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晨光裡的秘密

清晨六點半，李珊珊被廚房傳來的焦糊味驚醒。她揉著眼睛推開臥室門，看見徐克明正對著冒煙的平底鍋皺眉，晨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第幾次了？“她靠在門框上，看著檯面上七個失敗的煎蛋殘骸。

徐克明推了推滑落的眼鏡：“油溫控制還是不夠精準。“他白襯衫的袖口沾著油漬，領口紐扣鬆了兩顆，露出鎖骨上的一小塊麵粉。

李珊珊突然想起昨晚那個意外的擁抱。當時她赤著腳去書房找水喝，黑暗中撞進一個溫熱的胸膛。徐克明身上淡淡的鬚後水味道，在那一瞬間格外清晰。

“讓開。“她擠進狹小的廚房，故意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腰。徐克明踉蹌著後退，後背抵在冰箱門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你......“

“我什麼我？“李珊珊搶過鍋鏟，“看好了，煎蛋不是做實驗。“

油鍋滋滋作響，她熟練地打入雞蛋。徐克明站在她身後，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髮梢。廚房裡瀰漫著焦香和晨光，安靜得能聽見窗外麻雀的啁啾。

出版社裡，小王舉著手機衝進辦公室：“李姐！出大事了！“

手機螢幕上，徐克明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張照片：七個煎蛋排成心形，配文“今日實驗資料“。評論區已經炸鍋：

“徐總這是在表白嗎？“

“第七個蛋明顯火候剛好！“

“所以到底追到沒有？“

李珊珊的耳根發燙。她想起今早離開廚房時，徐克明悄悄塞給她的紙條：【明天繼續練習】。字跡工整得像份實驗報告，邊角卻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

建材市場裡，徐克明正在瓷磚區徘徊。導購小姐熱情地介紹：“這款防滑磚特別適合新婚夫婦......“

“只要吸水率低於0.5%。“他打斷道，手指在樣品上輕輕敲擊。

“徐先生！“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林悅挽著閨蜜的手，笑得意味深長：“珊珊說你要把浴室改成實驗室？“

徐克明的耳尖瞬間紅了：“不是，是......“

“是什麼？“林悅湊近，“她讓我轉告你，要是敢在浴室裝試管架，就把你的咖啡機扔了。“

......

傍晚時分，李珊珊推開家門，發現客廳煥然一新。原本堆滿建築圖紙的茶几上擺著一束向日葵，沙發上多了幾個彩色抱枕，連窗簾都換成了她喜歡的米色。

廚房裡飄來食物的香氣。徐克明繫著那條被她嘲笑過無數次的“廚神“圍裙，正在灶臺前忙碌。

“這是......“

“第137次實驗。“他頭也不回，“調整了油溫和火候。“

李珊珊走近，看見檯面上攤開的筆記本。往日嚴謹的資料表格旁，多了一行小字：【她喜歡溏心蛋，邊緣要脆】。

窗外，夕陽將雲朵染成橘粉色。徐克明轉身時，鼻尖上還沾著一點醬油。李珊珊鬼使神差地伸手，卻在半路被他握住。

“先吃飯。“他的掌心溫暖乾燥，“涼了就不好吃了。“

餐桌上擺著兩碗陽春麵，金黃的煎蛋窩在清湯裡，像兩輪小太陽。李珊珊突然發現，徐克明不知何時記住了她所有的飲食習慣：不要蔥，多加醋，麵條要煮得軟一些。

“明天......“徐克明突然開口。

“嗯？“

“要不要一起去選浴室瓷磚？“他低頭攪動麵條，“你可以挑喜歡的顏色。“

李珊珊咬了一口煎蛋，溏心流淌在舌尖，甜得讓她眼眶發熱。晨光裡的秘密，夕陽下的家常，還有這個正在為她改變的男人，都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晰。

“好啊。“她輕聲說，“不過我要彩色的。“

“好。“

“還要在浴室裝個小音響。“

“好。“

“還要......“

徐克明突然抬頭，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都好。“

窗外，最後一絲暮色沉入地平線。路燈次第亮起，將兩個依偎的影子投在嶄新的窗簾上，像一幅未完成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