想盡量讓他在我生活中佔據的比例慢慢減少,對於離婚的我來說,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敬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想住在乾西苑的原因實在太簡單,因為每個角落都充斥著關於他的回憶。
“誒,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勸你,但是延柯真的過得也不見得多好,你住院的那段時間,他....”旭冽這樣欲言又止的模樣真叫她覺得沒來由的惱火。
“你別說,我也不想聽。已經離婚了,現在知道什麼對我來說都沒意義。”她迅速了斷旭冽還沒開口的話。
後來結束通話電話敬清便一直在科室裡面看化驗單,離凌晨12點還差十分鐘的時候值班室的護士來喊敬清,說23床孕婦血心率突然增快,
她掛上聽診器,忙去檢查,好在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後續需要多加觀察,
檢查完便往自己值班室走,路過一個病房的時候突然聽到裡面有哭聲喊叫聲,還有求救聲,
敬清停下腳步,傳出這些奇怪聲音的是陳玲玲的病房,她想都沒想立刻推開病房門進去,結果就看見陳玲玲蜷縮在牆角緊緊的護著肚子,而穿著病號服的高個少年沈司躺在陳玲玲身邊的地上蜷縮成一團,病號服上還有滲出來的血跡,兩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手裡拿著伸縮的棍子,
因為突然闖進來的敬清,那兩個男人面露狠意,
敬清立刻就拿手機準備報警,
“你敢報警,老子今天也要叫你好看”其中一個矮點的男人拿伸縮棍指著敬清的頭,罵著髒話,
陳玲玲在看見敬清的瞬間,一直重複著救我,求你救救我們,敬醫生,
手機卻響起來,她看見上面來電人是紀延柯的名字幾乎出於本能的立刻接通,“我在醫院你快來....”
另外一個高個男人的動作比敬清更快,一把搶過她的手機,摔在地面上,然後腳立刻跟著踩在上面,手機螢幕瞬間碎裂,
“別多管閒事,”他聲音粗糲,帶著戾氣,臉上有一道長疤,看著就是惡人的面相。
敬清直覺上就覺得不對勁,立刻準備出去找人來幫忙,結果剛轉身,彭的一聲響,伴隨著陳玲玲的尖叫聲,那個鐵棍子已經一棍子砸到了她的後腦勺上,
她覺得眼前一黑,控制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一下子摔在地上。
病房門口傳來了一陣極其輕緩的腳步聲。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看起來應該有五十歲左右,穿短款中山裝,拄著柺棍,走路的時候有些坡腳,眉眼銳利帶著戾氣,看見穿著白大褂的敬清躺在地上並沒有任何表情,
而那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人顯然很害怕,“鄒老,”
“這是怎麼回事?動其他人幹嘛?”
“這個醫生突然進來,還要報警。”
“所以你們就把人打的躺在這?”不怒自威的聲音很低沉,有些沙啞,敬清覺得這聲音忽遠忽近,聽得不真實,她用手撐著力挪到角落,後腦勺鈍鈍接連不斷的疼痛感襲滿全身,
她意識到這個老人應該就是陳玲玲口中那個一直用各種手段威脅她的人,滿滿湧起一陣恐懼感,
敬清正要開口說一句什麼,走廊傳來腳步聲。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男人如同從天而降,突兀地出現在了她面前。
穿著短款褐色夾克的男人眼神銳利,言語間帶著令人無法接近的冰寒之氣:“鄒老,不是說好,放過陳玲玲。您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
“呵——”鄒老冷笑得厲害,“我只答應你放過陳玲玲,但是沒說要放過她肚子裡的這個孽種,敢在我眼皮底下跟別的男人上床,我豈能留著她肚子裡的孩子。”
賀珺煬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捂著胃的沈司,臉上仍舊是未變的表情,好半晌,才淡淡開口:“那為什麼動沈司?”
坐在沙發裡的鄒老這才慢悠悠地發話:“這手底下的人沒記性也沒眼色,不知道這是賀總的人?”
話音剛落地,後面的一個男人抬起腳,分別揣在那兩個黑衣男人的腿彎處。
“陳玲玲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孩子不能留。”鄒老皮笑肉不笑,
僵持的瞬間,陳玲玲突然意識到自己腿上慢慢有股熱流往下去。低頭愣住,是血。
一看這情形,鄒老顯然覺得達到自己目的了,笑笑,攤開手,“既然賀總出面了,那我當然要給賀總一個面子,我們走。”
賀珺煬立刻去按床頭鈴,護士和護工趕緊把陳玲玲送進手術室,又把沈司抬上移動床,看敬清蜷縮在地上不知道她到底哪裡受傷了也不敢動她,
“你還好麼?”賀珺煬蹲在她的面前,不敢碰她,
她只覺得耳朵裡面好像充血一般,滋滋啦啦的聲音吵得她頭疼,
紀延柯接到電話趕到這裡的時候就看見她蜷縮在牆邊捂著自己的後腦勺,皺著眉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你怎麼了,清清,”
她有些茫然的抬頭,這個角度,他和她正面相對,她視線模糊,薄荷香氣卻讓她慢慢鎮定下來,紀延柯好像在說些什麼,但她實在聽不清,耳朵裡面實在有太多其他的聲音,實在太吵了,她聽不清,只剩下他溫暖的手捧著自己臉頰的溫度是真實的,
裴易幾乎是跟著紀延柯一起衝進來的,趕緊讓紀延柯把她放在移送床上,
到了手術室門口,紀延柯才發現自己的袖口被她緊緊抓住,
低頭看見她眼神裡包含了太多,是害怕,是恐懼,
紀延柯顫抖著聲音試圖寬慰她,“別怕,別怕,我在這,”
裴易已經先進去更衣室換手術衣,護士扯開敬清拉著紀延柯袖口的手。
催促讓他趕緊出去,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