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該如此的啊
不配！
兩個字落在於雨凝耳中，宛如驚雷劈過，震的她頭腦嗡鳴。
原本，在看到自己考了第五之時，她的心裡是無比喜悅的。
女子第一次參加科舉，就考了第五名，蓋壓當世無數讀書人，她有足夠的實力自傲。
直至……她看到蕭瑾霜的名字。
解元！
女子，考了第一名！
那一瞬間，她整個人的信念都崩塌了。
“我不信你們能考第一、第二。”於雨凝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話音落下，四周眾人都看了過去。
這話說中了無數人的心思。
實在是這次的成績太詭異了。
於雨凝考中第五還可以勉強理解，蕭瑾霜和李序的第一第二，如同天書一般，太不可思議。
“懷疑成績有問題，你們該找的是此次秋闈的諸多考官。”
李序說了一嘴，便帶著蕭瑾霜離開了。
眾多讀書人面面相覷，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皆是圍攏在貢院門前，大鬧起來。
“有內幕，不公平！”
“考試題目提前洩露了，重新考！”
“還我科舉一片天！”
眾人吵吵嚷嚷，群情激奮，恨不得把落榜的所有苦悶都發洩出來。
貢院這邊似乎早有準備，過了大概半刻鐘後，又有一行人走了出來，啪啪啪的張貼紙張。
眾人略微沉寂下去，看著那謄抄的靠近，有些詫異。
“這是……數算的考卷？怎麼才這麼點分數？”
眾人瞠目結舌。
分數，實在是太低了。
張貼出來的第一份考卷，只有五十分。
很快，更多考卷張貼出來，分數也越來越高。
但最高，也就六十左右而已。
眾人都快麻了，心神俱震。
這……便是數算的成績嗎？
也太低了吧？
直至最後三份考卷張貼出來，眾人又是一陣瞪眼。
六十八，一百，一百。
直接是從六十多分，橫跨至百分。
中間生生差了三十多分！
再看前面三份的名字，蕭瑾霜、李序、於雨凝。
很快，一份告示張貼出來。
言簡意賅：此次鄉試，數算一科，三十五分為一甲，五十分二甲，六十五分三甲。
唰！
場下豁然一陣安靜。
眾多讀書人嗓子像被突然堵住似的，全體沉默下去。
實在是……一言難盡啊！
這一次的數算題目比較難，可在評級方面，諸多考官已經給足了天下考生的面子。
只要考到三十五分就能得到一個“甲”，不能說低吧，簡直他孃的低到姥姥家了。
若是把評分的標準定的稍微高一些，在數算方面能拿到一甲的都屈指可數。
顯然，這是諸多考官為了不讓天下學子太難堪啊！
還能說什麼呢？
不過是自己太廢物罷了。
就這，還只是張貼出來前五十份數算考卷而已。
“哎，這數算也太難了吧？”
“是啊，咱們苦讀詩書十多年，突然就考數算了。”
“早知如此，苦學數算好了。”
一些人搖頭晃腦，嘆息不止。
直至此時，眾人如何不明白那李序和蕭瑾霜之所以考前兩名的緣由。
太強了。
只是數算一項就拿了三甲，落其他考試一大截。
包括於雨凝，能考得第五，估摸著也都是數算的功勞。
“呼！”
人群中，京城第一才子韓文瀚長出一口氣。
好險啊！
還好之前牛皮沒吹的太大，只說能考中前六。
否則這一次怕是丟人丟大發了。
他數算才考了五十一分，評級是甲甲丁。
若是再往下降一級，就成了甲乙乙了。
就這，才勉強穩住第六而已。
他不禁望向第一個榜單上面的第三個名字，馬景光。
姓馬？
難道此人便是傳說中的麻衣公子？
似乎……也沒那麼厲害啊！
什麼才情無雙？不也只考了第三而已！
如此再比較下來，他這個京城第一才子，好像也沒那麼丟人了。
於此同時，李家。
今日的李正初沒有去當值，畢竟是兒子的人生頭等大事，告假一天怎麼了？
他早早起來，便一直坐在廳堂等著。
等啊等，李錚終於回來了。
他一臉興沖沖的走過去，正要開口，便見李錚面色訥訥，失魂落魄的樣子。
這是……落榜了？
那一剎，他的心幾乎都碎了。
要知道，科舉每三年才舉行一次啊。
這一次落榜，下次重新考就要三年後。
哪怕下一次考中了，在秋闈上面，還有春闈那一大關呢。
這得何日才能高中進士，入朝為官啊？
不過看著李錚魂遊天外的樣子，他只好嘆息一聲，安慰道：“錚兒不要氣餒，這次不行就下次，為父相信你。”
“是啊。”
旁邊的石瑩瑩也跟著開口：“好錚兒，不要難過，不管怎樣，你都是為娘最疼愛的心肝寶貝。”
說著，她走上前，輕輕擁抱李錚。
“不錯，男子漢大丈夫，一次失敗沒什麼了不起的，為父當年也是考兩次才考中舉人的。”
李正初大手一揮：“來人，準備酒菜，為吾兒落榜慶賀。”
酒菜早已準備好，很快便端上桌。
李錚神色呆呆，看著酒罈子，捧起來便咕咚咚的灌。
石瑩瑩滿是擔憂，想要勸說，卻被李正初攔住了。
“喝吧，孩子心情不好，喝點解解煩。”李正初道。
石瑩瑩只好作罷。
待得李錚喝完一罈酒，她猶猶豫豫，正要開口，李錚終於說話了。
“考中了。”
“嗯，沒關係的，考不中也不過是……”
石瑩瑩的話語戛然而止，雙目緩緩睜大，滿是不可置信：“錚兒，你說什麼？”
“考中舉人了！”李錚道。
嘶！
石瑩瑩和李正初皆是倒抽涼氣，無盡驚喜瞬間湧出。
考中了！
中啦！
“好好好！”
李正初顫抖著手，咕咚喝下一口酒，激動不已。
“錚兒，是真的嗎？真的考中了嗎？”
“嗯，最後一名。”
“好，好啊！”
一剎那，李正初老淚縱橫。
別管名次如何，只要考中了，那就是妥妥的舉人，擁有了參加春闈的資格啊！
他噗通跪地：“列祖列宗有德啊！”
為了李錚的學業，他不知操了多少的心。
又是送入國子監，又是請名師教導，含辛茹苦。
終於，中了啊！
李家，終於有希望啦！
旁邊的石瑩瑩相對冷靜一些，激動過後是一陣費解。
考中舉人，是大喜事。
可為何……自家兒子回來後愁眉不展、悶悶不樂呢？
不該如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