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又見碧絲
夜間。
帳篷內。
伊森端著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唇齒留香。
“好茶！”
伊森沒想到在這裡居然能夠喝到老家的頂級紅茶。
他老家位於普羅帝國的西納行省，是一個農業大省，以一省之力產出了整個帝國三分之一的糧食。
同時還盛產紅茶。
西納行省的紅茶暢銷全國，遠銷國外。
其中西納山姆特供紅茶堪稱茶中黃金，茶葉與黃金一比一兌換。
在老家雖然他貴為子爵之子，但想喝上西納山姆特供紅茶都有點難度，唯有那些公爵伯爵才能天天喝。
沒想到在學徒營地的食堂里居然有！
他偷偷從食堂薅了幾兩回來。
這時。
叩叩。
敲門聲響起。
他與格洛麗對視一眼，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
“誰？”伊森問道。
“伊森大人，是我，碧絲·特雷西。”門外的人回答道。
對於“碧絲·特雷西”這個名字，伊森有點印象。
“進來吧。”
“感謝伊森大人。”
碧絲挺著高聳的胸脯走進帳篷內，視線直直落在伊森身上。
“有什麼事嗎？”伊森坐在搖椅上，喝著紅茶詢問道。
“我是來感謝伊森大人您，以及向伊森大人您道歉的。”碧絲低眸回答道。
“哦？”伊森有些不解。
碧絲解釋道：
“半個月前，您出於好意幫我拔掉了病變的牙齒，然而我卻誤會您，覺得您是故意折磨我，因此憎恨上您。”
“直到後來傷口好轉，牙疼消失，我才意識到您確實是為了我著想，您確實是一位厲害的醫生。”
“可是我卻……”
碧絲的聲音忽然哽咽起來，“我卻礙於當時車隊的氛圍，擔心向您道謝會讓其他人疏遠我，結果我不僅沒有對您表達感謝，還配合其他人一起孤立您，我實在是該死啊！”
“我原諒你了。”
“啊？”
碧絲哭聲一滯。
她醞釀了這麼久的感情，心中想好了無數求情的說辭，被伊森輕飄飄的一句話給堵住了。
“你這次找我有什麼事嗎？”伊森問道。
早不感謝遲不感謝，偏偏在喝下青魔藥劑的第二天找上門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碧絲來找他，絕對不是為了上次治療牙齒的事。
碧絲眼神閃爍，面帶猶豫。
她知道她接下來的請求非常過分，但一想到她現在的處境，想活命的她只能鼓起勇氣開口。
“我知道伊森大人您是一位仁慈、善良、為同伴著想的好人，您就如天上的太陽，無私的照耀著世間，給予我們溫暖……”
碧絲對著伊森不斷訴說著讚美之詞，直到伊森面露不耐煩，她才開口說出她今晚前來的真正目的。
她跪在伊森身前，泣不成聲，“三天後的第二瓶青魔藥劑，我喝下必死，求求伊森大人您救救我！”
一旁看完全程的格洛麗再也忍不住了，她叉腰訓斥道：“你是怎麼有臉來求伊森少爺的？伊森少爺幫你治療牙痛，你帶頭孤立詆譭他，現在遇到生命危險，想讓伊森少爺救你？”
格洛麗冷哼一聲，“你應該知道巫師的等價交換原則吧？你能拿出什麼東西進行交換？”
碧絲一時無言。
她很想說她願意用自己的身體進行交換，然而當初在車隊的時候，伊森對她的身體一點興趣都沒有，更何況是現在？
喝了青魔藥劑後，她全身烏青，渾身散發著一股讓人生理不適的異味，跟個怪物似的，曾經自詡美人的她，現在比格洛麗好不到哪去。
伊森看得上她才怪！
伊森擺擺手，示意格洛麗冷靜下來。
“我願意幫你。”
“真的？”
碧絲驚了，她萬萬沒想到伊森如此好說話。
格洛麗也大張著嘴巴，以她對伊森的瞭解，她覺得伊森大機率會幫碧絲，只是沒想到會答應得如此輕快。
“需要我付出什麼代價？”碧絲咬牙道。
“你能拿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伊森反問道。
“這個……”
“對於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開口，只會惹人厭煩。”
“對不起。”
“脫衣服吧。”
“啊？”
“你不是要讓我幫忙治療身體嗎？我不檢查你的身體，怎麼知道你的身體狀況？”
“……是。”
上次碧絲不請自來進入伊森的馬車，搔首弄姿，媚眼如絲，恨不得立即脫光衣服鑽進伊森懷裡纏綿。
可這次伊森主動讓她脫衣服，目的是幫她治病，她卻害羞起來了，扭扭捏捏的用了好長時間才脫掉身上礙事衣物。
人性就是如此的奇怪。
伊森仔細檢查著碧絲的身體，越看神情越是凝重。
在碧絲身上，有著大塊大塊的黑斑，給人一種只需要用針輕輕一戳，就會流出黑色毒液的感覺。
是沉澱的青魔藥劑毒素！
距離皮膚被腐蝕爛只有一步之遙！
昨天碧絲居然能夠在圖卡巫師手中活下來，純屬運氣。
但下一次運氣可就沒那麼好了。
就如碧絲自己陳述的那樣，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後的第二瓶青魔藥劑她必死！
“伊森大人，我還有救嗎？”碧絲忐忑道。
“我可以使用按摩針灸之法讓你的身體好轉，但只是治標不治本，只靠我的醫術你是撐不過第二瓶青魔藥劑的。”伊森說道。
“怎麼會？連伊森大人您都沒有辦法？”碧絲臉上流淌著絕望的淚水。
“單純的醫術用處不大，但如果我的醫術配合鍛體之法，你活下來的機率還是很大的，你的鍛體法入門沒有？”伊森問道。
“……沒有。”碧絲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希翼瞬間消失了，“喝下青魔藥劑後，身體各處無時無刻傳來劇痛，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學得會需要極大專注力的鍛體之法？”
“我可以輔助你修煉鍛體之法。”
“真的？”
“我需要騙你嗎？”
“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伊森大人您。”
“那麼我們開始吧。”
伊森看向碧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上好的小白鼠。
他一直想研究青魔藥劑對人體的影響，想著有沒有辦法提升青魔藥劑的吸收效率，減輕青魔藥劑對人體的不良影響，沒想到碧絲這麼好的病例居然主動送上門來了，他怎麼可能放棄呢？
“格洛麗，幫我把針灸用的針拿來。”伊森一邊檢查碧絲的身體思考治療方案，一邊對格洛麗吩咐道。
“伊森少爺，您的針。”
“你拿錯了，不是石針，是銀針。”
“抱歉。”
“沒關係，是我沒說清楚。”
格洛麗抿著嘴唇，看上去有些不高興。
憑什麼給她治病的時候，用的是釘子似的粗大石針，給碧絲治病卻用頭髮絲細小的銀針？
她知道這是因為她血脈失控體質強，銀針強度不足破不開她堅韌皮膚的緣故，並非伊森有意區別對待，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嫉妒。
原來伊森給她治病並不是因為喜歡她，只要是個女人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