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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夢中仙子

趙子文看著羅青煙與那白髮老者(楚升)的身影瞬間消失在風雪瀰漫的洞口,只留下他一人在這冰冷刺骨的山洞中。

求生的意志如同微弱的火苗,在他心中頑強燃燒。他的命,只屬於自己!絕不甘心就此淪為他人爭鬥的犧牲品,或是任由傷病奪走!

他咬緊牙關,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雙手死死摳住粗糙冰冷的洞壁,一寸一寸,極其艱難地支撐起傷痕累累的身體。

每移動分毫,都牽扯著未愈的傷口,帶來鑽心的痛楚和陣陣眩暈。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

他本想著,待那兩位絕世高手鬥得難解難分之時,便是他趁機逃離、掙扎著返回夏府的良機。

然而,現實殘酷得令人絕望——僅僅邁出三步,一陣天旋地轉的強烈眩暈便如潮水般洶湧襲來,眼前陣陣發黑,耳畔嗡鳴不止。

身體滾燙得如同烙鐵,四肢卻冰冷得失去知覺。

趙子文心頭一沉,知道這是身體崩潰的前兆——高熱引發的意識障礙即將吞噬他,隨之而來的,便是徹底的昏迷,也許……就是永恆的黑暗。

“沙沙……”

他再也支撐不住,身體沿著冰冷的洞壁緩緩滑落,衣料摩擦著粗糙的岩石,發出細碎而絕望的聲響,最終無力地癱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死亡的陰影,又一次如此清晰地籠罩下來。

穿越之初的瀕死感,與大小姐跌落懸崖底時的絕望……那些時刻,死亡似乎並不顯得特別痛苦。

但這一次,截然不同。

凌兒含淚的眼眸,那被拋棄時悽楚的身影,最後相擁時幸福的笑靨……還有,他彷彿能聽到那未出世的孩子在冥冥中呼喚著他……一幕幕畫面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瘋狂閃回。

“我……不能死……”

他喃喃自語,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意識如同墜入濃稠的泥沼,越來越模糊。

洞口的光影似乎扭曲了一下,恍惚間,他彷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靜靜地望著他。

是大小姐那清冷的容顏?還是凌兒含情帶淚的眸子?他無法分辨,是幻覺,還是真有神明垂憐?

這一刻,對遙遠故鄉、對慈愛雙親的思念,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防線。

一滴滾燙的淚珠,無聲地從他緊閉的眼角滑落,融入身下冰冷的塵土。

在意識徹底沉入無邊黑暗的前一瞬,他在心底發出了最微弱、也最深切的呼喚:“媽……媽……”

……

……

……

意識在混沌的深淵中沉浮。

趙子文感到自己彷彿置身於冰火兩重天,時而如墜冰窟,寒徹骨髓;時而又如被投入熔爐,燥熱難當。

身體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卻又被一種奇異的、溫暖而柔軟的力量包裹著,帶來一絲絲安寧。他努力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如山。

朦朧間,他似乎看到一片柔和的白色光影。

光影中,一位身著素白長裙的女子靜靜地守候在他身旁。

儘管視線模糊,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但那遺世獨立的氣質,那翩然若仙的風姿,卻已深深印入他混亂的意識裡。

是……仙子嗎?是來接引他,還是來守護他這迷途的孤魂?

“仙子……姐姐……”

趙子文在恍惚中,彷彿回到了最無助的幼年,本能地向著那片溫暖的光影伸出雙臂,如同尋求庇護的孩童,依偎過去。

滾燙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浸溼了眼前素白的衣襟。

積壓了許久的孤寂、委屈、對異世的茫然,在這一刻傾瀉而出。“為什麼……為什麼要我穿越這千年時光?離開我的家,我的親人,我的爹孃……為什麼……”

他像個迷路的孩子,在“仙子”的懷抱中失聲痛哭。

二十出頭的靈魂,揹負著“趙將軍”的威名,經歷了懸崖捨命、千人圍剿、生死追殺,早已疲憊不堪。

強裝的堅強外殼在瀕死的脆弱中碎裂,露出了內裡那個思念故土、渴望親情的遊子之心。

“穿越千年?”

