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太耀眼
對於太僕寺新少卿，無數世家大族皆觸目驚心，不敢多言。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訊息很快流傳開來，無數人瞠目。
“好傢伙，這就當上了四品大員？”
“雖說難以理解，但麻衣公子的才情是古來都少見的，如此驚才豔豔，還算正常吧。”
“可惜我等苦讀詩書幾十年，為了考中進士日夜苦熬，竟還不如一個二十啷噹歲的小子。”
“二十歲的四品大員，我大梁史上出現過嗎？”
“沒……根本不可能有。”
“嘶，果然是天縱奇才啊！”
無數人咂舌，褒貶不一，但話卻不敢說的太難聽。
李家。
這一日，家主李正初害了風寒，沒去當值。
他也聽到了訊息，心下震撼不已。
這事幾乎在朝堂間炸鍋了，但礙於陛下的威嚴，只能在私底下悄悄說兩句。
真的不敢想象。
二十歲左右的四品大員啊！
他活了四十多歲，而今也才區區五品而已，比較起來，相形見絀。
“也不知誰家攤上了這樣的天才，真真是祖上冒了十八輩子的青煙啊！”李正初嘆息。
“好在我李家的兩個兒郎也不差。”石瑩瑩道。
她很清楚科舉的難度，堪稱是無數人過河，哪怕是考中舉人都已經讓無數人瘋狂了。
對於麻衣公子那等神才，她是不敢妄想了。
但自家大兒子也是極好的啊。
堂堂亞元，日後也是前途無量！
“老爺，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序兒哄回來。”
石瑩瑩道：“哪怕是不回來，接受於姑娘的下嫁也成啊。”
李正初暗皺眉頭。
最近他也正為這事發愁呢。
那小子死倔死倔的，人家於姑娘都已經不要求入贅了，面對於家這麼一棵大樹，竟然給嚴詞拒絕了。
以為自己是麻衣公子啊？
沒那個本事，眼睛卻看到天上去了！
簡直豈有此理！
不多久，於雨凝來了。
“李叔叔，阿姨，李公子那邊可有訊息？”她問。
“這……”
李正初猶豫了下：“暫時還沒有。”
這中間他讓管家去問過李序一次，但那小子依舊不同意。
“不過於姑娘可以放心，老夫有十足把握讓他同意這婚事。”
說著，他再度叫來了管家：“去，再去找那小子，就問他眼裡還有沒有這個李家了，名聲還要不要了？”
旁邊的於雨凝看著，一陣沉默。
她堅信，那李序一定是喜愛自己的。
當初沒有考中亞元之前，對她的追求是何等的猛烈，那份感情，不可能是假的。
所以她才願意第二次來李家，哪怕丟人一些也無所謂了。
對於麻衣公子當任太僕寺少卿，她心下泛起了巨大的波瀾。
太耀眼了！
如同天上的太陽，閃耀的讓人無法直視。
她知道二人已經再無可能，前路已斷。
那便嫁給李序吧！
無論怎樣，李序還是有點水平的，最重要的是，與麻衣公子還是至交好友。
若有機會……日後還可能見到麻衣公子的真身。
她所求不多，能偶爾遠遠的看麻衣公子一眼便知足了。
過了好一陣，管家急匆匆跑來。
“老爺，少爺說……讓我滾。”
“什麼？這逆子，要氣煞老夫嗎？”李正初勃然大怒。
太氣人了。
身為父親，他已經不止一次的低下頭了，那小子竟然還如此倔強？
他豁然起身：“那小子在哪裡，帶路。”
“這……”
管家猶豫的低下頭：“大少爺在……醉夢樓。”
什麼？
李正初豁然瞪大眼，偷偷的瞄了一下於雨凝，見其眉頭緊皺，心下怒火翻騰的快要冒出來。
這孽障，竟又跑去青樓了！
婚約的事情還未定下來，就敢去那種地方，還被於雨凝給聽到了。
作死嗎？
“走！”
“且慢。”
於雨凝也跟著站了起來，面色冷漠如冰：“李大人，我與你同去。”
李正初心下也是有些猶豫。
去做什麼？
再次抓包嗎？
要知道，當初那小子如果不是去青樓被抓包，和於家的婚事可能早他孃的成了。
“好……好吧。”
他也是無奈，帶領眾人急忙趕赴醉夢樓。
也是這時，醉夢樓。
李序只是在醉夢樓的廳堂飲酒作樂，並未上樓去找花魁柳素仙。
可柳素仙竟然罕見的下了樓。
眾多讀書人見了，皆是一陣沸騰，場面熱鬧不已。
簡單吟詩作對後，有人提到了麻衣公子。
“咱們這位公子，果然不愧其名，只是舉人就得到了陛下的賞識，榮任四品大員，真真是千古一大奇蹟啊！”
“是啊，那等境界，已經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麻衣公子在秋闈中似乎並不出眾，便能得到陛下的重用，如此看來，詩詞、策論的造詣依舊比數算更重要啊！”
言語紛紛，旋即有人帶著些許揶揄望向了李序。
這下有意思了。
秋闈的亞元沒得到重用，反倒是麻衣公子直接被提拔為四品。
孰輕孰重，一目瞭然啊。
“麻衣公子的才情，我是佩服的。”
人群中的李序淡然一笑：“我與他乃是至交好友，他一步登天，我高興還來不及，而且他邀請我同去雨州幫忙，我答應下來了。”
嗯？
眾人看了看，臉色有些不自然。
果然，這便是所謂的惺惺相惜嗎？
人家兩個人是好朋友啊。
沒法比！
倒是一直笑盈盈的柳素仙，偷偷的瞄了李序一眼，暗含幽怨。
這壞人，說好了要與她單獨飲酒，花前月下的。
結果都過去這麼久了，一直都沒來。
又喝了一會酒，李序藉口去後堂如廁，偷偷溜了出去。
柳素仙見狀，面色一喜，旋即告退上了二樓。
她有一個單獨的房間，如果沒有允許，哪怕是貼身婢女都不可以輕易進入。
剛開啟房門，她便看見酒桌旁坐著一道身穿普通儒衫的年輕男子，正淡淡笑著。
她款步走過去，輕輕瞪了眼，低聲道：“薄情寡性，才想起奴家啊？”
“沒辦法，窮哇，忙著賺錢呢。”
“真是。”
柳素仙白了眼，旋即微微躬身道：“還未恭喜公子一步登天，奴家已吩咐人備了薄酒，一會要好生喝點。”
李序點頭：“理當如此。”
他之所以跑過來，主要是為了打探訊息的。
對於雨州的事情，他一無所知，師姐那邊也還沒有正式交代。
於是想了想去，他想到了柳素仙。
若說什麼地方的訊息最是靈通，恐怕除了皇宮、朝廷命官，便只有青樓了。
“柳姑娘可知雨州發生了什麼事？”他問。
“這……”
柳素仙鳳眉微動，旋即輕笑：“若是換做一個人問，奴家是萬萬不知道的，不過既然是公子問了，奴家自然知無不言。”
李序心下一動。
果然，這醉夢樓，很不簡單啊！
問對人了。
柳素仙頓了頓，正式了些許。
“據小道訊息，雨州出現了山賊。”
“數量不是很多，但蝸居在深山之中，朝廷派出一千大軍都未能剿滅。”
“傳言中，這些山賊本是養馬戶。”
“但不堪重負，放跑了一大批馬匹，投入深山為賊。”
山賊、馬匹！
這是兩個事兒啊！
棘手了。
他一個太僕寺少卿，沒有權利調兵遣將，如何與山賊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