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赤潮體制的成果
赤潮城,大議政廳。
清晨的光從穹頂的縫隙傾落下來,照亮整座以寒鐵樑柱支撐的大殿。
牆面上,一面接一面的赤潮紅旗垂掛下來,旗角輕輕搖著,像是在隨呼吸起伏。
與過去任何一年都不相同,這裡已經成了整個北境的心臟。
主位上,路易斯靜坐著,女兒才出生不到幾天,可第三天清晨,他照舊站在了這張長桌前,沒有任何猶豫。
他的目光落在身後的巨幅北境總圖上,那是最新測繪出的版本。
地圖上,赤潮的紅色已經從東南一路鋪展,像染開的墨,幾乎把整個北境抹成同一種顏色。
那些曾經分散的領地,如今被這塊紅色緊緊扣住。
大廳的階梯席位已經坐得滿滿當當。
這些人不是赤潮的小吏,而是如今北境真正的中樞骨幹。
各署的主事、副官、統籌官,全是能獨當一面的領地支柱。
幾年前,他們有人還只是農奴、工坊學徒、甚至是被賣到北境的奴隸。
可現在他們披著赤潮的深紅披肩,肩章上刻著赤潮各署的紋記。
他們都是路易斯親手提拔起來的,也是北境新的權力層。
今日不是來討論小事,是要確認赤潮體制是否完成了第一年的目的。
讓北境真正變成赤潮的腹地,而不是一堆勉強綁在一起的舊領地。
大廳安靜到連書記官翻紙的聲音都顯得突兀,待到所有人來齊,會議正式開始。
布拉德利率先起身,他的動作沉穩報告道:“赤潮體制,第一年度融合報告,今日向領主大人呈報。”
他翻開厚冊,輕聲宣告:“第一項,中央集權運作情況。”
“赤潮體制全面執行,七署皆已完成第一階段合署辦公。地方無立法權,由中央統一下達政令,各地駐領官按季度述職,今年共三輪,無一缺席。
赤潮中央發出的三百二十七道政令,全數執行到位,沒有延誤,也沒有被擅自改動。”
話落,大廳內的人像同時換了坐姿。
來自舊貴族地界的官員特別安靜,他們是親眼看見那些所謂土辦法、舊習慣在一年內被一個個拔掉的。
布拉德利合上冊頁:“從行政效率來看,赤潮已經成為北境唯一的中央。”
他沒有加重語氣,但全廳的人都聽得懂,這是已經是既成的事實,不是未來的設想。
“北境共有大小封地約一百六十處。”布拉德利輕敲在冊頁角,對應的書記官幾乎同步寫下數字。
“本年度完全納入赤潮體系者五十四領,佔約三分之一。”
聽到五十四這個數字時,幾位來自新併入領地的官員微微吸氣。
他們坐到這裡,本身就意味著那五十四領之一的徹底沉入赤潮體系,如今親耳聽到這個規模,仍難免心底震動。
布拉德利抬起眼,看向主位:“新融入方式分三類。”
他一條條讀出:“主動尋求加入者十八領,多為災後林地,這些地方在冬災後幾乎無法自我支撐,既缺糧又缺勞力,若不依附赤潮,很難撐過今年的冬季。
以及去年透過災後援助,進入托管式合併者二十一領。”
在場幾位做過賑災統籌的官員神色淡定,他們都很清楚所謂託管,實際上意味著那片土地的命脈已經牢牢被赤潮握住。
“因商路繫結,而在一年內自然沉澱進來的十五領。”
德斯蘭在一旁輕輕呼了口氣,這是他半年奔波出來的成果。
布拉德利翻到下一頁,補充道:“另外去年在北境重建會議上宣佈加入赤潮協作圈的那批領地,絕大多數在過去這一年裡,也從單純合作轉為徹底融入。”
幾名書記官立刻記下“重建會議”四個字。
那是北境混亂後的第一次共識會,也是赤潮真正抬頭的一刻。