守護在他身旁的女子——那被趙子文視作“仙子”的存在,美眸驟然睜大,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荒謬絕倫的話語,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

然而,聯想到他平日那些匪夷所思的言辭、迥異於常的行事風格,再聽著他此刻在昏迷中痛苦而真切的囈語,講述著那些聞所未聞的奇景:不靠馬拉卻能飛馳的“鐵馬”(汽車),高聳入雲的“石林”(摩天大樓),無需燈油便能大放光明的“神燈”(電燈),能窺見萬千世界的“魔匣”(電腦)……

這些光怪陸離的描述,編織成一個夢幻般的世界,讓她震驚之餘,心底深處竟隱隱生出一絲動搖與難以言喻的憐憫。

她低頭凝視著懷中這個時而狡黠如狐、時而霸道如虎、時而又脆弱如嬰的男子——那個她曾鄙夷的“無恥書童”,那個令她徒兒心碎又重燃希望的“趙將軍”,此刻,更是一個被命運拋擲到千年之前、無根無萍的“異世孤魂”。

複雜的情緒在她眼中翻湧:惱怒、忌憚、疑惑,最終卻被一種深切的憐憫與守護之心悄然覆蓋。

她原本悄然探向袖中某物的纖手,緩緩地、無聲地收了回來。

取而代之的,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輕輕撫過他汗溼的額髮,彷彿在安撫一個飽受驚嚇的孩子。

“冤家……”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逸出她的唇畔。

看著他因高熱和傷痛而緊蹙的眉頭,感受著他滾燙的淚水,她眼中的冰霜終究融化了。

今夜之後,形同陌路,但此刻,她選擇守護這份跨越了不可思議時空的脆弱生命。

她將他更緊地擁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驅散他周身的寒意,喃喃低語,似是說給他聽,又似是說給自己:“今夜之後,天涯陌路,永不相見。”

……

……

……

苦澀的藥味在口中瀰漫開來,刺激著味蕾,也拉回了趙子文飄散的意識。

他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光線讓他微微眯起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雕花的紅木床頂,懸掛著素雅的暖帳。

身下是柔軟的錦被,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藥香和……一絲若有似無的清冷梅香。

他轉動有些僵硬的脖頸,打量四周——這是一間陳設雅緻、乾淨整潔的廂房,紅木桌椅擺放得宜,窗外天色雖陰沉,卻已不再飄雪。

我沒死?

這個認知如同驚雷般在腦海中炸開!

隨之而來的,不再是過往瀕死時那種解脫的麻木,而是洶湧澎湃的狂喜!

寶兒、夏萍……還有凌兒!更重要的是,凌兒腹中那與他血脈相連的小生命!

強烈的責任感與求生欲瞬間充盈了他整個身心——他不能死!他必須活下去!

“姐姐,多謝救命之恩!”

重獲新生的喜悅讓趙子文精神一振,他掙扎著想坐起,朝著床邊那個熟悉的白衣身影——魏雪,露出了一個真誠而略顯虛弱的笑容。

魏雪正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見他醒來,眼神依舊清冷,語氣也帶著幾分疏離:“誰是你姐姐?叫我魏雪。把藥喝了。”她將藥碗遞到床邊。

趙子文此刻哪有心思計較稱呼,心中最牽掛的是凌兒的安危。

他一把接過藥碗,急切地問道:“魏雪姑娘,凌兒她怎麼樣了?她和孩子……可都平安?”

問話間,他竟等不及回答,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幾大口便將那碗苦澀不堪的藥汁灌了下去,動作乾脆利落得讓魏雪看得一愣——

她何曾見過如此“豪邁”的喝藥方式?在她接觸的男子裡,便是江湖豪客,也少有這般不顧形象的。

苦澀的藥味在喉間翻騰,趙子文忍不住皺緊了眉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看向魏雪:“魏雪姑娘,能否……給我杯水?”

“哼!叫你逞能!”

魏雪又好氣又好笑地嗔了一句,但見他被藥苦得齜牙咧嘴的模樣,終究還是轉身到桌邊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趙子文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總算壓下了那股翻湧的苦味。

他靠在床頭,身上只穿著素白的睡衫,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除了久臥的虛弱乏力,那些致命的傷痛和令人煩躁的高熱竟已奇蹟般地消退了大半。

他心中稍定,問道:“我是何時被送來忘夫閣的?我記得……昏迷前還在那山洞裡。”

魏雪聞言,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彷彿在看一個非人的怪物:“昨夜……師傅中了楚升那老賊的調虎離山之計,被其糾纏了數個時辰,脫身不得。

待她心急如焚地趕回山洞時,本以為……看到的會是最壞的結果。誰知……”她頓了頓,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你竟好端端地躺在那裡,雖然依舊昏迷,但氣息平穩,高熱也退了大半!你這身子骨,莫非真是鐵打的不成?”

調虎離山?

趙子文努力回憶。他依稀記得自己強撐著想要爬出山洞,最終力竭倒下。

昏迷中,只有那個溫暖而模糊的“夢境”,哪裡見到什麼殺手?

難道楚升的計策並未成功?

