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之後
“哥哥，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路月月輕輕拉了拉白楊的衣角，聲音壓得很低。
眼前這金碧輝煌的景象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尤其是當幾個氣質出眾的女生從身邊經過時。
她們未必比她漂亮，但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從容與自信，卻是她怎麼都模仿不來的。
她不自覺地低下頭，看著自己那雙平時頗為喜愛、花了一千多買的小皮鞋，此刻卻覺得它們格外寒酸。
“怕了？”
白楊挑眉。
“嗯……”
路月月難得沒有嘴硬。
新世界商場的奢華氛圍，將她心底那點虛榮與自卑無限放大。
她忍不住想：別人會不會注意到她腿上這幾百塊的絲襪？會不會在背後笑話她是個土包子？
其實這都是心理作用。
在這種地方，越是畏畏縮縮，越容易被人看輕。
白楊倒是很坦然。
好歹身負【高階禮儀】技能，就算全身行頭加起來不超過一千塊，他依然走得從容不迫，絲毫不顯侷促。
他伸手捏了捏路月月緊繃的小臉：“怕什麼？大家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
“可是……”
路月月還想說什麼，卻被白楊一把拉住，徑直走向旁邊的香奈兒專櫃。
他隨手一指：“看看，這牌子在別的商場都擺在最顯眼的位置，到了這兒不也跟擺地攤似的？所以你怕什麼？”
“兩位是來挑選衣服的嗎？”
銷售小姐迎上前，笑容得體，絲毫沒有因為顧客是學生模樣而有所怠慢。
白楊坦然道：“我們打算試試，但不一定會買。”
銷售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笑容依舊：“當然沒問題。只要不損壞衣物，任何人都可以試穿。”
“去吧。”
白楊輕輕推了推路月月。
路月月還在猶豫，銷售已經親切地挽住她的手臂：“小姐姐，你氣質這麼好，試試我們這件新款吧，它肯定很適合你。”
不得不說，這些奢侈品牌的員工職業素養確實高，完全不像小說裡寫的那樣勢利眼。
沒過多久，換好衣服的路月月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穿著一件黑撞色的連衣裙，粉色部位是泡泡袖，再加上方領的設計，整個人像是從童話裡走出來的公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脖子上缺了條項鍊點綴。
“好……好看嗎？”
路月月輕聲問道，語氣裡帶著不確定。若是在平價商場，她早就叉著腰問白楊自己漂不漂亮了，可在這裡，她連轉身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壞了這個將近6位數的裙子。
“嗯，不錯。”
白楊點點頭，“就是你頭低得太厲害了，自信點，你是最棒的。”
“小姐姐，您男朋友說得對。”
銷售小姐笑著接話，“我們這邊正好有個活動，只要您幫我們拍幾張宣傳照，到時候會贈送精美紀念品表示感謝。”
她早就看出這對小情侶經濟能力有限。
從穿著看最多算小康水平，根本買不起這裡的衣服。
但這並不妨礙她以禮相待。
她也曾年輕過，很理解這種既嚮往美好又囊中羞澀的心情。
銷售的態度讓白楊覺得很舒服。再加上路月月雖然嘴上不說，但眼神一直黏在那條裙子上，任誰都看得出她有多喜歡。
“幫我把這件包起來吧。”白楊開口道。
“好的，我這就安排攝影師……”
銷售下意識應聲，隨即愣住，“先生，您剛才說包起來……是指要買下？”
“嗯，掃碼吧。”
白楊拿出手機。
之後又選了幾條裙子，不過都不像第一件那麼貴，單價都在萬元上下。銷售小姐笑得合不攏嘴，還貼心推薦了一條鉑金項鍊。
雖然不如黃金保值，但哪個女孩子能拒絕這種亮晶晶的飾品呢？
這一趟下來，兩人花了將近二十萬。但效果立竿見影。
再逛時，路月月明顯開朗了不少，腳步輕快，笑容也自信多了。
路過迪奧專櫃時，她突然停下：“你等我一下。”
白楊以為她又看中了什麼，正要跟上，卻被她推了回來。
沒過多久，只見她提著個小袋子神秘兮兮地跑回來，任他怎麼問都不肯說是什麼。
出了新世界，兩人隨便找了家粵菜館解決晚飯。
然後又去看了東方塔——作為魔都最具標誌性的建築，總得來打卡一趟。
只是兩人手裡都捧著甜蜜冰城的奶茶，和周圍舉著星剋剋咖啡的遊客畫風相悖。
路月月咬著吸管，仰頭望著高聳入雲的塔尖，突然冒出一句。
“你說……東方塔看到我們喝甜蜜冰城，會不會突然發射鐳射啊？”
白楊差點被珍珠嗆到。
看完東方塔，接下來當然是去酒店，這周的公糧還沒交呢。
或許連老天都在幫他們營造氛圍。
剛辦完入住，窗外就飄起了毛毛雨。
下雨天，聽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相擁而眠，不知道有多愜意。
......
啪嗒。
白楊正躺在床上刷手機，浴室門被輕輕推開。
氤氳的水汽瀰漫而出，路月月踩著溼漉漉的腳印走出來。
她身上只套了件寬鬆的透明長袖襯衫，裡面是迪奧經典老花圖案的內搭。
許是知道白楊對絲襪情有獨鍾，她還特意配了雙純白絲襪。
這身打扮看似不倫不類，穿在她身上卻別有風情。
白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她在迪奧神神秘秘買的，是這套“戰袍”。
路月月微紅著臉，嗓音帶著剛沐浴過的溼潤：“今晚便宜你了……”
佳人盛情相邀，再加上這一身裝扮，白楊只覺得氣血翻湧，手機什麼時候滑落的都不知道。
很久很久以後，路月月蜷在凌亂的被窩裡，望著身旁熟睡的白楊，心裡竟生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懼意。
剛才一會兒被抱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一會兒兩人又在窗邊看著魔都的夜景。
路月月恨恨地捶了下身邊熟睡的白楊。
這個牲口……
作為始作俑者，白楊被捶了一下毫無反應，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他一個翻身，手臂自然而然地將路月月圈進懷裡。
她起初還掙扎了兩下，但睏意如潮水般湧來，眼皮漸漸沉重。
最終，她還是乖順地窩進那個溫暖的懷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