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傻眼兒
女掌櫃猶豫了一會兒，慢慢吞吞的說，“一百四十文錢，不能再少了”。
一百四十文，一共少了十六文錢，對於這個價格姜溫還是覺得不夠划算。
略微思索了一番，姜溫又報了一個數字，女掌櫃一口否決，“不行不行，這個價格我們鋪子裡賣不了”。
見此，姜溫很是遺憾的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便算了吧，我們再去別家鋪子看一看”。
說著，姜溫拉起姜無尤的手便往外走。跨出門，姜無尤便低低的喚了一聲“溫兒”。
對於一百四十文的價格能夠買三套衣服，姜無尤覺得這已經很划算了，而姜溫說的一百三十文，人家又說了不賣，姜無尤實在是搞不懂姜溫是在折騰什麼。
姜溫不理會姜無尤有些著急的聲音，只是低低的叮囑一句，“別說話，看我的”。
“哎，你們等等，一百三十文，賣給你們”女掌櫃看他們當真走了，立刻追出來喊道。
姜無尤拽了拽姜溫的胳膊，姜溫看他挺高興的樣子也是有些無奈，只是在原地回過頭來，說“一百二十五文錢，我們立刻付錢拿衣服”。
女掌櫃從來沒有見過像姜溫砍價砍的這樣厲害的小姑娘，嘮叨著“說好的一百三十文，怎麼又變成一百二十五文了？”
看姜溫站在遠處沒有動，有些不開心的說，“算了算了，一百二十五文就一百二十五文吧，不能再降了，賣給你們”。
姜溫這才有些得意的看了姜無尤一眼，意思是看我厲害吧，然後拉著他笑嘻嘻的進了鋪子裡。
“嬸子，真是謝謝您呀，我們暫時就在這鎮上住下了，下次買布匹，一定還來您您家鋪子買”。
拿著包好的衣服出了鋪子，姜無尤心情也好了幾分，略帶著羞愧撓了撓頭，認真的誇姜溫。
“溫兒，你今天確實很厲害，竟然便宜了三十一文錢，換做是我，人家要多少錢，我肯定都會給人家的”。
姜溫被他誇得不好意思，自己以前其實買東西也從來不跟人家講價格，然後每次買完東西之後，總是被室友指責自己買貴了，為此還榮譽的被冠名為宿舍最為大方的買家。
後來在室友無數次‘無情’的糾正下才略有進步，想到這些，姜溫有些難過，再也見不到她們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我們還是買貴了，哥哥就不用誇我了”姜溫低了低頭解釋說。
姜無尤更不能理解了，為什麼溫兒說著還是買貴了，但是還是付那麼多錢買了。
不過，見識過姜溫買東西的能力之後，姜無尤已經被她討價還價的本事折服了，所以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問她就好了。
“溫兒，既然你知道我們買貴了，為什麼還要付出那麼多錢來買呢？”
是疑問的語氣，而不是責怪的語氣，真的不是責怪的語氣，姜溫低沉的心情瞬間就被治癒了。
從穿越來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姜無尤探尋審視懷疑厭惡的眼神，在客棧門口的談話，他的語氣也是差到極點。
姜溫是真的以為自己說出買貴的話後，姜無尤會不滿的質自己明知道買貴了為什麼還要買的。
姜溫從來沒有想過姜無尤回事這麼和氣的認真的詢問自己，還帶著一點點兒求知的靦腆。
所以，姜無尤瞬間就被感動，被治癒了，真是個好的開始。
姜溫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認真的為別人解釋過任何原因。
“如果把脈這三件衣服的錢用來買同樣的布匹，那麼買來的布匹至少能做五件這樣的衣服，所以算上他們應該賺的手工費，我們也還是買貴了，但是我們只能那樣買”。
“為什麼？那會兒你還說如果她不願意我們就去別家買的？”
姜無尤不解，這家如果不肯放價，他們完全可以去別人家買的。
“因為我們的衣著就決定了她有賺這些錢的把握，就算我們去了別人家也一樣，甚至要花更多的錢買質量不如她家的衣服”姜溫沉聲說道。
姜無尤很快就理解了，這就是商人的市儈，可是如果商人不市儈，商人還是商人嗎?
回到客棧，姜無尤把衣服拿給母親趙雲雅，“娘，這是溫兒給您挑的，您看喜歡嗎，還有這個包子，帶回來給你嚐嚐”。
趙雲雅摸了摸藍底碎花的衣服，素淨而不張揚，正合了自己的心情，還有那個已經放涼的包子，肉餡的。
趙雲雅咬了一口，很香，一咬開滿嘴的油，還有特別特別難過卻又要壓抑的苦澀，她的孩子呀，錦衣玉食慣了的孩子，對著自己說這樣的肉包子，帶回來給自己嚐嚐，一個肉包都成了奢侈嗎？
“娘，包子不合您的胃口嗎？”姜無尤見孃親咬了一口，然後就慢慢的怔住，保持著咬包子的姿勢，眼眶卻慢慢的紅了，以為是包子不合她的胃口，明明自己吃的時候味道還是不錯的。
姜溫大概能猜出來，她可能是想到什麼過往了，便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孃親，你快吃吧，肚子裡的弟弟還等著嚐嚐肉包子的香味呢”。
趙氏看著這一雙兒女，都那麼乖巧，摸了摸尚未顯懷的肚子，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神色。
“娘是被你們的孝順感動了，包子很好吃，衣服也很好，辛苦你們了，這些本來是娘該給你們準備的，反而讓你們給為娘買，唉”。
讓人送了熱水，姜無尤回了自己住的房間，而姜溫和趙氏是住一個房間的，所以洗澡的時候本來就彆扭的不得了。
結果趙氏還要幫自己洗，姜溫連拒絕都找不到理由，誰讓自己太小了，搓不到後背。
直到洗好澡，姜溫的臉都是紅彤彤的，就像住熟的蝦子，“哎呀，溫兒被水汽蒸的臉都紅了”，趙氏驚歎，這還是姜溫洗三之後第一次親自給她洗澡。
被趙氏這一嘆，姜溫更是無地自容，作為一個擁有二十歲的靈魂的孩子，自己的羞恥心還是很強的好嗎，俺的親孃呀！
“娘，我去看看哥哥換好衣服了沒有，我們去客棧後邊看看有沒有地方可以煎藥”。
姜溫匆匆的穿上新買的衣服，就趕緊的逃離了這個讓人尷尬不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