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幸福進行時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李珊珊被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她眯著眼睛看向床頭櫃的鬧鐘——才六點四十分。

廚房傳來鍋鏟碰撞的聲音，間或夾雜著幾聲低沉的“嘖“。李珊珊趿拉著拖鞋走過去，看見徐克明正對著煎鍋嚴陣以待，那條印著“廚神附體“的滑稽圍裙帶子鬆垮地掛在腰間。鍋裡的煎蛋邊緣焦黑，蛋黃可憐巴巴地淌成一灘。

“大清早的，你這是要毒死誰？“她倚在門框上打了個哈欠。

徐克明手一抖，鏟子撞在鍋沿發出清脆的響聲：“吵醒你了？“他有些懊惱地關火，“我看菜譜上說火候要控制在中小火...“

李珊珊接過他手裡的鏟子，動作嫻熟地給煎蛋翻了個面：“得用餘溫燜，懂不懂？“她隨手從冰箱裡拿出兩個新雞蛋，“讓開點，專業人士教學時間。“

徐克明乖乖讓出灶臺位置，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李珊珊睡亂的髮梢上。晨光給她鍍了層毛茸茸的金邊，隨著動作輕輕晃動，讓他想起小時候外婆家養的橘貓。

“看什麼看？“李珊珊頭也不回，“去把吐司烤了。“

物業辦公室的老劉正在翻看報修記錄，小張探頭過來：“劉叔，7樓徐先生家又報修抽油煙機？這月第六次了吧？“

“按鍵失靈。“老劉推了推老花鏡，指著備註欄念道，“'希望維修時李小姐在場'...“他和小張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出版社裡，小王神秘兮兮地湊到李珊珊工位前：“李姐，徐總昨天來找總編聊了好久，我聽見他們在說什麼'雲南'、'民宿'...“

李珊珊手裡的筆頓住了。上週她確實在飯桌上提過想去雲南採風，當時徐克明正專注地剝蝦，她還以為他沒在聽。

“對了！“小王突然壓低聲音，“徐總還問我要了你下個月的排期表...“

下班路上，李珊珊在超市生鮮區挑酸奶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徐克明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白襯衫袖口捲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左邊那盒保質期多兩天。“他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購物籃，裡面已經放著幾包她常買的黑芝麻丸——上週她半夜跟林悅影片時抱怨過掉頭髮的事。

“你怎麼在這兒？“

“媽寄的臘肉到了。“徐克明晃了晃手機，“你說想嚐嚐。“

李珊珊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這話，但購物車已經被他接手，裡面不知何時多了紅糖薑茶和她的專屬洗髮水。經過收銀臺時，系統提示音格外響亮：【會員徐先生\u0026李小姐，積分可兌換情侶溫泉券】。排在後面的大媽笑得一臉慈祥，李珊珊耳根發燙，抓起袋子就走。

“等等。“徐克明突然拉住她，從收銀臺旁的貨架上拿下一支護手霜，“你上次說喜歡這個味道。“

李珊珊怔住了。那是上週逛街時她隨手試用的樣品，當時只是隨口誇了一句...

深夜的書房還亮著燈。李珊珊端著熱牛奶推門進去時，徐克明正對著電腦皺眉，螢幕上是一份詳細的《雲南旅行攻略》。見她進來，他手忙腳亂地切換頁面，卻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資料夾。

購房合同滑落在地，首付日期赫然是三個月前——正是他們為衛生間漏水吵得最兇的那天。檔案邊角已經起皺，像是被人反覆翻看過。

“李珊珊。“徐克明突然叫她，聲音有些發緊，“明天...能請假嗎？“

“怎麼了？“

“物業說浴室防水要重做...“他推了推眼鏡，耳尖泛紅，“得有人在家看著。“

李珊珊想起上週的“衣櫃門維修“，當時徐克明手把手教她用電鑽，兩人的手在工具盒裡碰了三次。她正想說什麼，門鈴突然炸響。

監控螢幕裡，李父李母拎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珊珊！“李母的聲音穿透門板，“你小姨看見徐克明和個女人在買戒指！這怎麼回事？“

徐克明的手僵在半空。李珊珊突然想起昨天他消失的兩小時，和回家時西裝內袋露出的絲絨盒一角。

“是媽。“徐克明喉結滾動，“她非要幫你挑生日禮物。“

空氣瞬間凝固。門外李父的捶門聲震得玄關掛畫都在晃動：“徐克明！你給我出來說清楚！“

書房裡，那份被匆忙關閉的旅行攻略還停留在螢幕上，行程表的最後一天用紅色標註著：【洱海日出求婚，備用方案：如果陰天，改在民宿露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