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舌戰大佬
那十幾名大人物陰沉地盯著秦牧。
如此情景竟彷彿將周圍的空氣都瞬間凍住般，令人不寒而慄！
在場的幾百人，無論是警察還是軍事情報處的人。
無論是心向秦牧的尹子維張宇，還是一直針對秦牧的徐輝，此刻竟都不禁噤若寒蟬，就連呼吸聲都在壓制，生怕發出任何一點聲音，惹怒那十幾名大人物！
那可是一幫能撼天動地的大人物！
是他們這群底層小人物永遠都不可能企及的大佬！
如果不是因為秦牧和宋鴻信，他們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親眼見到這些大人物。
只能透過報紙、新聞！
這，就是現實層級的差距！
誰都知道，得罪他們，無異於自尋死路。
而秦牧，此刻已然惹得這群大佬勃然大怒！
尹子維與張宇互相對視一眼，都不禁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後背更是冷汗淋漓！
他們想幫秦牧，可在這群大佬的面前，他們實在有心無力！
而徐輝此時卻在心中暗自狂喜：
秦牧啊秦牧，你得罪了這些大佬，那只有一個結局：死無葬身之地！
媽的，活該！
誰讓你這孫子竟然敢打傷我的腿？
然而！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際。
秦牧突然往前一步，直面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幫氣勢逼人的大佬！
“沒錯！”
“我就是秦牧！”
“宋鴻信就是我殺的！”
秦牧的聲音不卑不亢！
竟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面對這高高在上的十幾個大佬，秦牧竟然還能如此淡定？
難道他真的不怕嗎？
而張宇尹子維二人，更是對秦牧充滿了敬佩！
換作他們，在這十幾位大佬面前，只怕話都說不利索，更別提如此不卑不亢了。
可這卻讓一旁的徐輝心中更是憤恨不已：他秦牧憑什麼？殺了國家要員，還踏馬這麼理直氣壯？
殊不知，此時的秦牧知道，自己之前想利用徐輝手下的槍為藉口，準備的說辭來強行推脫已經不可能了。
所以，他才大大方方地站了出來！
突然，汪雪琪向前兩步，直接站在了秦牧的身前，大聲道：“人不是秦牧殺的！”
“是我殺的！”
說著，她緩緩把手裡的槍舉了起來，這一舉動，瞬間讓現場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紛紛舉起槍對準汪雪琪。
“我就是用這把槍殺的宋鴻信，槍裡還有多的子彈，不信你們可以去做對比！”
“宋鴻信身體裡的子彈，就是從我這把槍裡射出去的，而不是秦牧手中的那把！”
可眾人似乎並不在意汪雪琪的話，紛紛厲喝道：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聽到沒！”
局勢瞬間緊張了起來，稍有不注意便會擦槍走火！
可汪雪琪還是不甘心，再次重申：“人真的是我殺的，而且，我就是日本特務……”
然而，當她剛說出“日本特務”四個字時，秦牧已然一把搶過她手裡的槍，連同自己手裡的槍，一同扔在地上。
隨即狠狠瞪了一眼汪雪琪！
他的意思很明確：不要亂說話！
不待汪雪琪開口，他隨即舉起手，然後再次掃視了一眼那十幾名大佬！
他也知道再強行承認是自己殺的宋鴻信，這已經不可能了！
畢竟汪雪琪不僅主動站了出來，還提到了最為關鍵的證據：子彈！
於是大聲說道：“各位，人的確是她殺的！”
“但他宋鴻信是個背叛國家，背叛民族的大漢奸！”
“常年以來，他憑藉自己外交部主任秘書的職務，幫助鬼子竊取機密情報！”
說到此，他再次看了一眼汪雪琪，又繼續不卑不亢地說道：“各位！”
“我秦牧是軍事情報處的人，我的職責就是抓捕漢奸特務，這是委員長和戴處長給我們的使命！”
