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祭祀
那地方雖然荒廢過,但離拍攝的地點近,還能節約不少拍攝時間。
最終,王茜同意了村長的提議。
等雨停了,大家一起七手八腳地把東西收拾起來。
搬去了神樹旁的院子裡。
果然像村長說得那樣,這一次沒有巨蛇出現。
但我卻總覺得睡在這裡不安穩。
總有什麼東西伺機而動。
一連幾天晚上,我都夢見青琉和那條巨蛇。
甚至……
還有青琉和我纏綿的畫面。
我被夢境嚇醒,看著黑洞洞的窗,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青琉。
他說喜歡我的樣子。
不像假的。
很快,就到了寨子裡祭祀的日子。
村裡的人都變得忙碌起來。
到處吵吵嚷嚷。
熱鬧非凡。
我卻越發覺得不安。
趁安然得了空閒,我將他拽來。
“安然,你告訴姐。你們祭祀是要幹什麼用?”
安然一臉理所當然。
“進獻貢品,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啊!”
“貢品?什麼貢品?”
我問是什麼貢品的時候,安然沒有回答。
但他眼神飄忽。
我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我一把抓住安然的手腕,力道之大讓他忍不住痛撥出聲。
我直直地盯著他,語氣冰冷。
“安然,你最好說實話。否則……”
我沒有說完,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安然臉色煞白,眼神躲閃,支支吾吾的說,“姐,我……我不能說……”
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閃著光。
我冷笑一聲,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不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安然吃痛,終於崩潰,“我說,我說!是……是活人祭祀!”
“活人祭祀?”
我驚撥出聲,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周圍喧鬧的聲音彷彿瞬間遠去,我的耳邊只剩下嗡嗡的鳴響。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聲音顫抖。
“你……你說什麼?活人祭祀?”
安然哭喪著臉,連連點頭。
“是,每年祭祀,都要選一個年輕的男子作為貢品,獻給樹神……”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
我腦海中浮現出青琉的身影,他清冷的容顏,溫柔的笑容……
難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一把推開安然,跌跌撞撞地朝祠堂跑去。
祠堂裡,氣氛凝重而壓抑。
青琉站在中央,神情肅然,表情冷漠。
他穿著花紋繁複的苗服。
巨蛇盤踞在他腳邊。
村長站在他身側,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眼神陰冷。
祭壇上架著火堆。
空蕩蕩的。
周圍站滿了村民,他們的臉上帶著狂熱和興奮,彷彿在期待著一場盛大的儀式。
所有的人都盛裝打扮。
看得出來,對祭祀很重視。
我衝進祠堂,卻被王茜攔下。
“今羽,你怎麼了?”
劇組也有不少人在這裡圍著看熱鬧。
大家似乎都被氣氛感染。
一臉的興奮。
見到我來,村長眉頭一皺,不悅道,“你來幹什麼?”
我指著她手中的匕首。
語氣急促,“你要做什麼?活人祭祀是違法的!”
村長冷笑一聲。
“違法?這裡是苗寨,我們有自己的規矩!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插手我們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青琉,你告訴他們,這不對!”
青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複雜,卻沒有說話。
我的心沉了下去。
一股絕望的感覺湧上心頭。
難道,他也預設了這種殘忍的儀式嗎?
他不知道自己是貢品嗎?
我走上前去想要救他,身後卻傳來一陣嘈雜。
一個年輕的苗寨男人被帶進來。
他打扮得很精緻漂亮。
但我卻覺得說不出的詭異——他沒有表情。
人們狂熱的吵鬧聲停止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個沒有表情的男人。
他僵硬地走向祭臺。
朝青琉跪拜。
緊接著,村長也開始跪拜,所有的村民一起跪拜青琉。
那場面,讓我不知所措。
劇組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青琉站在祭臺上。
睥睨眾生,儼然是這個偏遠苗寨裡的神。
儀式還在進行。
苗疆男人恭敬地將手腕伸向居高臨下的青琉。
青琉接過村長供奉的匕首。
乾淨利落地劃破男人的手腕,猩紅血液從腕間滴落。
蜿蜒流淌進了祭臺下的樹根上。
被割腕的男人表情並沒有任何異樣,詭異的是,他似乎還很享受。
祭臺下的人也沒覺得有何不妥。
我看著著奇怪的一幕,說不出話來。
血越流越多。
男人的臉色變得蒼白。
我有些於心不忍地提醒,“他快要休克了,能不能別……”
青琉看向我,表情淡漠。
一旁的村長趕緊攔住我,“儀式不能被打斷,否則樹神會降下神罰。”
他表情嚴肅。
“儀式不能被打斷,否則樹神會降下神罰。”
村長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我看著她那張飽經風霜的臉。
溝壑縱橫,一雙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她的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
我強忍著痛楚,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嘴唇也漸漸失去血色。
祠堂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潮溼的黴味,令人作嘔。
可四周的人表情依舊狂熱。
他們似乎完全聞不到這些奇怪的味道,看不出這場祭祀的詭異。
就在這時。
村長喚來安然。
“安然,把母蠱拿出來。”
母蠱?就是那天晚上我在神祠裡看到他們拿的那個?
安然乖巧地將盒子捧給村長。
村長開啟盒子。
拿出了裡面的母蠱。
隨著她手上擺弄母蠱的動作,劇組裡的好多人開始蜷縮起來。
表情看起來很是痛苦。
村長忽然表情陰狠,指向王茜。
“你們這些外來人,妄圖知道神樹的秘密。今天就讓你們作為最終的祭品。”
說著,她開始唸唸有詞。
劇組的人們身上疼痛加劇,開始在地上打滾。
只有我和王茜不受影響。
就連一向高貴清冷的衍熙,此刻也疼得坐在角落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