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休息好之後,秦益清再次被他們扔在了馬背上,但小五的馬走的越來越慢了,秦益清知道已經到時間了,馬沒有了人牽引便會慢慢的停下來的,她看準了時機立身坐在了馬背上,“籲”的一聲便轉頭駕馬往反方向去。
葛拉瑪聽到動靜,沒想到秦益清還能在小五的手上自己掌握住馬,他呵斥一聲便跟上前去追,不停的叫著小五,只是此時的小五已然沒有了生機,秦益清看著身後完全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實在是礙手礙腳的很,便咕的一聲把小五從馬背上推了下去,而又正好推在那幫人的馬前,馬被突然掉下的屍體驚住了,慌亂了馬蹄,但葛拉瑪卻絲毫不受影響,直駕馬往秦益清的方向追去。
秦益清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的出去,但她只有不停的往前跑,往前跑,而身後追來的聲音也越來越近,她知道這次如果被葛拉瑪捉到肯定是隻有死路一條了,她拿出一根銀針扎進馬耳那馬便像是瘋癲了一般不斷的往前闖去,速度便也慢慢的與葛拉瑪隔開了一段距離,但不知道為何一聲哨響升起,那馬腿便跟粘住了一般,突然的定住便倒下了,而秦益清卻被馬摔了出去。
“這馬是我們懷碩的馬,你以為你還真能騎它逃走嗎”
秦益清看著在她頭頂坐得高高在上的葛拉瑪,一臉的自豪,而她被突然摔了下來,大腦有一刻的空白,手腳頓時也有點遲鈍,但在葛拉瑪把刀砍過來的時候,強大的求生意志還是讓她往旁邊滾了滾躲了過去。
她顫微著雙腿慢慢的站了起來,耳邊有不斷前進的馬蹄聲,她不慌張微微的裂開了嘴角“你以為你真的就贏了嗎。”
秦益清說完之後,那馬蹄聲也越來越清晰了,葛拉瑪的耳中也聽見了,頓時他便像瘋了一樣把那大刀不斷的朝秦益清砍來,前幾招秦益清還能依靠著僅存的體力稍稍躲過去,但後面面對葛拉瑪的不斷進攻秦益清是真的沒有力氣承受了,而那刀也如願的朝著秦益清的背部砍了下去,痛啊,真的痛,秦益清痛的想死的心都有的,但此刻她卻也看到了她極其想念的人此時正在向她襲來,讓她沒有再掉到那硬邦邦的地上,“你終於來了。”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把天邊的橘紅都染成了血紅,一片片的枯黃色也變的鮮豔了起來,整個大山籠罩在血色當中,每個人都紅了臉,唯獨周南凜冷著臉抱著秦益清向山邊走去,身後不斷的廝殺聲很快就停了下來,葛拉瑪看著自己的兄弟一個一個的在自己的身邊倒了下來,而那個罪魁禍首卻被帶走了,他舉起自己的長刀像秦益清的方向駛去,只是剛靠近一把長劍就直指他的脖頸,被周南凜一劍把頭砍了下來,“把頭帶上送去忠王府”周南凜向嚴培說道。
秦益清身上的傷口太大,縱然身邊有寧一川這個神醫在,但是沒有藥材也只能是簡單的包紮了一下,他們下山找了個地方暫時住了起來,周南凜看著秦益清全身上下除了那一刀大的傷口,其他的地方也有大大小小的幾十處,有被火燒的傷口,有被跌落的淤青,還有繩子捆住的勒痕,總之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他把寧一川配置的藥膏輕輕的一點一點的給秦益清塗著,越塗他就越控制不了自己,都說他周南凜是個冷血至極的人,然而面對秦益清這一身的傷痕他也不免的紅了眼眶,秦益清輕輕的握住他緊緊拽住的拳頭“我沒事的,真的沒事,相比夏竹跟林將軍我受這點傷算什麼。”想到從小就跟著自己的夏竹,一心想要救自己的林葉秋,秦益清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他們兩用命去救她。
她的夏竹,從小就與她形影不離的夏竹,她們說過要永遠在一起不分離的,那些話語就好像是昨日說的,不停的在秦益清的耳邊迴盪著,以後她的耳邊就再也沒有一個傻傻的女子喚她小姐了,“沒事的,沒事的”周南凜明白夏竹在秦益清心中的地位,他輕輕的為秦益清拭去不斷下落的淚水“你平安了,就是對夏竹最好的慰藉,不然怎麼對的起他們,你說過的只要我們記在心裡就不算逝去。”