秦牧知道，這群大佬就是宋鴻信經營的人脈，就是他的背景！
現在宋鴻信死了，他們是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這個小角色的。
所以，他必須借勢！
而委員長和戴處長便是明面上最好的“勢”！
果然！
他觀察到，聽到委員長和戴處長這兩個名字，那十幾名大佬的眉頭都不禁皺了皺。
於是繼續說道：“我今天也並不是為了殺他而來，只是要抓他回去配合審訊調查！”
“至於最後如何處置他，我秦牧自然沒有權利，更沒有權利私下處決他，而是要看委員長如何處置！”
“可是，此人拒絕配合，強行反抗，不僅如此，還意圖槍殺我和我重要的證人！”
說到此，他看了眼汪雪琪，繼續說道：“宋主任的死是個意外，我也不想，可我的證人也只是為了保護我，和自保，這才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見那十幾位大佬沒有說話，秦牧又連忙從懷中掏出一份罪狀，搖了搖，繼續大聲道：
“如果你們不信，可以看看我手裡的這份罪狀！”
“這是宋鴻信親筆寫的罪狀！”
“上面有著宋鴻信這些年所犯下的所有罪行！”
“如果各位還是不信的話，可以拿去對比筆跡！”
正說著，徐輝突然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各位領導，你們千萬別信秦牧的鬼話！”
“這都是秦牧逼迫宋主任寫的！”
“我親眼看到的，你們不要相信他！”
“他秦牧這就是屈打成招，誣陷國家要員，不僅如此，他現在還殺了宋主任……”
秦牧突然冷笑一聲，看向徐輝，打斷道：“你親眼看到的？哪隻眼睛？”
徐輝愣了愣！
他分明真真切切地看到，那個女人打傷了宋鴻信的胳膊，秦牧用匕首逼著宋鴻信寫的罪狀！
可這秦牧竟然還敢狡辯？
真把他徐輝當傻子嗎？
原本，他還只是想抓秦牧審問出他的真實身份，好藉此立功！
可現在不一樣了！
秦牧得死，必須死！
不然他這一槍豈不是白捱了？
想了想，連忙說道：“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秦牧笑了笑，道：“你親眼看到了，我和我的證人也親眼看到他是自願交代罪行的，我們可是四個眼睛，比你還多兩個！”
“而且，你用你那睿智的腦子想一想，如果是我逼迫宋主任寫的，他怎麼可能寫得如此詳細？”
“雖然宋主任意外死了，但這份罪狀上的事情，都是可以去調查的，一查便知！”
徐輝懵了，無論他怎麼轉動自己的腦子，一時間竟都想不出如何反駁！
此時，一位大佬突然站了出來，沉聲道：
“正所謂死無對證！”
“人都已經死了，還怎麼查？”
“再者說，誰不知道你們軍事情報處的規矩，生進死出，人一死，你們豈不是隨便給他扣帽子，憑你們的手段，要什麼證據弄不到？要什麼證人找不到？”
秦牧皺了皺眉，直勾勾地看向那個大佬。
殊不知，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內，戴處長也皺了皺眉，直勾勾的盯著那人！
秦牧再次冷笑一聲，道：“這位領導，軍事情報處可是委座親自設立的，你如此汙衊我們軍事情報處的作風，難道是對委員長有什麼不滿嗎？”
那人皺了皺眉，心下暗驚，沒想到秦牧竟然如此狡猾，抓住自己說話的漏洞，借用委座來壓自己！
但他雖然不甘，可又沒什麼辦法反駁！
難道真的說自己對委座不滿嗎？
殊不知，轎車內的戴局長也聽到了秦牧的這句話，嘴角竟不自覺微微上揚了起來，看向秦牧的目光，也不禁變得期待了起來。
不料，另一位大佬站了出來：
“你剛剛說你和你的證人都看到了，可既然她是你的證人，那我們又如何相信她和你不是一夥的？你們二人串通好誣陷宋主任，也不是沒有可能！”
徐輝也連忙站了出來，道：“沒錯，親眼見到的可不只是我，還有我手底下幾十名兄弟！”
