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助我殺了趙元魁
夜色漸濃,月光如水,灑落在胡家大廳的屋簷上,微風輕拂,帶來陣陣涼意。
大廳內,酒席早已擺好,燭光搖曳中,香氣四溢。
黃銘見天色已晚,便未推辭,索性留下,坐於席間。
胡襄端坐在主位,手中酒杯微微搖晃,目光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深邃而複雜,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他微微抬手,幾個妙齡女子立刻上前,圍繞在黃銘身旁,細心地替他斟酒夾菜。
“黃銘小友,今日光臨我胡家,可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胡襄的語氣中充滿了恭維,但他的目光卻始終未離開黃銘,試圖看透對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胡襄心中明白,黃銘絕非泛泛之輩,如果能夠拉攏此人,對胡家的未來或許是一線生機。
而黃銘則心如明鏡般,他只是埋頭吃菜喝酒,對胡襄的恭維之詞不置一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黃銘放下酒杯,眼神微轉,望向一旁的胡三,語氣淡然:“胡三兄,不知現在可否談談趙元魁的事?”
胡三正沉醉在酒意中,腦袋裡一片模糊,根本沒注意到胡襄自始至終在暗中給他使眼色。
他抬頭看了看黃銘,自顧自地說道:“趙元魁啊……是我前幾天在西市無意間撞見的……不過,準確地說,不能算撞見吧。”他的聲音因為酒意而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打了個酒嗝,繼續道:“那天晚上,也就是我們倆在客棧外~遇見的那日晚上,我與同僚巡視時,發現一位弟子被人斬去了四肢,精血幾乎被抽乾……”
大廳內驟然陷入寂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胡三的斷斷續續的講述上。
胡襄看著胡三這副失態的模樣,心中不禁暗自嘆息:“胡三平日裡還算老練,今日怎會因為一個女子變的如此蠢笨,連說話都抓不住重點。”
胡家如今每況愈下,作為曾經的築基世家,逐漸沒落至今靠他一個練氣七層的老頭子支撐,前途渺茫。他不禁憂慮:“幾年之後,胡家還有誰能接下這重擔呢?”
黃銘默默聽著胡三的敘述,雙眉漸漸緊鎖:“趙元魁的後續行蹤你有掌握嗎?他修行什麼法術,你瞭解多少?”
胡三頓時語塞,他本就不願多插手這些事情,調查收集了些證據便將此事上報給了葬棺人。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歉意:“黃兄,我……我也不知道。”
黃銘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雖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但此行也不算虧。
酒局散後,黃銘被安排在胡家的一間客房內。
房間佈置得十分考究,暗紋浮雕的紅木傢俱散發出幽幽的古香,透著胡家曾經的輝煌。
黃銘打算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離開胡家,返回西市尋找趙元魁的蹤跡。
可就在他準備洗漱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黃銘公子,奴家胡水月,特來為師兄沐浴更衣。”門外傳來一個少女略顯緊張的聲音。
黃銘眉頭微皺,還未待他開口拒絕,門便被推開了。
胡水月提著一桶熱水,輕輕走了進來。
她的面容青澀,雙眼中透出一絲怯懦,更帶著一絲羞澀,黃銘一見便知她是與自己一樣,今年入門不久的新弟子。
胡水月戰戰兢兢地走近黃銘,欲為他寬衣,同時準備脫掉自己的外套。
黃銘瞬間回過味來,臉色一冷,身形一閃,輕巧地避開了她伸來的手,語氣淡淡:“出去。”
胡水月聞言,頓時渾身一顫,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淚水湧上了她的眼眶:“師兄,奴家若是出去了,會……會被責罰。”
她的聲音顫抖,顯然是害怕至極。
胡水月幾乎能夠預見,今日出了這個房間,等待她的將是無盡的責罵與責罰,甚至可能會被逐回島外的胡家。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衣襟,指尖因緊張而泛白。
黃銘毫不留情地再次說道:“出去!”
胡水月身子劇烈顫抖,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儘管內心恐懼,她還是艱難地站起身,準備離開。
只是,正當她邁步之際,門外又傳來敲門聲。
“黃兄,睡了嗎?在下方才又想起一些關於趙元魁去向的細節。”胡三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黃銘抬手攔住了胡水月,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說道:“哦?胡兄請說。”
胡三站在門外,略顯遲疑,但還是開口說道:“他似乎在找一個叫張虎的弟子。”
“張虎?”黃銘聽到這個名字,心中猛然一緊,身影如鬼魅般破門而出,幾乎是在瞬間出現在胡三面前。
他的臉上浮現出焦急之色,幾乎是吼出來的:“你說他在找張虎?你確定?”
胡三嚥了口口水,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點頭道:“確實是真的,方才我回去回憶了一下,那位被斬四肢的弟子,似乎提到了這個名字。”
黃銘聽罷,心中劇烈波動,暗叫一聲“糟了!”張虎有危險。
顧不得再多說一句,黃銘身影一閃,直奔院門外,只留下了一句:“別為難屋內那丫頭。”
黃銘剛踏出胡家的大門,迎面便見胡襄佝僂著身子站在月光下,一雙眼睛盯著他,眼神複雜難測。
“小友,老夫或可助你一臂之力。”胡襄緩緩開口,聲音低沉,透出一絲老狐狸般的狡黠。
黃銘臉色陰沉,自來到胡家,先是被胡三無意架在火上烤,後面這老傢伙就有意無意地處處算計拉攏他。
黃銘根本不搭理,徑直掠過了胡襄。
胡襄見黃銘欲走,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老夫雖然看不穿小友的修為,但憑小友的本領,趕路的速度或許不慢,可若是途中靈力耗盡,趕到後遇上那位叫趙元魁的弟子,又該如何是好?”
黃銘聞言,腳步頓住,冷冷地轉頭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胡襄撫了撫鬍鬚,微微一笑:“黃銘小友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老夫的意思,小友心中還不明白?”
黃銘眉頭微皺,心中迅速權衡利弊。
他知道,胡襄是想拉攏自己,可自己連煉屍宗都不想待,何況是胡家,但此刻趙元魁對張虎的威脅近在眼前,他不能耽擱。
黃銘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助我殺了趙元魁!”
“哦?不是不可以。”胡襄眼中精~光一閃,雙眼緊盯著黃銘,靜待下文。
胡襄的笑容中帶著一絲得意,彷彿一隻老狐狸終於抓住了獵物。
黃銘看著胡襄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心中雖隱隱有些不悅,但在當前緊急的局勢下,他最終說道:“殺了趙元魁,我會酌情考慮,在適當的時候幫助胡家。”
胡襄聞言,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笑道:“好!有小友這句話,老夫便陪你走一遭。”
胡襄隨即拍了拍手,胡家的下人牽來了早已準備好的兩匹高大追風駒。
“小友,此追風駒速度不比我們全力奔跑差。”胡襄拍了拍其中一匹駿馬笑道。
黃銘那有時間跟他廢話,縱身一躍,飛身上馬,星夜之下,追風駒踏月而去,他的身影先行消失在了胡家的視野中。
追風駒速度極快,胡襄見黃銘的身影越來越遠,忍不住大聲呼喊:“小友,等等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