他們流落的地方是一個叫吉水城的一個小地方,離京都城的距離要走兩天兩夜才能到達,寧一川與周南凜一樣每天都守在秦益清的身邊,而這些日子秦益清除了想要喝水或者餓了才會開口說話之外,其餘的時間便是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等到第三天秦益清終於可以下地站立的時候,她跟周南凜說的第一句話是“能不能現在就回京都去。”
這些日子她的難過,周南凜都看在眼中,她知道夏竹以及林葉秋的離去在她的心中都成了一個極大的傷口,寧一川對他點點頭說到“只要走的慢些就對她身上的傷口無礙的。”
秦益清雖說與夏竹是主僕,但在王府裡的每個人都知道秦益清對夏竹是極其寵愛的,周南凜也早就讓人在西暖閣的偏殿中為夏竹布置了一個靈堂等秦益清回來,秦益清一進王府的大門就覺得冷啊,是那種徹骨心寒的冷,府內一片寂靜,之前這裡的每個角落都是她與夏竹一點一點佈置起來的,每個地方都有她的身影,她望著花壇、水榭、草坪那那都是她站在那一聲一聲的叫著小姐、小姐。
她望著夏竹已經烏黑幹骨的身形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形態躺在那,她忍不住的想用手像往常一樣點點她的鼻子,捏捏她的臉蛋說到“一定很疼吧,你平常最怕疼了,我還記得小時候我第一次施針就是施在你身上的,當時你看到我手上的針都嚇暈了,你那麼怕疼的人,為什麼~”她越是看著夏竹這副模樣,她就越能記得清楚以往關於夏竹的點點滴滴,她用力的揪住自己的衣口,大口的呼著氣。
這些日子她每一刻都想要早點回來,可是心中確比任何時候都害怕看到這樣的情形,她喃喃的對著面前的夏竹,伸手為她穿上給她新做的紗裙“說好的你不會離開我的,還沒有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呢”她扯出一絲微笑看著面前穿著綾羅藕粉裙的夏竹“你看看,這裙子真好看~~”
周南凜知道秦益清想自己親自送夏竹最後一程,他遣散了所有的人,跟秦益秦一起跪在堂前為夏竹多燒一點紙錢“王爺”秦益清沒想到周南凜會同她一起在這裡。“她對你是親人,是姐妹,亦對我來說同樣是親人”。
“王爺知道嗎?是夏竹在最後一刻把我推出火海的,不然我也要躺在這裡了”周南凜看著秦益清她目光散恍,充滿傷心懊悔、憤怒與不甘,周南凜知道她肯定把這一切都怪在自己頭上了“所以你才要更加堅強啊,不然夏竹怎麼能安心”於是說到。
在這場混亂當中,夏竹為了秦益清死去,林葉秋也為了秦益清死去,林葉秋為將守,保護皇族貴胄的安全是他的職責,但這場“戰爭”對他還說還是不值的,縱然保護王妃不力還是會被處罰,但好男兒將士應死的其所應屬戰場,而不是在自己的家國中,在叛軍的手裡。忠王夫婦已經年過半百,一夕之間滿鬢白髮蒼老了許多,他們縱然對兒子的離去有諸多怨言,不甘,但他們也無話可說,並竟那是他的職責,秦益清來的時候忠王府前來弔唁的人不是那麼多,大家也多是安慰了幾句主家,便都惋惜的離開了。
“我已將叛賊首顱割下交給王叔處理”面對周南凜的話語忠王縱然欣慰了一點,為林葉秋報了仇,但是哪又如何呢,他的兒子始終也回不來了,這些年他慢慢的不再理朝政都是讓林葉秋去打理,只是沒有想到他唯一的兒子,如今他再也沒有從前的雄心壯志與激情了,他微微的謝過周南凜,便帶著他們前去祭奠。
林敏玉對周南凜的到來是歡喜的,她甚至有無數的傷疼想要與他述說,可是看到他身邊的秦益清便又把無數的話語化成無言,與憤怒,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他的弟弟是會好好的活著的,她的父母親也不會傷心過度,思兒心切,無暇打理家裡和照顧自己的身體,這本該是個有歡聲笑語的地方,憑什麼,憑什麼她能夠等她想要的一切,她想要的位置,這對於她來說一切都太過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