布拉德利闔上冊頁,聲音平穩卻沉得更重:“當前判斷,北境的骨頭確實還硬,但真正能拒絕赤潮體制的,只剩下老貴族那二十餘家。”
這句話一出,大廳裡有些細微的笑聲,在座的都是北境政策的策劃者,所以知道,事到如今還未加入赤潮體系的貴族們會有什麼後果。
布拉德利最後總結道:“大部分領地……大人,它們對赤潮的依賴,在這一年的融合裡,已經遠比對帝都深得多。”
路易斯開口,聲音不高,卻壓住了全場:“諸位,做得很好。”
他的話不帶情緒,卻像給這份厚重的融合報告落下了一道蓋章。
眾人未及鬆氣,布拉德利已經在地圖旁展開下一卷冊頁,等候領主的表態。
路易斯微微點了點頭,不是誇讚,而是確認。
那動作讓七署長官的肩背都更直了些。
他抬手示意:“繼續。”
布拉德利來到路易斯側方的地圖前,在地圖的赤潮紅色區域外又點下一筆,語氣穩而不拖:“二,完全融入赤潮體系的領地的規劃方向。”
書記官們立刻換紙,羽筆再次落下。
“第一部分,荒霧平原區,十四領。”
布拉德利在地圖上劃出那片最早被赤潮糧倉體系覆蓋的淺色地帶:“原本是北境最貧的一塊。
但也是最早完成糧倉體系轉化的區域,如今已能被視為麥浪之後的北境第二糧倉。”
布拉德利輕敲冊頁:“融入原因三點,一、春耕完全依賴赤潮種子、冰克拉與地熱溫棚;。
二、賬冊法與糧倉調配執行最徹底。三、災後救濟讓當地民眾對赤潮高度依附。”
在階梯席上,一名剛從穗風村調研回來的年輕官員微微低頭。
他記得一年多前,那些村民看到陌生的赤潮官員時,臉上滿是戒備。
甚至有人怕糧倉接管後要被徵收重稅,寧願躲進林地。
但當第一批糧袋和溫棚建起後,牴觸情緒在現實的溫飽面前很快鬆動了。
他記得那些孩子第一次在地熱棚外排隊領早粥的模樣,手凍得發紅,眼裡發著亮光。
赤潮就是這樣一步一步籠絡人心的。
布拉德利繼續念道:“包括灰麥丘、穗風領、白鬃領、舊洛因領等十四處。”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荒霧區的早春試田已經證明,麥浪領的制度正確,統一排程的生產,比舊制平均高出五成。”
這時農務署署長米克主動上前半步,有些緊張地補充:“農務署有一項追加報告。”
路易斯抬了抬手示意他說下去。
米克由於不懂字,所以數字都是他自己背下來的,但數字分量實打實的驚人:“北境今年在北境新建的七十六座大糧倉,均由赤潮統一保管。所有出入倉手續,都以赤潮賬冊為準,北境各領主只做輔助。
春耕配種……本年度也完全由赤潮排程。種子、地熱棚材料、灌溉表,都按赤潮規劃統一發放。各領地自行分發的情況大幅減少。”
布拉德利點頭,讓書記官將這一項標成重點,接著補充:“現狀已實現赤潮糧倉到鎮糧倉到村倉三級結構。”
幾名來自糧務線的官員臉上露出一點壓不住的自豪,這是他們一年來在北境各地奔波才做的事
報告完產糧的領地,布拉德利翻到下一頁:“第二部分,新礦帶區,十三領組成。”
礦務署署長瓦倫丁語調粗獷卻自信:“這些是赤潮礦務署復刻鍛星模式後的第一批半工業區。”
布拉德利念道:“黑炭峽谷、爐煙谷、錘聲鎮、赤砂坡、北礦甸等十三處。
融入原因三點,蒸汽抽水機救了礦井,滑軌穩住運輸,礦務署統一收購原礦,壓垮舊礦主的小金庫。”
有來自新礦帶區的官員輕輕呼了口氣。
他記得礦井被水灌滿時大家絕望的神情,也記得第一臺蒸汽抽水機啟動那天,礦工們圍著機器轉了一圈又一圈,像是看怪物,真是科技改變世界。
