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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飛來橫禍

這一聲慘叫劃破整個懷翠谷,如霹靂一般炸響在了每個人的頭頂。

一名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嚇得面容失色,顫顫巍巍地重複道:“大……大小姐……死……死了……”

“啪”地一聲,鍾谷主一記耳光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的臉上,怒斥道:“胡說八道!!好端端的在自家怎麼會出事!!”

“千、千真萬確!谷主,您快去看看啊!”

鍾谷主正欲轉身,忽然聽到那人群中有一人大叫:“佛、佛像閉眼了!!”

眾人紛紛抬起頭來。

此時正近午時,光線充足,足以看清佛像五官。

令人驚駭的是,這幾日一直滿目慈悲俯視懷翠谷的佛像卻不知何時莫名其妙地合上了雙眼,面頰上竟還憑空多出一滴石雕的淚,栩栩如生,彷彿搖搖欲墜。

詭異至極。

眾人大駭,急忙奔向後庭。

趕到柴房時,鍾燕的屍體已經冷透了。

屍體是被一位燒柴弟子發現的。而此時,懷翠谷中僅有的六名弟子都戰戰兢兢佇立在側。

鍾燕的屍體面朝下,背朝上,衣衫上滲出鮮血卻並不多。她面色平靜,長劍落在身前,若非有血跡,看起來就彷彿只是昏倒了一般。

鍾谷主怔愣在原地,眼珠不停抖動著,爆發出一聲哀嚎:“女兒!女兒!!”

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管家急忙一把攙扶住他,而他自己也是大驚失色,非但沒有扶住鍾谷主,自己也跟著跪在了地上。

“姐姐……”

鍾鶯看到鍾燕的屍體,只覺得像跌入冰冷的河中,又如一塊堅冰碾過全身,只覺四肢無力,頭腦一沉,當場昏在了文無章懷中,不省人事。

楚天闊見多了屍體,雖不覺得有多恐怖,但這種莫名其妙的死亡也確實讓他有些心生涼意。

他緊緊抓著商恆月的椅背,喃喃自語:“不可能啊,方才她還在我們旁邊……”

商恆月眉頭緊鎖。剛離了京城沒多久便遇上了這種事,當真是巧合之中的巧合。

他纖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彷彿在思索什麼。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正是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比試上的時候,絲毫沒有留心鍾燕何時離開,又有什麼人跟著離開。

他只清清楚楚記得,當時在場的那十位入選之人都一時不曾離開過前庭。更何況這後庭對外封鎖,那些人誰也不知道來這裡的路。

“誰!!!是誰!!!!”

鍾谷主伸出手,將在場的所有人都指了個遍:“是你……文無章,是你!!我多次拒絕你,你恨毒了我……還是你,唐敏,我不願與你們合作,你懷恨在心……”

他又把手指指向何煥,“還是你!比試落敗,你起了殺意!”

最後他將手指落到楚天闊和商恆月二人身上:“還是你們兩個!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莫名其妙前來,給我看什麼匕首,就暗藏貓膩!”

“谷主,您糊塗了。方才比試,我們所有人都在前廳前庭,如何暗害大小姐!”

何煥蹙眉反駁道。的確,哪怕說他殺害了文無章,也比殺害了鍾燕這一胡亂猜測靠譜。

“是誰,到底是誰!!”他轉過頭,一把拽住管家的衣領,“是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說!!!”

他的聲音近乎咆哮,二話不說,掄起拳頭便砸在了他的臉上。他已經失去理智,哪管什麼家世不家世,本領不本領,毫無根據地胡亂指責,就算是路過的一條狗恐怕也得捱上他一巴掌。

管家當場被打倒在地,鼻血飛濺,鬼哭狼嚎地泣道:“老爺,老爺,方才我一直在您左右,只是回庫房送了一趟七星刀,並未途經此地啊,老爺!”

“好……好!”鍾谷主的聲音已經因為憤怒和絕望而乾枯沙啞,“你們都不說,那你們一個也別想走!把他們統統關在柴房,把懷翠谷各個出口都封上,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

商恆月沉默不語。在鍾谷主一聲聲咆哮裡,他的思緒也跟著亂了起來。他凝視著地上的屍體,又抬頭望著那垂淚的佛首,一個巨大的疑團向他襲來。

幾人就這樣被鍾谷主關在柴房之中,彼此默不作聲,誰也沒有先開口,但每個人心中都沉沉地思考。

是夜,柴房的木門發出一陣尖銳的“吱呀”聲。正疲憊不堪昏昏欲睡的眾人猛然驚醒,柴房外已經是月色朦朧,蟲鳴陣陣。

鍾鶯提著燈籠小心翼翼地側身閃進柴房,輕輕關上柴房的門。

“鶯兒!”

文無章從地上爬起,又驚又喜,“你怎麼來了!”忽然,他又陷入深深的憂慮,“你不該來的,鍾谷主他……”

“他還在審問弟子們呢。”鍾鶯道,“我來給你們偷偷拿些吃食。爹他太固執,一定要每個人都盤問清楚,還把他們都打得半死,還拔掉了他們的指甲……”

楚天闊驚聲道,“什麼?他敢濫用私刑!”

