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文鬥
嚴老嚴松江氣壞了。
寒冬臘月，擼胳膊就開始揍孫業興。
“你還是人嗎？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你欺負一個年輕人？”
“啊？”
“真以為當了幾年國子監數院的司業，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嚴松江一陣狂躁，一邊打一邊罵。
司業孫業興業興都快被打懵了：“嚴老，我這也是為了數算更好的發展啊，別打了……輕點，別打臉啊！”
他抱著頭，根本不敢還手。
首先是不敢跟這位動手，其次是……未必打得過。
“為了數算更好的發展？”
嚴松江直瞪眼：“我看你是想中飽私囊！數院招收了幾十人，賺了幾百兩銀子，銀子呢？那是你該拿的嗎？”
孫業興哪裡敢繼續辯解，急忙開口：“銀子我準備上交戶部的啊，可沒拿一分一文。”
“你是真欠揍啊！”
嚴松江又錘了一頓，才憤憤然起身。
“銀子就留在國子監吧，至於你跟那小子的矛盾，用‘文’的方式解決，再敢互相對罵，打不死你！”
頓了頓，他補充道：“你想想，萬一真被李序那小子單挑數院，如果輸了，你還有臉了嗎？”
孫業興自然知道其中的深淺，仔細回想，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
國子監是整個大梁的臉面，他倒是不怕，可……萬一呢？
真要是輸了，整個國子監的顏面可就徹底丟光了。
這可是大梁最高、最好的學府啊！
丟了顏面，日後還如何讓人信服？
“行了，就這樣，我想想辦法，讓你們文鬥一場。”
嚴松江甩手離去，不多久便來到李序居住的小院。
李序見狀，立刻嚴肅起來。
因為……嚴老頭沒帶酒來啊，明顯是生氣了。
“恩師，有事您吩咐。”他忙湊前。
“長本事了，一個人要去單挑整個數院？”
嚴松江側目道：“萬一輸了呢？你小子不要顏面啊？那數算補習班還如何開得下去？”
李序笑了笑，解釋道：“輸了也不丟人啊，要是贏了，我百善數算補習班名氣就打響了，左右不虧。”
“滾蛋，找點酒去。”
嚴松江嘆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李序的意思。
這小子是真的窮壞了，沒錢啊，就指望數算補習班賺點呢。
之前因為忙與銀行的事情，一直沒抽出時間。
結果被孫業興那王八蛋捷足先登了，搶了生員。
所以兩個人隔空吵了起來，各自放狠話，吵得人盡皆知。
“老夫把那孫業興揍了一頓，收了他幫人補習得來的所有銀子。”嚴松江道。
李序瞬間會意，忙是備上好酒好菜。
嚴老頭這是在幫他搞銀子啊！
那孫業興開設補習班，收了銀子，但自己卻沒得到，那這補習班還開著什麼勁？
瞬間失去了動力了啊！
“你這邊就跟他文鬥吧。”
嚴松江道：“反正都是教別人學習數算，看誰教的更好，到時候由雙方的學子比試一番。”
李序笑了：“多謝恩師。”
這個法子好。
在儘量保證雙方顏面的情況下，分個輸贏。
屆時，一旦他這邊贏了，同樣可以打響名氣，繼而招收更多的學員。
至於輸的情況……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輸。
要知道，蕭瑾霜之前就是在數院學習的，已經是頂尖的水平。
根據之前那許多次的比試結果來看，他有信心一個人單挑整個數院。
實力方面，應該是不相上下的，那接下來就看雙方教出來的生員哪一方更厲害了。
恍然兩日過去。
在羅守成緊鑼密鼓的安排下，租下了一棟宅子，牌匾也掛了上去。
——百善數算補習班。
所謂補習，本意乃是對於自己不擅長的方面更加深入的學習。
這補習班，自然也就是幫助數算不好的人，提升自己。
不多久，訊息傳出，宅子外面也就跟著熱鬧起來。
一個人補習的費用是八兩銀子，比國子監數院少了二兩。
但能否教好……許多人都抱有懷疑的態度。
因為李序本身只是一個舉人，即便有數算天賦，那還能比得過數院那些老學深究的先生嗎？
“我已經與孫司業商量過了，日後各自招收的學員，將會進行一場比試。”李序公然放話。
四周看熱鬧的人皆是一驚。
好傢伙！
雖然沒有直接比試，可這間接的比試也不簡單啊。
畢竟，那可是數院，整個大梁數算最好的地方。
你一個人，憑什麼跟整個數院比？
“簡直自取其辱！”
人群中，一個人緩步走了出來。
李序暗自皺眉，看了過去。
竟然是他那個好弟弟李錚。
“你來做什麼？”他冷笑著問。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誰給你的膽子與數院比試數算？”
李錚毫不客氣：“不怕告訴你，我已經拜孫司業為師，你若是想比試，我隨時可以奉陪！”
李序恍然。
原來他這好弟弟已經是數院的人了。
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你想與我比試？”
他不屑道：“你不行，再學過幾年再找我討教吧。”
李錚驟然大怒：“李序，你瞧不起誰呢？”
他是真的生氣了。
自從李序跟著麻衣公子混一起後，一路高升，現在已經是京城的巡按使了。
尤其是他父母那邊，態度已經發生改變，甚至存銀子進通商銀行。
而他呢？
好像從之前那個爹疼娘愛的孩子，變成了孤家寡人。
他恨！
是李序，奪走了他的一切。
所以，他要報仇。
而報仇的方式，自然是把李序給比下去。
他思來想去，發現了重點——數算。
在秋闈中，他之所以不如李序，就是因為數算不行啊。
如果數算厲害了，以他的才華，絕對不止於此。
於是他拜了孫業興為師，打算狠狠的學習數算，準備在明年的春闈中一舉高中，屆時，再看看這李序是何等嘴臉。
“李序，你就是一個廢物。”
李錚毫不客氣的破口大罵：“如果不是跟著麻衣公子廝混，你怎麼會有現在的成就？你……你就是跟屁蟲。”
李序也不在意：“那你儘量好好學吧，日後與我教出來的弟子比試。”
“比就比！”
李錚四下看了下，忽的冷笑：“你還是先招收到學員再說吧！”
目前為止，這所謂的百善補習班，可還是一個學員沒招收到呢。
沒學員，你拿什麼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