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峽谷集市
暗紅色的血月當空高掛，月光照耀著一道巨大的血黑色岩石峽谷。岩石峭壁挺直寬闊，無數的壁洞不規則地排列著，各種扶梯、軟索等交通工具順著峭壁四通八達。峭壁向下蔓延到谷底，順著峽谷走勢是一條人行空間六米左右的街道，無數的簡易木棚和補丁帳篷填滿了街道兩側。無數各色衣著打扮的行人往來如織，無數奇裝異服的攤販喧囂叫賣。
好一幅熱鬧繁雜的商街景象！
三人好一會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尹星嵐好奇地問道：“……所以說，我們現在已經不在秦蒙鎮周邊的血堡了？……完全無法推測這是在哪裡啊……”
“很正常，作為一個地下集市，越是沒有人知道具體位置越是長久。喏！你們看那邊……”燎雲子眼角瞥了一眼峽谷峭壁上方，示意兩人看去。同時一股深深的既視感湧上心頭，這裡和當年買槍火的地方多麼像啊！
秦風和尹星嵐抬頭看去，只見峭壁上方，一群看不清具體穿戴的傭兵，全副武裝的來回巡邏。不只觀察著集市內的動靜，似乎更關注著集市外的方向，
“……所以，這些警戒力量，不僅要隨時鎮壓集市上的騷亂，更要準備擊退隨時可能來犯的外部勢力……”尹星嵐立刻明白了什麼叫地下集市。
“……我們各自挑選的技能不同，要準備的裝備也不同，這個集市看起來挺大的……那我們分頭去採買吧，結束了再回到托馬這裡集合……”燎雲子大概觀察了一下集市的規模，便提出了分頭行動的建議。
“好的雲哥，那麼雲哥、風哥，咱們等會兒再會！保重！”尹星嵐利用小女生的優勢，很輕快地用“哥”的稱呼，破冰了三人的陌生感，拉近了與“風雲”二人的一點距離，以保證等會這倆別把她拋下不管，不來集合。
無論怎麼說，他們三個只是剛剛認識的陌生人而已。同一個傭兵團實習生的羈絆實在是太弱了，誰也不知道對方面對更好的團隊時會怎樣選擇。
當然，他們心中都很清楚，團隊才是保證生存的基本要素。在理智的情況下，現階段對他們而言，整個輪迴空間，沒有比他們三個人之間更熟悉的可選擇團隊了。
當然，這並不影響尹星嵐用一個親切的稱呼，將羈絆稍稍拉緊。
“好的，保重！”
“保重！”
三人簡單告別，分散開來。燎雲子向著左邊前進，尹星嵐選擇了右邊，而秦風並不著急走遠，踱步到了正對面的一家簡易木棚前。
木棚裡是一個膀大腰粗的亞裔壯漢，見有人打量，便用華夏語招呼道：“這位客官，我這小本經營，各類長短兵器皆有，隨便挑隨便看！”
秦風點頭致意，看向了木棚門口地上的一塊破布上，擺滿了各種樣色的長短兵器，從長刀到短劍，從大矛到重斧，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一眼掃過，一把刃長四尺的雙手長柄木質直刀入了秦風的眼。
雙手持刀，直刃長鋒，大漢環首，大唐橫陌，牆進刀斬，人馬具裂！
哪一個華夏男兒心中沒有一個長刀沙場萬人敵的將軍夢呢？
更何況正是中二的秦風了。雖然高二不是初二，但也能算中二不是？
“這把刀怎麼賣？”秦風邊問邊準備將刀拿起來仔細觀看。
“二百八十萬能點或等值……”壯漢正要報價，突然停住，盯著秦風的動作陷入了沉思。
卻見秦風先用右手舉刀，沒動。又雙手齊上，使出渾身力氣，刀還是沒動。
氣氛無比尷尬中，秦風擦著滿頭大汗，問道：“兄弟，這刀到底有多重？我怎麼一點都舉不起來？”
“不是刀有多重，而是你根本不行！”壯漢講了個葷笑話，“小子，你是新來的吧，基本規則還沒搞明白就來集市……你的力量屬性是不是還不到2？”
力量……2？我只是可憐的蛋蛋啊。
秦風尷尬地小聲回道：“……力量還不到2……”
“那怪不得了……小子，這集市上售賣的兵器，都是大家進階後淘汰下來，有貨商專門收集再批發給我們這些小商販的，基本上都是要求力量2以上的，個別才只要求力量1。你小子就別往我這種小批發攤位上瞧了，你好好去尋摸那些零售攤位，那些都是自己售賣自己淘汰下來裝備的，好好淘置一套你自己屬效能用的吧！哈哈，真是集市大了，啥人都有……”壯漢嘲諷地笑著，但是還是給出了中肯的建議。
“多謝前輩！”秦風微微鞠躬致謝，轉身離開，隨便找了個方向便走，趕緊離開這尷尬至極的地方。
經過這一段插曲，秦風基本採納了壯漢的建議，遇到種類齊全或者類少量大的小批發攤位，看看便走，只有遇到只有零星兵器或者物品的零售攤位，才停下腳步，認真挑選、試舉和溝通。
走走看看中，也不知走過了多少攤位，秦風悲哀地發現，竟然沒有一件兵器是他能拿起來的！
這熟悉的廢材既視感啊！