還是……那個“夢”……他甩甩頭,將那些朦朧而混亂、帶著奇異溫暖觸感的記憶片段暫時壓下,心中雖疑竇叢生,面上卻只是訕訕一笑:“或許……是那老匹夫運氣不好,沒找到我吧。”

“你……”魏雪被他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噎得一時語塞,只覺跟他說話簡直是雞同鴨講,氣得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哎,魏雪姑娘!你還沒告訴我凌兒在哪兒呢!”趙子文急忙衝著她的背影喊道。

回應他的,只有房門被不輕不重關上的聲音。

趙子文無奈地撇撇嘴,心中對凌兒的牽掛卻更盛。他不再耽擱,迅速起身,穿上魏雪早已為他準備好的乾淨長衫,推門而出。

忘夫閣坐落於錢塘縣一處幽靜的角落,主體是一座清雅的兩層閣樓,環抱著一個小小的庭院。

時值寒冬,庭院中幾株老梅卻凌寒怒放,點點紅梅與尚未完全消融的白雪交相輝映,清冽的梅香在冷冽的空氣中浮動。

青石板小徑蜿蜒其間,顯得格外寧靜脫俗。趙子文所住的廂房在二樓,他扶著欄杆,欣賞著這與群芳閣截然不同的清冷景緻,緩步走下樓梯。

“果然不能比啊……”

他心中暗忖。

群芳閣神秘莫測,底蘊深厚,而忘夫閣更像是一個收容傷心女子的避世之所,清貧自守。

一個是刀口舔血的營生,一個是隻出不進的庇護地,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他信步走到一株紅梅旁,輕輕折下一小枝開得正豔的花枝,湊到鼻尖深深一嗅,那沁人心脾的冷香讓他精神為之一爽。

魏雪的態度雖然冷淡,但從她的隻言片語和神色判斷,凌兒應是無恙。想到此處,他焦灼的心情稍稍平復。

“嗒…嗒…嗒…”

輕微的腳步聲,踏著庭院小徑上殘存的薄雪,由遠及近,清晰地傳入趙子文耳中。

他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只見花園的月洞門外,一道纖細的身影正踏雪而來。

當她走到門下,抬眸望見佇立在梅樹旁的趙子文時,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那雙明媚的眼眸,瞬間被洶湧的淚水淹沒,盈盈欲滴,寫滿了不敢置信的驚喜、刻骨的思念和難以言喻的委屈。

趙子文喉頭一哽,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只是呆呆地望著那張朝思暮想的容顏。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說起。

餘思凌痴痴地望著他,蒼白的臉頰因激動而泛起淡淡的紅暈。

兩個多月的分離,無盡的思念與悔恨日夜啃噬著她的心。

若非腹中的孩兒給了她堅持下去的勇氣和希望,她或許早已倒下。

此刻,心心念唸的人就在眼前,咫尺之遙,卻恍如隔世。

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化作無聲的淚珠,撲簌簌滾落。

“凌兒……”

趙子文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眼角也溼潤了。

歷經生死,跨越重重阻礙才得以相守的幸福,是如此珍貴而沉重。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憐惜和失而復得的慶幸,輕柔地喚道。

“相公——!”

這一聲呼喚,徹底擊潰了餘思凌苦苦維持的平靜。她再也顧不得許多,像一隻歸巢的乳燕,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個溫暖的懷抱。

趙子文張開雙臂,迎接著他的愛人,將她纖弱卻孕育著新生命的身軀緊緊擁入懷中。

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他閉上眼,感受著懷中真實的體溫和微微的顫抖,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此生此世,定要護她母子周全,再不分離!

遲來的幸福,失而復得的摯愛,讓餘思凌泣不成聲。

多少個孤寂的夜晚,她撫摸著日漸隆起的小腹,對著星空訴說無盡的思念與悔恨——悔恨自己曾經的任性、狠心刺下的那一刀、帶給他的羞辱。

流過的淚水,怕是能匯成一條苦澀的河。

如今,終於能再次依偎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裡,感受他的心跳,所有的委屈和等待似乎都值得了。

趙子文心疼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聲音因緊張而有些發緊:“我們的孩子……他(她)……還好嗎?”

餘思凌破涕為笑,用力地點點頭,臉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和幸福:“嗯!相公放心,我們的孩兒……很乖,也很好。”

“真的?”