布拉德利繼續:“現狀全部礦井使用赤潮賬冊,工匠署設立三座標準冶煉點……”
路易斯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布拉德利繼續。
布拉德利翻頁:“第三部分,赤潮倉管區。霜牙堡、寒啼鎮、黑峰哨所、落松湖群村……共十九領。
這一塊是冬災後最慘、依賴度最高的區域,多是冬災後領主逃亡,赤潮接管後,把那裡建成倉管區,儲存糧食礦材等戰略物資。”
通商署長德斯蘭補充:“也是未來鐵路沿線的城鎮。”
布拉德利點頭:“工匠署派駐技官修橋修路,防衛署設立三個邊境駐防點,監察司試點無死角管理。”
接著他補了一句:“反抗的舊貴族兩位,已被合理安置。其下屬領兵與官吏全部轉入赤潮序列。”
在場的幾名監察司成員咧了咧嘴,畢竟他們知道所謂合理安置意味著什麼。
“這些地方已經是事實上的赤潮直轄。當地站長的話,比舊領主更管用。”
此話讓幾名年輕官員微微挺胸。
那些村民剛被接管時也反抗過,可當赤潮派的站長帶著第一批糧車來時,那些牴觸就像被雪壓斷的枯枝一樣,自然而然折了。
布拉德利翻至下一卷:“第四部分,港灣南線,八領。破浪灣、舊船塢區、海風堡、石岸村等八領。”
德斯蘭上前補充:“都是新港口預備區。”
布拉德利點頭:“新港口在建設中,港務辦事處已插旗,海上稅務與漁港排程由赤潮代理,準備向港務直轄過渡。”
隨後他補上一句:“由於以工換糧,港灣一帶民眾的配合度極高。”
布拉德利收卷:“其餘地區,有的作為補給節點、有的作為邊哨、有的作為加工區,雖未完全歸附,但已在赤潮體系內半沉澱。
路易斯靜靜聽著,像是在把每一句都記進腦子裡。
最後,他點了點頭示意繼續報告下一項。
監察署長艾琳從席位上起身,動作乾淨利落。
她抱著一卷黑皮賬冊,走到長桌前方,微微躬身:“領主大人,監察司本年度的懲戒報告,呈報如下。”
她的聲音一向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分心的冷意。
“第一項立案情況。”她翻開賬冊,書記官們立刻提筆,“本年度監察司共立案七十一件。”
階梯席上有人輕輕吸氣,這個數量意味著幾乎每四日就有一起案件被揭開。
艾琳繼續:“查實並執行懲戒的案件如下……”
她一條條讀出:“貪汙賑災糧三十一起;截留春耕種子二十二起;私設賦稅、暗中徵收重建費十二起;包庇邪神祭祀六起,其中包括五處祭壇。”
提到“邪神祭祀”時,整個大廳明顯冷了一瞬,彷彿寒意滲入皮膚。
在座的人們多數都經歷了蟲災,那絕不是能輕描淡寫提過的東西。
艾琳合上前半卷賬冊,繼續道:“第二項,懲戒方式。當場撤職六十三人;公開枷鎖示眾二十七人;依法處決十九人。”
她頓了頓,而後將最後一頁攤開:“其中最惡劣的一起,一名負責援助物資的赤潮官員。
在受當地領主賄賂後,挪走整整兩個月的糧配,逼迫災民賣孩以換口糧,被監察司斬立決。”
“第三項,賬本執行情況。本年度北境首次實現賬本格式統一,公開透明。”
艾琳翻動卷頁,繼續報告:“完全納入赤潮體系的五十四領地,執行到位。三十個半合作領地僅執行一半,資料水分巨大。
拒絕配合的領地,從原先的十六家縮至八家,但八家皆無賬本,或直接造假。”
階梯席上出現小小的騷動。顯然,這八家是赤潮體制裡的硬刺。
艾琳抬起眼,看向路易斯:“監察司建議,自春季開始,對拒絕配合的八家領地實施全域賬冊接管,並撤換其主事與鎮官。
