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家族聚會的反擊戰
週六清晨，徐家老宅張燈結綵，大門上貼著兩個巨大的“囍“字剪紙，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辦婚禮。
李珊珊站在門外，手指緊緊攥著包帶，指節泛白。
“準、準備好了嗎？“徐克明緊張地推了推眼鏡，鏡片上蒙了一層霧氣。
李珊珊深吸一口氣，替他整理領帶：“記住我們的計劃。你負責講科研，我負責控場。“
她拍了拍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道具都帶齊了。“
門一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撲面而來。
客廳裡擠滿了親戚，少說有二三十號人，牆上掛著“早生貴子“的橫幅，餐桌上擺著做成嬰兒形狀的蛋糕。
李珊珊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珊珊來啦！“徐媽媽穿著大紅旗袍衝過來，胸前彆著個閃亮的“準奶奶“胸針，“快來看看我們準備的——“
她拽著李珊珊往臥室走，推開門——原本簡潔的客房被改造成了嬰兒房，淡藍色的牆壁上畫著雲朵，角落裡擺著嶄新的嬰兒床，甚至連尿布臺都備好了。
“喜歡嗎？“徐媽媽期待地問，“我特意請設計師做的！“
李珊珊的嘴角抽搐：“媽...我們還沒...“
“早晚的事嘛！“徐媽媽不由分說地塞給她一個奶瓶，“試試手感？“
客廳裡突然爆發出一陣鬨笑。
李珊珊探頭一看，差點暈過去——徐克明被親戚們團團圍住，姑媽正往他脖子上掛一串大蒜，據說是“驅邪保胎“的偏方；大姨則往他口袋裡塞各種奇怪的草藥包，嘴裡唸叨著“壯陽補腎“。
徐克明像個被擺弄的人偶，眼鏡歪在一邊，無助地看向李珊珊。
兩人視線交匯，李珊珊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行動訊號。
“各位！“她突然提高音量，拍了拍手，“我和克明有重要事情宣佈！“
客廳瞬間安靜下來，二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們。
李珊珊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個隨身碟，遞給徐爸爸：“爸，麻煩您插到電視上。“
電視亮起，顯示出一份精美的PPT，標題是《徐克明實驗室五年發展規劃》。
李珊珊清了清嗓子：“首先，感謝大家對我們的關心。“
她點選遙控器，切換到下一頁，“但關於孩子的問題，我們有不同規劃。“
徐克明接過遙控器，結結巴巴地開始講解他的科研專案。
起初親戚們還交頭接耳，但隨著他越講越深入，聲音越來越堅定，客廳漸漸安靜下來。
螢幕上覆雜的資料圖表和專利證書讓不懂科研的長輩們肅然起敬。
“所、所以...“徐克明推了推眼鏡，“未來兩年是我的關鍵期...重點專案...不能分心...“
李珊珊適時補充：“也就是說，暫時沒有要孩子的計劃。“
她點選最後一張幻燈片——上面是徐克明躺在病床上的照片，“醫生再三強調，克明需要至少一年靜養。“
客廳鴉雀無聲。
徐媽媽盯著兒子住院的照片，眼圈漸漸紅了。徐爸爸清了清嗓子：“這個...我們是不是太著急了...“
“就是！“李大姨突然拍案而起，“孩子事業要緊！“她轉向其他親戚，“你們這些人啊，太封建！“
李珊珊差點笑出聲——這位昨天還給她送“助孕湯“的大姨，變臉比翻書還快。
午餐時，話題奇蹟般地轉向了徐克明的科研專案。
親戚們爭相詢問“國家重點專案“的細節，彷彿剛才的催生大戲從未發生過。
徐克明坐在主位，雖然仍會結巴，但談起專業領域時眼裡的光彩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珊珊，“徐媽媽悄悄把李珊珊拉到一旁，“媽錯了...不知道克明身體這麼差...“她抹了抹眼角，“你們好好養身體，孩子的事不急...“
計劃透過！李珊珊在心裡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她正想安慰婆婆，突然聽到客廳傳來一陣騷動。
徐克明站在茶几上，手裡舉著個隨身碟：“還、還有一個專案...“
李珊珊瞪大眼睛——這不在計劃內！她慌忙擠過去，卻被徐爸爸攔住：“讓孩子說完！“
電視上出現了一個全新的PPT，標題是《智慧醫療輔助系統研發計劃》。
徐克明的聲音不再結巴：“這、這是我為珊珊設計的專案...“
幻燈片一頁頁翻過，展示著一個專門監測心率、血壓等健康指標的智慧手環設計圖。
徐克明指著最後的致謝頁：“感、感謝珊珊...沒有她...我可能...“
頁面中央是李珊珊熟睡的照片，枕邊放著體溫計和藥盒，床頭櫃上是她為徐克明記錄的密密麻麻的用藥清單。
客廳裡響起熱烈的掌聲。
李珊珊站在原地，眼眶發熱——這個傻子，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
回程的車上，李珊珊久久不能平靜：“你什麼時候做的那個PPT？“
“昨、昨晚...“徐克明耳尖泛紅，“你睡著後...“
“所以這就是你半夜偷偷爬起來的原因？“李珊珊挑眉，“我還以為你去偷吃冰淇淋了。“
徐克明不好意思地低頭：“有、有用嗎？“
“太有用了！“李珊珊忍不住親了他一口，“沒看你媽感動成什麼樣了？連嬰兒床都說要改成書櫃！“
夕陽西下，車流如織。
李珊珊握著方向盤，突然想起什麼：“對了，那個智慧手環...是真的專案還是忽悠他們的？“
“真、真的...“徐克明從口袋裡掏出個原型機，“已、已經申請專利了...“
李珊珊一個急剎車停在路邊，接過那個小巧的裝置。
銀白色的手環內側刻著“S♡K“，和她斷掉的那條手鍊一模一樣。
“你...“
“防、防水防摔...“徐克明結結巴巴地解釋，“還、還能監測心率...“
李珊珊戴上手環，螢幕立刻亮起，顯示她的實時心率——98次/分，明顯高於正常值。徐克明看著資料，突然笑了：“你、你心跳好快...“
“閉嘴！“李珊珊紅著臉重新發動車子，“這是被你氣的！“
夜幕降臨，城市的燈火漸次亮起。那間被改造成嬰兒房的客房，此刻正被徐媽媽指揮著重新粉刷；餐桌上嬰兒形狀的蛋糕，也被切成了普通的方塊；而李珊珊手腕上的新裝置，則在黑暗中閃爍著柔和的光，像一顆小小的星辰，見證著這對夫妻共同贏回的自主權。
但李珊珊不知道的是，徐克明的公文包裡還藏著一份沒有展示的PPT，標題是《未來育兒計劃》。
這個悶騷的教授，早已在無人知曉的深夜，認真規劃過他們可能擁有的每一種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