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根本壓不住
相比於策論、詩詞，數算考卷的評判就簡單的多了。
國子監數院那邊給出了答案，只需要按照答案對照即可。
“三十分？這屆的學子在數算方面如此差勁嗎？”
“感覺還好了，怎麼分數如此之低？我這個才三十六分。”
“別提了，我評的幾十份卷子裡面，就一個達到六十分的。”
“聽說數院這次出的題目，格外的難，本就有意為難眾多學子。”
眾多考官說說道道，最後都沉默下去。
這是數算第二次出現在科舉考試中。
在傳承了幾千年的科舉中，許多人還沉浸在數算並不重要的印象中。
所以，普天之下的學子，數算並不怎樣，甚至還有點小覷的意思。
而國子監數院那邊的一群老東西有都是臭脾氣，知道數算被小覷，直接加大了難度。
這也就導致此次的數算題目不是一般的難。
“對了，對了，都對了！”
一名考官瞪大了眼，震驚不已，立刻引起了其他考官的注意。
如此難的題目，竟然還有人能全對？
不是吧？
聽說，這題目哪怕是放到高手如雲的數院，也沒多少人能夠全部都對啊！
“全部都對，滿分一百！”
嘶！
這也……太強了。
要知道，目前為止，平均分數才三四十分啊。
竟然有人能得一百分。
那得是怎樣的數算實力啊！
評卷繼續。
“對了，又對了，這個也是滿分！”
好傢伙！
眾多考官驚異不已。
又冒出來一個！
是數算不難了，還是此次考試中數算的天才輩出啊？
直至傍晚，所有數算考卷批改完畢，滿分者，二人者也！
也是這個時候，眾多考官才意識到，此次數算題目難度堪稱逆天，而那兩個能考滿分的人，更是逆天。
“老李啊，聽說你有私生子，是數算天才？”有人問。
“沒有。”
李正初當即否認，心下卻是暗暗祈禱。
不管如何，那小子也是他的孩子。
那兩份滿分的考卷中，千萬有一份是那小子的答卷啊！
此次因為數算太難，得高分便是極其犀利的提分項。
不多久，三個科目前一百的卷子出現在主考官嚴松江面前。
這些卷子，要由嚴松江進行最後的評級稽覈。
確定後，撕開糊名，綜合排名。
數算方面，如果按照上一次的經驗，則將六十分以上的考卷判定為一甲。
但顯然，這次是不行了。
粗略估計，這次數算的平均分數才三十多。
嚴松江先是審視了策論考卷，並不意外，甲甲乙評級的考卷一共有五份。
輪到詩詞考卷，他的眉目微微皺起。
排在最上面的竟然是三甲。
他閱覽後，沉吟良久，把最後一個甲改成了丙。
數算就簡單了，粗略了看了一眼後，把一甲評分定為三十五分，二甲評分為五十分，三甲六十五分。
如此，才勉強湊出來三個三甲。
有了評分制度，剩下就是數“甲”了。
“不對啊！”
看著用紅色字型批改的一份考卷，李正初直接起身，望向嚴松江。
“嚴老，這份考卷是大家都認可的三甲，您怎麼能改成甲甲丙呢？”
“老夫覺得不行，有問題嗎？”
“這……”
李正初深吸一口氣，沉默下去。
他不過是區區禮部郎中，自然不敢與這位嚴老辯駁。
接著，所有卷宗交給禮部的其他副考官。
撕開考生的糊名，根據名字，看誰的考卷上的總的“甲”字最多。
如果碰到同樣等級的，甲甲等級及以上的由主考官再行評判，餘下的則由其他考官綜合評判。
沒多久，主考官嚴松江面前便出現六份卷子。
按照等級評定的話，這兩份卷子皆是七甲一乙一丙。
因為已經揭開了糊名，毫不意外的，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兩個字，整個人不禁一聲長嘆。
能說什麼呢？
沒辦法，壓都壓不住啊！
對於這位小弟子，他用的心力，比其他三個弟子加起來還要多。
因為種種原因，他是不希望李序考的太好的。
只要稍加把控，這個小弟子未來的成就不可想象，將成為整個大梁王朝最鋒利的一把利劍。
所以，對於這等大寶貝，他是想藏著掖著的。
結果，根本壓不住！
這偌大的北直隸，一萬多名讀書人，都是廢物嗎？
他有些氣憤。
明明都把三甲的評級下調到甲甲丙了，竟還不行？
“原來是蕭家那閨女。”
看到另外三份名單後，嚴松江又是一聲長息。
這裡面又涉及了一個問題。
蕭瑾霜和李序的評級相同，如果選蕭瑾霜為第一的解元，便意味著大梁的女子讀書人，只要符合規定的，都可以參加科考。
這是對傳統制度的又一次衝擊。
“罷了，罷了，為了這大梁，這一次，權當老夫有私心吧。”
嚴松江喃喃著，把蕭瑾霜的三份答卷放在了上面。
不多久，一名女子匆匆走來。
她五官精緻如鬼斧神工，雙目如刀，在見到嚴松江後變得柔和了幾分，微微躬身。
“弟子見過恩師。”
“老夫可當不起你這中舍人的恩師。”
嚴松江歪著頭，語氣格外的冰冷。
不苟言笑的女子輕點頭，走到跟前，瞥看了一眼那秋闈靠前的名單，莞爾一笑。
“恩師這是有了小師弟，便忘了我們三個師姐弟了，真讓人傷心呀。”
“有屁就放，沒事就滾！”嚴松江半點不客氣。
“南邊遭了蝗災，陛下有意召見小師弟，詢問治理蝗災的辦法是否可靠。”
果然，如女子所料，嚴松江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
“南邊遭了蝗災啊。”
他喃喃著，身形也跟著頹喪了幾分：“我去問那小子，你們都滾遠點，誰敢擅自打擾他，休怪老夫不客氣。”
女子拱手：“如此，便多謝恩師了。”
“滾！”
“好嘞，弟子這就滾，您老消消氣。”
女子倒退著出了閣樓，面色變得冰冷如霜，鐵血無情。
“不管任何勢力派出的人，敢調查我小師弟，都沒必要活了。”
“是。”
陰暗處，有人應下，旋即快速離開。
是夜。
李序正在琢磨賺錢的事宜。
窮啊！
對於秋闈，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忐忑的。
一萬兩千多名學子，錄取三百多人，比例太低了。
但，不管是否被錄取，接下來還得活著啊。
搞錢，也就成了當下的當務之急。
至少，得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子吧？
噹噹！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他走過去，略微檢視後開啟了門，有些不滿。
“老頭，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過來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