至於拒絕配合的八家領主,凍結其個人領主分紅,收回赤潮授予的倉權與礦權,禁止其出境,直至賬冊對接完成。
並建議停止一切賑災與春耕援助,將其列入赤潮黑名單,不再享受赤潮體系內的糧種、商路與礦務優先權。
其次是對三十個半合作領地的懲戒。監察司建議對其執行分紅減半,同時暫停其優先商路與優先倉權,直到賬冊執行達標。”
最後她頓了頓,繼續補充:“這些懲罰都在合約允許範圍。”
這話落下,大殿氣溫像又沉了一寸。
在座官員們都聽得懂,這是對領主本人下狠刀。
路易斯聽完,沒有猶豫:“準了。”
全場的人都明白了,這一條命令下去,那八處領地已無退路,而那三十處半合作領地,也再沒有模糊空間了。
氣氛仍沉在方才的懲戒決斷餘波裡時,教育署長蘭娜從階梯席上起身時。
她抱著那本刻著羽筆紋樣的教署冊卷,走到長桌前,行禮後抬起頭。
“領主大人,教育署本年度的文化滲透與基礎建設成果,呈報如下。”
她的聲音不像艾琳那樣冷,也不似布拉德利那樣穩沉,而是帶著一種教書人特有的清晰與柔度。
但在這一刻,沒有人把她當成善良的老師。
畢竟路易斯說過,赤潮的根必須從孩子身上紮下去,這一署的分量絕不比糧倉、礦井輕。
“第一項鎮學堂建設。”她翻開第一頁,羽筆在書記官那邊幾乎同時落下。
“本年度共建成十七所鎮學堂。分佈在荒霧平原、新礦帶、雪原北線與港灣南線。”
她頓了頓:“學堂課程統一為四類,讀寫課,使用赤潮簡字,算術課,以及各工種因地施教,和《赤潮故事》早期簡本。”
聽到“赤潮故事”時,有人輕輕抬眉。
蘭娜解釋道:“還有《偉大領主路易斯》正式版,目前只是以寓言形式講述赤潮的早期事蹟,讓孩子理解秩序與互助。”
她補充道:“從多地學堂回報來看,孩子們接受得遠比預期快。
北境過去多數孩子連說話都不利索,如今第一批學生已經能用赤潮簡字寫全村的糧冊。”
階梯席上傳來一陣極輕的低語,是抑制不住的驚訝與欣慰。
蘭娜翻到下一頁:“第二項,救濟儀式的標準化。
施粥日已全部改用赤潮太陽紋。各施粥點必須宣讀一句話,赤潮與諸位共度寒冬。”
她抬起頭,看向眾人:“民眾已經開始把赤潮旗與活命聯絡在一起。這是文化滲透中最重要的第一步。”
蘭娜再翻頁:“第三項,來年規劃。教育署準備在下一年度,將在赤潮體制領地增加一輩領地,並增設巡迴講師制度,向未融入領地傳授識字與基礎算術。
若效果理想,兩年內可實現,北境所有九歲以上兒童識字率提升到三成,赤潮體系內區域達到六成以上。”
她最後收起冊卷,微微躬身:“以上,教育署呈報完畢。”
工匠署長麥克從席位上站起,嗓音帶著工匠特有的粗氣:“領主大人,工匠署本年度主要成果,較原計劃超額完成。
一,北境共新建橋樑四十二座,修復舊道;兩百三十里。
二,軌道由原先的七條擴充套件至二十一條,多數在赤潮境內。
三,標準冶煉點擴至六座,礦帶出產比去年提升近一倍半……”
麥克退下後,通商署長德斯蘭緊接上前。
這個瘦削的中年人語速不急,但語氣鋒利:“通商署本年度成果,商路統一,驛站體系成型。”
他舉出資料:“原有七條主要商線,如今擴至二十一條全部納入赤潮掌控。稅額下降三成,貨物流通速度達去年近兩倍……”
接著一位身著白灰色披肩的女子站起。
她是衛生署署長賽瑞爾,路易斯從卡爾文家族帶來的醫師學徒,如今已管著北境所有醫療線。
“衛生署今年在北境各處共建立固定醫療點十九處,流動醫療車隊十三支。流行病處理三十七例,無一擴散……”