“我知道不是他們做的。自姐姐離開前廳,那幾個弟子便一直在前廳侍奉著我左右,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半步。燒柴弟子雖不在我身側,但他年方十二,剛入谷不久,沒什麼本事,斷斷不敢暗害姐姐。”

“那你就這樣看著你爹暴戾恣睢,蠻不講理?!”楚天闊質問道。鍾鶯一臉愧疚,膽怯地低下頭,“我……我……”

“你也知道鍾渠的脾氣,他若是發起瘋,鶯兒豈能攔得住!”

文無章凝眉厲聲反駁。

柴房內幾人面面相覷,一聲嘆息。

“鍾谷主這樣草率,是找不到兇手的。”何煥搖了搖頭。

鍾鶯垂下目光,眼中隱隱似有淚花閃動,“都怪我,若非是我,姐姐也不會遭遇不測……”

商恆月聞言問道:“姑娘,鍾燕姑娘大約何時離席?”

“就在第一輪結束的時候,谷內起風,我感覺有些冷,爹讓姐姐替我去取一件襖子來。”

“是回二位小姐的閨房去取?”

“正是。”

“柴房在偏僻之地,二位小姐的閨房在後院,鍾燕姑娘怎麼會出現在柴房中呢?”

文無章疑惑道。他在柴房轉了一圈,低頭觀察著。

“若是鍾燕姑娘在柴房殞命,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以鍾燕姑娘的身手,應當有打鬥痕跡才是。白天我們來時,這裡無論內外都乾淨整潔,毫無打鬥痕跡。”

“燕兒妹妹並非在這裡被害,而是在回後院的路上。”唐敏冷哼一聲。

楚天闊疑聲:“你們可當真相信那佛像閉目的傳聞?”

鍾鶯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此事說來也怪,我母親發生意外的時候,佛像也是閉了眼。我和姐姐親眼所見!可父親偏不信,說是我們看走了眼。難道真的是應了他們外人說的,這是報應……”

她擦乾了眼淚,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急忙道:“父親說,若辰時,諸位還沒有人願意承認的話,他便會對你們也用刑。”

何煥把槍一砸,眉目間難掩憤懣之色:“哼,他敢!”

商恆月心知肚明鍾谷主不會也不敢真的把他們怎麼樣,只是當著鍾鶯的面又不能再火上澆油。他只道:“還煩請鍾鶯姑娘為我等求個情,寬限些時日。”

辰時,柴房的門又被推開,鍾谷主面色鐵青地站在門口,像是一具面色鐵青的行屍走肉。他顯然是徹夜未眠,又哭腫了雙眼,整個人倍顯滄桑。

他整個人已經筋疲力盡,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嘆了口氣。

他沙啞著喉嚨,冷聲道:“鶯兒跪在地上替你們求了一夜的情。老夫不妨給你們個機會。若你們能兩日內查出兇手,我便放你們出谷。”

“這事情你不去報官,我們又不是刑探,我們怎麼查……”楚天闊嘟囔道。

“報官?難道要我懷翠谷的醜聞鬧得皇城皆知、天下皆知麼?”鍾谷主冷聲道。

都這般時候,他還在乎什麼皇城,什麼面子?!

不過,這件事,即便報官,也的確未必能查出什麼來。

楚天闊瞥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豈料鍾谷主卻突然開口:“如果你們能查出真相,我便將懷翠谷與唐門的事全部告訴你們。”

鍾谷主掃了一眼唐敏,又意味深長看了眼商恆月,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片刻都不願在此多待。

柴房的大門依然敞開著,透著陰沉沉的光。

眾人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筋骨。楚天闊看著鍾谷主的背影,本想上前質問,卻又覺得老來得女又痛失愛女,確實可憐,便也忍住了。

“唉……查,怎麼查,從何而查!”文無章沮喪道。

商恆月沉吟良久,只覺得最可疑的地方當屬那佛像,又抬頭細看了眼太陽的位置,思忖良久,開口道:“天闊,我們去佛像那看看。”

楚天闊點了點頭,“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那佛像到底有什麼端倪。”

其餘幾人也毫無頭緒,無處可去,便也只好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往佛像方向走去。

一個茶商,一個殺手,一個小將軍,兩個俠客,被迫當起了刑探,當真是聞所未聞。

“依我看還是直接交給官差去辦好了。咱們能查出什麼?”唐敏似有些焦慮,不耐煩地蹙眉。

商恆月冷聲道:“交給官差自然是妥的,只是若查出了些關於唐門的東西,妥不妥便不知了。”

“你什麼意思……胡說些什麼?”唐敏一愣,頗為心虛。

商恆月抬眼看著她,默然不語。

到了佛像腳下,抬頭去望,這佛像過於龐大,若從下方完全看不清細節。楚天闊雙足一頓,借力騰躍,輕功向佛頭攀爬,文無章也跟了上來,一同檢視。

文無章暗暗驚歎楚天闊的輕功竟然如此輕盈,如鳥雀一般,自己雖在江湖遊歷多年,竟比不上一個少年內力渾厚。

二人在佛掌處歇息了一會兒,便一口氣攀上了大佛的肩頭,再往上看去,便是佛眼了。

這大佛身著裡襯外衣袈裟,頸上帶著菩提子,串珠由窄及寬,繁密複雜,雕工精細,華麗無比。

楚天闊摸著下巴思忖半晌,先是伸出手,敲了敲這佛首,結結實實,完全是由山體的石壁雕刻而成,與佛身一道,半身嵌入山體,雕工細緻。

再看佛面上的淚珠,也是完全石雕而成。與佛眼相同,渾成一體,沒有半分鑲嵌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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