秦牧先是看了眼這名高官，又看向徐輝，反駁道：“按照剛剛這位領導所言，你的兄弟自然都是你的人，所以，你們也有可能串通一氣，誣陷我！”
徐輝再次懵了，他萬萬沒想到秦牧竟然如此狡猾！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還有張宇，他是三組的人，他總不可能和我是一夥的吧？”
“他也親眼看到了！”
秦牧像看傻子般看了眼徐輝，不屑地一笑，隨即看向張宇，說道：“張隊長，那你說說吧？你都看到了什麼？”
張宇先是一愣，隨即連忙站了出來，說話卻並不哆嗦。
殊不知，他早已被秦牧此時表現出來的淡定、才智、口才所折服，更是深深被秦牧的不卑不亢所鼓舞。
於是大聲說道：“我親眼看見宋主任是主動寫下那份罪狀的！”
聞言，徐輝徹底傻了！
心中怒火中燒，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覺間竟有些後悔，自己明知道他們是一夥的，竟然還讓張宇出面作證，這不是間接幫了秦牧嗎？
最終，他還是乖乖退了回去！
又一名高官看不慣秦牧如此狡辯，於是沉聲道：“秦牧，少廢話，你還沒回答問題，說，你怎麼證明你的證人和你不是一夥的？”
秦牧笑了笑，轉身看向那名高官，道：“很簡單！”
那高官一愣！
殊不知，汽車內，戴處長的目光變得更加期待了！
秦牧說罷，又掃視了一眼尹子維和張宇，大聲道：“有誰親眼看到宋主任自願寫罪狀的？”
不料，此言一出，張宇和尹子維不約而同地上前一步，大聲道：“我看到了！”
在他們二人的帶動下，三組那一百多人竟紛紛站了出來，齊聲喊道：“我們都看到了！”
一時間，喊聲響徹整個墓園！
讓那十幾名高官都不禁一怔！
秦牧收斂笑意，再次看向那十幾名高官，道：“我可以串通我的證人，但各位，這幾百人是我秦牧一個人就能串通的嗎？”
“除非所有人都像徐輝隊長那麼睿智，不然應該都不會相信我一個副隊長能串通這麼多人吧？”
突然被提到的徐輝，再次一愣！
目光中全是憤怒，但又沒辦法反駁！
此時，汽車內，戴處長竟直接笑出了聲，道：“有點意思！”
不料，此時另一名高官也站了出來，沉聲道：“秦牧！”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但宋主任的的確確是被你和你的證人殺死的，宋主任是國家要員，他是不是漢奸也不能僅憑你手中的這份罪狀決定，還得詳細調查！”
“可你，已經犯了殺害國家要員的死罪！”
秦牧剛要開口，不料此人突然大喊一聲，道：“來人，給我把秦牧抓了，送到軍事委員會，我倒要看看誰敢阻止！”
秦牧皺了皺眉，心中暗叫不妙！
一股強烈的不詳感，頓時湧上心頭！
果然，無論他成功反駁多少次，始終敵不過實實在在的權力！
這群人見說不過自己，現在已經打算直接強行動用武力。
只要他們抓了自己，只怕自己手中的罪狀，和證人汪雪琪，都將被毀掉。
而自己也一定會被判定為栽贓誣陷宋鴻信，更是殺害國家要員的死罪！
此刻，他愈發覺得在這個混亂的時代，權力的重要性！
見狀，張宇、尹子維都不由地緊緊握住了拳頭，他們擔心秦牧，更替秦牧覺得冤枉！
但他們人微言輕，又能幫秦牧做些什麼呢？
汪雪琪此時絕美的容顏更是陰沉到了極點。
而與之相反的是，徐輝此時已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眼睛似乎在說：秦牧，你不是很會說，很能狡辯嗎？有本事你再狡辯啊？
殊不知，此時，轎車內的戴局長已然皺起了眉頭。
但他並沒有任何行動，甚至連下車的意思都沒有！
秦牧知道，此時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面對即將上來抓捕自己和汪雪琪的那些人，秦牧不自覺地把手伸向後腰，緊緊握住了那把玄鐵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