就在秦風心中暗歎，堅定有了資源第一步就是升級力量屬性的時候，一個風格與眾不同的帳篷攤位進入他的眼中。
大紅色的簇新圓頂帳篷在周圍顏色灰暗綴滿補丁的帳篷中是如此的鶴立雞群，一個簡樸但潔淨的五層貨架與周圍攤位的一張破布形成鮮明的區別，更別提貨架旁一個木質推車中大石鍋上淼淼炊煙中飄來讓人垂涎欲滴的食物香氣。
推車旁一個一頭紅髮的半大小子正在除錯著鍋中的美味，亞裔的臉孔但膚色偏白，一身看不出質地的布衣被織造成休閒衛衣的模樣，腳下卻是一雙不知名草料編織的草鞋，上面用顏料畫了一個飛人喬丹的造型。
這是一個條件有限，但熱愛生活，喜歡乾淨，追求人間時尚的小夥子。
秦風心中暗自評價，走了過去，眼睛掃過貨架上的兵器和物件，發現都是比較小巧、尺寸精短的作物，全是木質材料，但這些木材明顯比剛才路過的攤位上的木材要顯得紋路淡然很多，有幾件甚至不仔細觀察第一眼看去還以為是金屬。
沒有發現心目中的雙手長刀，秦風略過貨架，打量著推車上的石鍋，上前詢問道：“這位小哥，你這做的是什麼吃食？怎麼個賣法啊？”
愛乾淨愛生活的小帥哥總是讓人忍不住上前親近，無論男女。
紅髮小哥回頭看了秦風一眼，咧嘴一笑道：“我這做的是錦雉蕨菇羹，100能點一碗，打包帶走加10能點打包費。”
100能點？這麼便宜？這是秦風來到這輪迴空間後第一次聽到一萬能點以下的商品。不過這羹能聽懂，錦雉和蕨菇又是什麼東西？這玩意這麼便宜不會有毒吧？
秦風聞著空氣中飄來的香氣，頂著腹中翻滾的飢餓感，問道：“請問這錦雉和蕨菇能食用嗎？這一碗羹有多大分量？”
紅髮小哥繼續笑道：“老哥是個新來的輪迴者大人吧？我這攤位絕對的保質保量，說一碗至少五兩重！至於這錦雉就是你們輪迴前人間界的雞，變成遊魂後的狀態；這蕨菇也是你們輪迴前人間界的各種菌菇，主要是傘菌目真菌變成遊魂後的狀態。這道錦雉蕨菇羹，在你們人間界還有一個叫法，叫小雞燉蘑菇！”
秦風一愣，也笑道：“原來是小雞燉蘑菇啊！那給我來上一碗！”
“好嘞！您稍等！”紅髮小哥從推車下拿出一個不小的乾淨陶碗，從推車一旁的支架上拿起一個大勺，滿滿舀了一碗“錦雉蕨菇羹”，遞給秦風，同時從推車下取出一雙木筷子：“您拿好，嚐嚐我的手藝！”
秦風來到這別名地獄的輪迴空間快半天的時間，第一次還沒有付錢或者簽約就享受到了真材實料的服務，心中莫名感慨還是愛乾淨愛生活的小帥哥讓人舒服啊！接過陶碗和木筷，直接蹲在地上，呼嚕呼嚕吃了起來。
紅髮小哥見他如此熟練地蹲著吃飯，笑道：“老哥是老秦人吧？咱們整個血獄就你們老秦人吃飯這勢！牛掰普拉斯！”
秦風一笑，邊扒拉飯邊問道：“你剛才說你們人間界，小哥你和我們不是一個人間界來的？”
“嗨，哪兒那麼多人間界啊！這方血獄都是來自一個位面的人間界，就是咱們血獄編號那個什麼，953185位面。至於我嘛，我可不是你們尊貴的輪迴者大人，我出生於這方血獄，用人界聯盟稅租使者的徵稅分類，我們算是原住民。”
秦風有些驚訝地看著這紅髮的少年，他突然想起來之前張邋遢說過，這輪迴空間中，只有輪迴者、原住民和遊魂，於是好奇地問道：“那你的父母呢？也是所謂的原住民？”
紅髮小哥突然有些驕傲地仰頭回道：“我的父親可是一位尊貴的輪迴者晶脩名士，我的母親也是一位尊貴的輪迴者晶修雅士。他們在七年前第四試煉界域一場星戰中為了人界聯盟的勝利，不幸犧牲……”
秦風有些沉默，他大概明白所謂原住民是什麼意思了，低沉道：“不好意思，請節哀……”
“沒關係的，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們也已經適應了……怎麼樣，我的手藝如何？”紅髮小哥又恢復了暖暖的微笑。
“你這手藝太厲害了！我聽人說過，‘六巫三支醫祭膳，醫藥畫舞及廚釀’，你這手藝至少是巫膳中的廚師水平了吧！”
“過獎過獎，您猜的可真準，在下上個月剛剛透過了巫膳考核，現在正是一名庖廚學徒！”紅髮小哥得意洋洋。
“厲害了小哥！”秦風舉了個大拇指稱讚道。
“對了老哥，您初來乍到，來這終南墟是來淘置裝備的吧？怎麼樣，看上我什麼兵器了沒？不怕跟您說，我去年就透過了精工考核，現在已經是資深精造徒工了！”紅髮小哥繼續炫耀道。
秦風又一次驚訝道：“精工考核？是‘符卡兵陣四輔修，精織機器料五工’中的精工職業？你竟然考了這麼多職業？”
“哈哈，我們原住民不比你們輪迴者大人，沒有人願意放無抵押債務給我們的，為了多掙些能點，我們自然要多考核些職業的。”紅髮小哥撓了撓頭。
秦風微微沉吟，眼睛再次掃向了那簡樸而乾淨的木質五層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