雖然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確認,巨大的喜悅還是瞬間淹沒了趙子文。

他忍不住捧起凌兒的臉頰,在上面印下數個響亮的吻,開懷大笑:“太好了!凌兒,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他小心翼翼地,生怕碰疼她,又忍不住輕輕撫摸了一下她依舊平坦的小腹,眼中充滿了初為人父的激動與好奇。

餘思凌被他親暱的舉動弄得俏臉緋紅,那嬌羞無限的模樣,早已褪去了昔日女捕快的颯爽,只剩下小女兒家的柔情蜜意。

她眸中水光盈盈,盛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情意,看得趙子文心頭髮燙,忍不住再次低頭,溫柔地覆上她柔軟的唇瓣。

纏綿的親吻過後,餘思凌依偎在趙子文懷中,臉上的紅暈漸漸被一層淡淡的憂慮取代。

她猶豫片刻,聲音低低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卑微:“相公……待孩兒出生後,我……我能否只求一個名分?哪怕……是無名無分地在身邊侍奉你、照顧孩兒也好……”

她想起自己過往那些驚世駭俗的行為——喜好女色、女扮男裝招搖過市,早已成為錢塘縣的笑柄,更被視為有辱門風。她怕自己的名聲,會連累了他,連累了趙家,連累了還未出世的孩子。

陪寢的丫鬟?

趙子文一聽這話,眉頭立刻擰緊了,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他捧起凌兒的臉,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語氣鄭重,不容置疑:“傻丫頭!你是我趙子文認定的妻子,是我孩兒的孃親!什麼丫鬟侍妾?不許再說這種胡話!再說,我可真要生氣了!”

他作勢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以示懲戒。

餘思凌心中湧起巨大的甜蜜,但憂慮並未完全散去:“可是相公……我過去那些荒唐事……整個錢塘無人不知。娶我過門,會……會讓趙家蒙羞,會讓相公你被人指點的……”

她的聲音哽咽了,眼中那份“被拋棄”的哀傷陰影又濃重了幾分。

未婚生子,在世俗禮法下已是萬劫不復,若再得不到名分……她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和孩子將面臨怎樣的境地。

趙子文看著她眼中的恐懼和自卑,心中酸楚。

他來自一個觀念迥異的時代,對所謂的“名聲”、“禮法”看得遠沒有古人那麼重。

他更看重的是眼前這個為他甘願赴死、為他孕育生命的女子本身。

他用力將她摟入懷中,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堅定:“凌兒,記住,在我趙子文這裡,沒有什麼‘趙家’的虛名需要你來承擔。我孑然一身,穿越至此,你就是我在這裡唯一的親人,最珍貴的家人!那些閒言碎語,不過是過眼雲煙。我既認定了你,便不在乎世人眼光。待我回夏府安頓好,立刻就去拜見你爹爹,三媒六聘,風風光光地把你娶進門!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餘思凌,是我趙子文堂堂正正的妻子!”

“相公……!”

這擲地有聲的承諾,如同溫暖的陽光,徹底驅散了餘思凌心頭最後的陰霾。

巨大的幸福和安全感讓她喜極而泣,緊緊回抱住趙子文,彷彿抱住了整個世界。

所有的委屈、擔憂,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滾燙的淚水。

集市初遇的針鋒相對,西湖畔的恩怨糾葛,長安夜的情根深種,生死關頭的以命相護……無數波折坎坷,終於換來了此刻的緊緊相依,相守的承諾。

兩人相擁在寂靜的庭院中,寒風吹過,拂動梅枝,落英點點飄灑在他們肩頭。

這清冷的冬日,卻因兩顆緊緊相貼的心,而顯得無比溫暖。

……

……

……

臘月的風雪終於停歇。

三日後便是新年,錢塘縣的大街小巷早已洗去銀裝。

融化的雪水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順著屋簷滴落。冬日的暖陽高懸,曬在人身上,驅散了連日的寒意,帶來久違的融融暖意,彷彿也在預示著一個新的開始。

街道上行人漸多,孩童們嬉鬧著,零星的爆竹聲此起彼伏,空氣中瀰漫著越來越濃的年節喜慶氣息。

趙子文坐在忘夫閣庭院角落的一張石凳上

。經過兩日的休養,他身體已然康復,精神也好了許多。

只是這忘夫閣中,除了凌兒,其餘女子——包括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閣主羅青煙——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審視和疏離,畢竟這裡是女子清修之地,他一個大男人久留於此,確實不便,也令人尷尬。

“凌兒,”

趙子文看向依偎在他身旁的餘思凌,壓低聲音問道,“你師傅……可有說過,什麼時候能把我的虎頭槍還給我?”

那杆伴隨他征戰、寄託著過往的銀槍,也是他身份的重要象徵。

餘思凌抿唇輕笑,帶著幾分俏皮:“師傅方才傳話,讓你去她靜室一趟。說是有話問你……問完了,自然會把槍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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