一整輪報告聽下來,所有人都聽得出,這一年不是勉強維持,而是全面拔節生長。
赤潮體制的骨架不僅立住了,還開始向外蔓延出新的支線、新的觸角。
整體而言第一年度,不只是成功,而是超額達成。
這一句落地,大殿裡忽然安靜得像連空氣都停了一瞬。
所有人都下意識看向主位。
路易斯緩緩站起身,動作不急,卻像自然地把所有注意力都拉了過去。
他沒有擺威嚴,只是露出一點笑意:“諸位,你們做得很好。”
一句話,讓不少官員肩背微微放鬆,可還沒等他們鬆氣,路易斯繼續道:
“今年的赤潮體制計劃,遠超預期。市場體系跑通,賬冊統一,糧倉穩住,商路全線貫穿……”
大殿裡有人忍不住挺直胸口。
路易斯掃過全場:“這一年,我們接住了北境的天塌。讓無數人有飯吃、有活幹、有路可走。讓他們知道赤潮來了,冬天不會讓人餓死。”
階梯席上許多來自災後地區的官員微微垂下視線,那些畫面他們再清楚不過:
瘦到露骨的孩子捧著熱粥的手在發抖,礦工第一次喝到熱湯時的沉默,雪原婦人對著第一口乾糧哭得說不出話。
路易斯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力量:“北境無數人因為你們的工作而活下來了。這不是一句漂亮話而是事實。”
有人喉結微微動了動。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他停頓了一下,“是你們每一個人,讓北境從廢墟里站了起來。”
短短几十個字,卻讓大殿裡不止一個人眼神發熱。
沒人敢出聲,但那股自豪像從地脈裡往上衝一樣。
接著路易斯收住語氣,換成更柔和的:“但我們的任務沒有結束。赤潮的第二年,會更難,也更大。”
眾人齊齊坐直,表示認真。
路易斯抬手指向巨幅北境地圖:“我們要把這些紅線變成真正的血脈。要把每一條路、每一條礦線、每一間學堂、每一座倉庫都連線成同一個體系。”
接著他語氣一轉:“至於分紅。”
大殿裡的空氣明顯動了一下。
路易斯笑意更深了一分:“每位官員,都有自己的那一份。今年的收益分配,按規矩發。你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這是你們應得的。”
有人幾乎按不住地抬頭看向他。
“至於各領地的分紅,也一樣。”路易斯的聲音平和,卻穩得像鐵釘,“該給多少給多少,不要吝惜。
“赤潮體制不是靠逼,是靠讓人知道,跟著我們走,不會吃虧。這樣,他們才不會抱怨。
明年我們繼續讓赤潮更強,讓北境真正成為一個完整的整體。”
“諸位。”路易斯環視四周,“繼續努力。”
大殿裡沒有人喊,也沒有人拍桌子。
但所有人都同時起身、躬身行禮,那動作整齊得像是一面巨大的旗幟被風拉開。
他們之所以向著路易斯躬身行禮,並不是因為禮制,也不是畏懼。
大半官員三年前還是平民、逃難者、礦工、學徒,甚至是被賣過的奴隸。
是路易斯把他們從舊貴族腳下拉起來,讓他們第一次能吃飽、能穿暖、能坐在這裡辦事。
而他們也隨著路易斯的模樣,救下饑民、開設學堂、建立醫院、點起施粥爐火……
當然這都是是因為路易斯給了他們位置與機會。
所以他們向路易斯大人行禮,因為如今能站在這裡,是路易斯讓他們站起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