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關愛學院
山靄沉沉，空中又飄起雪花。
潔白的群山中，一群人在艱難地跋涉著，他們的目標是隱藏在大山深處，那座由石牆與鐵絲網堆砌而成的灰色建築。
“到了，就是這裡。”
犬山賀氣喘吁吁地說道。
蛇岐八家為了防止那些血脈不穩定的“鬼”逃走，特地將關愛學院設立在了大山深處，但這樣也加大了路明非他們到達這座學院的難度。
犬山賀看著面不紅心不跳的路明非，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他發現在這寒冷的天氣中，路明非竟完全不會吐出白霧，在走過積雪層的時候，路明非也不會像他們一樣陷下去。
“還有哨兵，防守真森嚴啊。”
路明非掃視著面前的這座龐然大物，與其說它是學校，不如說它是一個戒備森嚴的監獄。
“犬山家長你能帶我們進去嗎？”
愷撒在一旁問道。
犬山賀搖了搖頭，
“這裡是執行部的管轄範圍，之前我還可以用探望家族成員的名義帶你們進去，但現在你們都上本家懸紅了。”
“要我說，你最好也別以自己的身份進去，在酒店裡的時候橘政宗那個老傢伙可是想把你一起幹掉。”
芬格爾搖頭晃腦地補充道。
犬山賀面色不虞，冷哼一聲，
“他明面上也不敢撕破臉皮，我已經通知其他幾個家族的家主了，要是我出問題了，那些家族會第一時間把矛頭對準他。”
路明非沉吟片刻，對犬山賀叮囑道，
“犬山家主，你去開門，我們有辦法跟在你後面進去。”
大量電磁波從路明非身上散發出來，籠罩在身後的幾人身上，他想用“消命”帶著他們混進去。
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自從入山後，他的手就一直放在刀柄上，未曾鬆開。
“行，你們注意安全。”
犬山賀點了點頭，疾步上前，跟那些荷槍實彈的門衛交談了幾分鐘。
伴隨著沉重的咯吱聲，那扇鋼鐵鑄就的大門緩緩開啟，路明非亦步亦趨地跟在犬山賀身後進入了這座關愛學校。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裸露的灰色石壁也逐漸被白色覆蓋。
這裡安靜的可怕，似乎那些守衛看守的是一座空蕩蕩的學校，透過漆黑的門洞，隱約可以看見走廊裡的那一扇扇房門上都用粗大的鐵鏈鎖著。
寒風中突然飄來悽婉的歌聲，如泣如訴。
芬格爾搓了搓皮膚上的雞皮疙瘩，低聲對犬山賀說，
“沒看出來啊，你們這個學校裡面還有這種活動呢？就是聽著太瘮人了。”
“這個學校是軟禁那些鬼的地方，沒有娛樂活動。”
犬山賀頭也不回地回答道。
路鳴澤你的出差地點是這裡嗎？路明非不動聲色地在心裡琢磨著，他實在想不出路鳴澤想要幹些什麼。
眾人循著歌聲來到一座體育館面前，裡面一片漆黑，歌聲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路明非解除了消命，金色氣息籠罩了他的全身，大量電磁波反饋到他的腦海裡，他能“看到”裡面有個人在等他們。
“走吧，主人家在等著我們了。”
路明非率先踏入體育館內，楚子航緊隨其後。
待眾人完全進入這座建築，歌聲忽然消失了，無數星點般的燭火同一時間燃起，將原本漆黑的體育館內照的燈火通明，奇異的腥甜味在場內蔓延。
“世間一切幸福，皆月影中一現的曇花。唯有孤獨與痛，常伴在黃泉深處。”
隨著歌聲的重新響起，體育館中央圍著的一圈紅燭也同一時間亮起，照亮了紅燭中央那個身材婀娜，披頭散髮的人影。
“女鬼啊！”
芬格爾怪叫一聲朝楚子航靠了靠。
“是人，裝神弄鬼的人。”
路明非故意大聲說道，打斷了那個人影的歌聲，金色光芒在他右臂上凝聚。
“在這裡迎接各位貴客，真是萬分失禮。”
人影站起身，跨過燭火朝路明非走來，他穿著寬大的白色長袍，上面寫滿了上古文字，左邊繪著太陽與人世間，右邊繪著月亮與黃泉。
路明非想起了他在飛機上看的《古事記》。
在日本神話中，父神伊邪那岐是生命與光明之神，而母神伊邪那美是代表黃泉與死亡之神，日本神話就是講得這一家子的事情。
藉著燭光，眾人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人跟源稚生的臉部輪廓簡直一模一樣。
如果給他換上黑色長風衣，配上武士刀，路明非一定會認為站在面前的是源稚生。
“少家主？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犬山賀疑惑地問道。
那人宛然一笑，臉上線條重新變得柔和起來，這下眾人才看出他與源稚生的不同。
如果說源稚生是一把凌厲的武士刀，而面前這人更像是一把婉約的貴族袖劍。
“看來哥哥完全沒有跟你們說過我的事情。”
男子緩緩開口，聲音帶著莫名的韻律，如同在吟唱一般。
“哥哥？你跟源稚生什麼關係？”
路明非上前一步，上下打量著那人的模樣。
“小生風間琉璃，源稚生是我哥哥。”
風間琉璃對著眾人深深鞠躬。
“風間琉璃？你不應該也以源氏冠名嗎？”
路明非奇怪地問道。
風間琉璃笑容不變，
“我還有一個名字叫源稚女，但源稚女早就被哥哥殺掉了。”
所有人都被這句話噎住了，路明非心猛地往下一沉，他看得出來面前這個男人沒有說謊。
“你也是鬼？”
路明非吐出一口濁氣。
“沒錯我是鬼，猛鬼眾中代號“龍王”的高階領袖，而我的哥哥是皇。”
風間琉璃淡淡地說道，
“我是個錯誤的人，生在錯誤的家庭，擁有錯誤的身份，或者我本身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空氣中的奇異腥甜味更重了，路明非動了動鼻子，聞出了血的味道。
他死死盯著面前的風間琉璃，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風間琉璃笑了笑，彎腰撿起地上的蠟燭，
“別緊張，這些是由人魚血與油脂製成的長明燈，源氏重工裡也有這個，你們聞到的味道就是它發出來的。”